第七十四章 生了，是个女球。
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正是夜尽天明的阴阳交汇之时，也是一天中最安静的一刻。 灰原哀此时正沐浴在月光之中，手足无措目瞪口呆地和一个不明物体对视。 “姆噫~” 这个看上去像是一团浅蓝色果冻的东西发出莫名的叫声，在短暂的对视后，它开始压缩自己的身体，试图借助自身的弹性跳到灰原哀身上。 压缩，弹起，被灰原哀无情地躲开了。 这个史莱姆状的东西啪唧一声拍在了地上，平平地在地上摊成圆饼状，然后哼哼唧唧地一点一点聚拢起来，恢复了原本的圆润身材。 它转过身来，用几乎看不到的眯眯眼，或者应该说是两条细微的小缝，看向灰原哀，伤心地冲着她发出不明意味的叫声。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个就是我姐姐吧？”灰原哀一副到底是你傻还是你当我傻的表情看向谷水泉。 谷水泉叹了口气，弯腰抱起蓝色的史莱姆，顶着灰原哀直勾勾的眼神递给她。 灰原哀没有动，谷水泉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史莱姆塞进了她怀里。 然而刚一接触，一个声音就在灰原哀脑海中响起。 “志保，是志保对吧？我是姐姐啊。” 灰原哀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蠕动的史莱姆，不可置信。 “你......真的是我姐姐？” “是真的，虽然我现在的样子变化有点大......倒是志保你也变了样子呢，好在你和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姐姐一眼就认出来了。” 史莱姆状的宫野明美不停发出姆噫姆噫的声音，进行着只有它......她和灰原哀才能听到的交流。 “抱歉，一时间，我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状况......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嗯，真的是姐姐哦，那我说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事吧......” ...... 谷水泉离开了房间，留给灰原哀和宫野明美独处的空间，这种事情，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 原本还想围观的阿笠博士和刚刚睡醒的柯南只好也回到客厅，几人坐在沙发上，半晌没人说话，事情确实太过挑战三观了。 “所以......那个......东西，不，是生物，活物？唉，就是那个，真的是广田雅美？”柯南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他一直对谷水泉所谓的超自然、厄运之类的说法抱有怀疑，今天跟着去那间广田雅美偷偷租的公寓，也并不是相信什么复活的说法。 而是一方面不放心灰原哀这个人，所以跟上去看看。另一方面则是对于广田雅美之死，他一直无法释怀，所以想去看看她住的地方。 但是，刚刚那个东西，明显是活的，灰原哀甚至还在和它对话，柯南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还没睡醒，这些都是做梦。 只是在之前沉默的时候，他已经偷偷掐过自己了，大腿上传来的疼痛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梦。 “嗯。”谷水泉也是有些艰涩地点了点头，这技能效果和自己之前预想的未免差太多了，幸好没有乱用。 只是，不知道灰原哀现在是什么心情，原本期待复活的姐姐，最后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现在的形态，是史莱姆吧？”阿笠博士作为一个老小孩，也是玩过各类游戏的，一眼就认出了宫野明美的物种。 “大概吧。” “还真的存在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啊......”阿笠博士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发出了感慨，让人头秃的事情。 又是一阵沉默，几人都不知道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灰原哀就来到了客厅。 她的眼睛还残留着之前恸哭造成的红肿，但是神态却显得放松积极了许多，原本浓郁到要显现出来的令人绝望的气息也消散了大半。 她双手将宫野明美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走到谷水泉面前，十分正式地鞠躬。 “谢谢。” “哦，对于这个结果我也很意外，你能接受就好。”谷水泉平静地道。 “嗯，已经超出我的期待了，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我就满足了，形态这种外物并没有那么重要。” 灰原哀是真心这样想的，这样的结果原本就超出了现实，是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的彼岸。 现在可以自由地呼吸外面世界的空气，可以不用申请不被监视地和姐姐一直呆在一起，这就是灰原哀的理想乡了。 虽然没能让姐姐以原来的样子回到自己身边，但是在黑衣组织多年，她早已明白，很多事情都是求不可得的，正常人的日常，已经是她所能期待的最美好的人生了。 更何况谷水泉并没有义务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他人的每一点善意，都不是理所当然的，灰原哀是深刻理解这一道理的，虽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她从来都将这些善意牢牢记在心里。 “对不起，之前那样对你大喊大叫......还说你是......”灰原哀诚恳地道歉。 “没关系。”谷水泉温和地淡淡一笑。 “那我能叫你水泉哥吗？”灰原哀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谷水泉。 “不行。” 果断的回绝。 “......所以，你还是生气了吗？”灰原哀咬了咬嘴唇，“要不.....我再.......那个，喵~？” 柯南本来又有些困了，一听到这声喵，立马一个激灵，精神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会给周围人带来厄运。所以，还是不要和我太亲近比较好。比起你所谓的会招来黑衣组织的关注，我带给周围人的厄运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东西。” “阿笠博士现在也应该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以后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称呼我的姓，所有事情公事公办比较好。” “啊？这样啊......”阿笠博士有些挠头，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他不是很懂，谷水泉在这方面显然比他更加专业，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是个良好的习惯。 但是他觉得就这样听谷水泉的话也不太好，担心会伤到后者的心，明明是个很好的人，这样的话未免太可怜了。 “不要。”灰原哀已经坚定地回绝了。 “趋利避害不是用在这样的事情上的，如果我会因为怕遭到厄运就疏远身边的人，那我和姐姐就不会遭遇那些事情了。” “总有些东西是会凌驾在趋利避害的本能之上的，只有这样，人才能够被称之为人。” “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我至少不会因为这点理由就疏远。所谓的厄运，在遇见你之前，我和姐姐就已经遭受过很多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 灰原哀轻轻偏着头，展开笑容，半眯着眼睛。 “水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