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梦碎
严mama一早就离开家去工厂做工，素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从来都不会让她cao心。 严mama一如既往的在工厂里安心工作，今天却并不如以往那般平静。 “小段，有人找！”热闹的工厂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嗓门大的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严mama开始时以为并不是喊她的，她不认为有人会专门到工厂里面找她，所以毫无反应。 片刻之后，严mama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哎呀！小段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啊？”负责看门的王大爷跑过来，气都没喘匀就开始责怪起呆愣的严mama。 这小段平常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那样呆愣啊！刚刚都喊过了，竟然跟没听见一样。王大爷越想越奇怪，声音中难免带着些责怪。 “王大爷，对不起啊！我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的，刚刚我还以为是在喊别人呢！”严mama虽然柔弱，却不是个傻的，王大爷的语气中夹杂的责怪她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苦笑着解释了一番，严mama的脸上也染上了愧色。 听完严mama的解释，王大爷的脸色稍缓，小段家里过的清苦，家里又没有男人，女儿也还小，亲人远在他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老人家总是容易心软，王大爷也就大度的没有揪着不放，心里升起了一股怜惜，他也有一个和小段一样大的女儿，对这个年龄的人总是特别宽容。 “唉！小段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外面那个人似乎挺着急的，说是关于你家的事情要找你。”王大爷叹息一声，赶忙向严mama说清楚。 严mama的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向王大爷道了一声谢，把身上的工作服交给一旁的人向门外跑去。 “哎呀！小段你终于出来了，你家出事了。”来人见到严mama就疾步走上去，话像连珠炮似的说出来。 来人是严素素家附近的邻居李婶，为人热情最爱八卦，见到严振青大摇大摆的走进严家，严素素那个单薄的小身板让人不由自主的担忧，附近的几家人合计了一下，还是觉得把严mama叫回来比较好。 李婶自动揽下了这个活计，着急忙慌的就赶到了严mama工作的工厂，见到严mama更是发挥了她八卦的属性，把整件事情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等李婶终于说够了，才发现严mama早就跑的没影了，暗骂自己一声啰嗦，差点误了正事，这才小跑着追严mama去了。 严mama的脑袋已经容不下其他，满脑袋都是李婶那句你家出事了，家里只有素素一个人，肯定是素素出事了。 狂奔在回家的路上，严mama的呼吸声逐渐加重，虽然经常干活，严mama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弱，这样高强度的奔跑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可她全然不顾，只想着回去找她的女儿，生怕晚了一步就造成了不可预计的后果。 本来五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愣是让严mama跑了二十分钟，迫不及待的推开家里的门，对于周围邻居或疑惑，或担忧，或嘲讽的目光视而不见。 当严mama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她的女儿，她视如生命的女儿像是个蜷缩的虾米一样蹲在地上，从她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女儿脸上的泪痕。 而她的丈夫，女儿的父亲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女儿那般的情形，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严振青，你在干什么？”嘶吼一声，严mama冲上去推开严振青，把严素素护在怀里。 “你……”严振青被冷不防的一推，身体向旁边一侧，看着如同护崽儿的母兽一般的严mama，眉头紧皱。 这个女人疯了吗？竟然敢这么推他，当真是不知礼数！果然还是早点和她离婚为好，严素素对着他这个爸爸歇斯底里，段雪吟对着他这个丈夫恶言相向，企图推到他，简直不知所谓！这母女俩都是疯子，还是早点划清界线为好。 “我今天来是找你商量离婚的事情的。”严振青理了理身上微皱的衬衫，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严振青，你还是人吗？素素她是你的女儿啊！”安抚好严素素的情绪，严mama把严素素护在身后，没能看到身后女儿眼中一闪而逝的冷芒，随即化为难过。 “我是不是人？”严振青被气笑了，他这一生中就连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被人骂成这样，这人生中的第一次竟然都被这对母女占领了。 “是你自己的女儿没用，你竟然还敢怪我！”严振青越想越气，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许多。 “你……”严mama看着眼前男人的目光充满着不可置信，这还是当年那个温文儒雅，待人和善的严振青吗？ 在这一刻，严mama最清醒的认识到，她的丈夫是真的变了，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温和腼腆，疼爱她段雪吟的那个男人了，他变了，她的梦也该碎了。 也许是以前还抱着微薄的期望，无论丈夫及其家人怎么对待她，她都照单全收，只希望终有一天她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能够回来，能够再次露出当年让她爱慕的温柔笑靥。 就连他提出离婚之时，她都仍怀有期望，虽然素素说的有道理，处于女人的私心，她也只能在心底对女儿说声对不起，现如今看来，也只是她的妄想而已。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抛妻弃女的男人真的是当年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吗？ 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切都只是她给自己编制的美丽梦境而已，而现在正是梦碎之时。严mama从未有过的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更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我再说一遍，明日一早九点民政局见。”严振青看着哭哭啼啼的两母女，满脸的嫌恶和不奈。 说罢，也不待地上的两人做出反应，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阴冷的目光直追严振青的背影，严素素收回视线，伸出双手安抚悲痛难安的mama。 斩断一切并不难，不是吗？她略施手段，就彻底断了mama的念头，也断了……她自己的念头。 眼眸微合，遮挡住眼底的失望和难过，严素素抱紧mama，母女二人在这一刻只能从彼此之间汲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