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做此事之前，你若是想到过跟朕的夫妻情分，若是想到过朕与太子的父子之情，你就不会下这样的毒手！”楚云淳喝道。 “是……”苏长乐努力的咬着已经破了的‘唇’角，极力地忍耐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只要皇上能够收回废太子的成命，臣妾是生是死，悉听皇上吩咐！”苏长乐伏在地上，哀哀地乞求道。 ‘唇’角的鲜血滴在冰冷的台阶上，绽开一朵鲜红的大丽‘花’。在青灰‘色’冰冷的台阶的映衬下，异常地醒目。 这是楚云淳第一次出手打了她，而且是这样的重。 楚云淳看了苏长乐一眼，便嫌恶地转开脸去，对福喜说：“去给朕拿笔墨纸砚来！” 福喜虽然想替苏长乐说话，但这样的场面，他深知自己说不上任何的话。也只好磨磨蹭蹭地下去了。 若是他拿来的笔墨纸砚是用来拟废后和废太子的诏书的，他宁愿皇上先把他给废了！ 苏长乐知道回天乏力，便只得将太子抱在怀里，低声地啜泣着：“皇子，是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对不起你……” 星月见状，便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向前几步，跪在了楚云淳的面前：“还请皇上三思！固伦公主不过是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皇后娘娘即便要教唆，也是很难。再者，当时抱着五皇子的‘乳’母是自己掉进水里去的！” “放肆！”楚云淳厉声道：“凤翔殿的奴婢，什么时候都尊贵到能跟朕说话了？！” 当爱着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再爱的时候，你做什么就都是错的了。 五皇子还在昏‘迷’之中，现在，不管苏长乐的人说什么，都是错。 “可是，皇上……”星月还想说什么，却马上就被楚云淳给打断了。 “狂主刁奴，给朕拖出去！”楚云淳话音未落，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上来，将星月给拖了出去！ 星月只觉得不甘心，大声地喊着：“皇上，皇后娘娘是冤枉的，一定要相信皇后娘娘啊！” 直至再也听不见…… “皇上。”正在苏长乐陷入极度绝望的时候，却听得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 苏长乐知道，这是陈妃的声音。她在楚云淳面前，一直都是这副样子，柔柔弱弱的。 要不，男人怎么会喜欢呢？ “皇上，皇后娘娘或许也只是无心。这废后废太子，也太严重了些……还望皇上三思啊……”陈妃说着，也是福下了身子。 “臣妾从来知道，皇后娘娘并不是那样的人……”陈妃接着道。 楚云淳却似伸手扶起了陈妃，怜惜地道：“你不在里头照顾咱们的孩子，怎么倒是跑了出来？” 陈妃眨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握着楚云淳的手：“方才，臣妾在里头听得皇上说要废后、废太子，这可是要紧的大事，臣妾便赶着出来劝一劝皇上。” “毕竟，臣妾不过妃位，臣妾的五皇子也不过是个庶子，不值得皇上如此……”陈妃话中有话。 瞧着，似乎是在替苏长乐求情，实则，句句往楚云淳的心底里扎去！ 没有谁比楚云淳更清楚，当年九王夺嫡的惨烈！他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得到了今日的这一切！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庶子！ 正因为是庶子，所以先皇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将皇位‘交’付到他的手中。所以，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需要比先皇后所出的嫡子大阿哥付出更大的努力！甚至，为了得到先帝的青眼，他连这一生最爱的‘女’子都错过了…… 楚云淳瞪了一眼眼前的苏长乐，不过就是有几分神似罢了。她终究不是她…… 一个貌若天仙，善良聪慧，一个却是心如蛇蝎！原来，不过就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啊。 陈妃的这一句话，成了压倒楚云淳心中对苏长乐的好感的最后一根稻草。 “朕心意已决，明日，废后、废太子的诏书便会晓瑜六宫！” 苏长乐听了，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沉了下去…… 废后和废太子的诏书是真的下来了，苏长乐和她所出的三个孩子都被软禁在了凤翔殿的正殿。 昔日金碧辉煌、热闹非凡的凤翔殿正殿，此时却是变得死气沉沉了。 原本在这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已经悉数都被调去了别的地方。只有星月一人，执意留在了苏长乐的身边。 “娘娘，喝盏茶吧。”星月给苏长乐端过来一盏茶，却早已经不是先前用的贡茶，而是寻常宫‘女’和太监们用的苦茶。 苦茶带着一丝丝略略的苦味，饮得久了，苏长乐倒是有些喜欢上了这一丝若有似无的苦味儿。 苏长乐放下茶盏，突然握住了星月的手：“星月，是本宫对不住你，连累得你跟着本宫，连陈太医都见不着了……” 星月却是摇摇头：“若是没有娘娘，就没有星月今日。娘娘和孩子们如今处境艰难，星月若是也离开了，娘娘的日子就会更难了。” 星月说的没错，苏长乐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就连这凤翔殿也变成了囚禁她的牢笼。别人进不来，她出不去…… 御膳房每日送来的都是一些发酸、发臭了的饭菜，若不是星月每日去御膳房悄悄地拿一些宫‘女’们的饭菜来给他们勉强填饱肚子，他们只怕就要饿死在这正殿中了。 “可是如今，你与陈太医……”苏长乐道：“你明日便去皇上面前说清楚情况，请求调去别的宫里伺候。本宫这里，实在用不着你！”苏长乐突然松开了星月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娘娘，奴婢说了，你管您还是不是皇后娘娘，奴婢都不会离开的！”星月坚定地道。 苏长乐闻言，却突然攥紧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掼在地上。粗瓷的茶盏摔得粉碎，星月也被吓了一大跳！ “本宫叫你走！本宫这里用不着你！”苏长乐伸手指着‘门’口：“你现在就从这里走！只要出了这个宫‘门’，你就不再是本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