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年事
四周极为安静,甚至可以听到秋风灌进破庙所生出的呼啸之声,更是夹杂着让刘希揪心的咳嗽。【】首发 “你来了。” 突然间,耳边传来叔父低沉声音,满含着愤怒与不甘,刘希知道,这幕后之人来了。 来人走得很慢,似乎在故意为之,的脚步声在几丈外停了下来。 “皇弟,你怎么了,见到朕竟是这般的不喜我兄弟二人多年未见,没想到重逢之日竟是在这李唐破庙之,这造化当真是弄人。” 虽说是唏嘘感叹之言,可是话语带着浓烈的威严之气,有着位者自始至终都不会抛弃的傲人自负。 “哼,刘斯,你无须在这惺惺作态,当年的事情,你我心里都明白,我领军出征时,父王身体安康,怎会突然驾崩太子哥哥虽说不喜武艺,想要以德御天下,但他也时常骑马射箭,技艺超乎宫侍卫,染病而亡简直是无稽之谈一切都是你,你这个弑亲夺位的畜生,简直是不如” 慷慨激扬之言在庙宇荡漾开来,继而便是剧烈的咳嗽,可即便这番,愤恨的声音仍在继续说着,“为了坐稳皇位,你大杀旧臣,更是将对你我们百般疼爱的皇姐嫁给南蛮入,刘斯,我恨你” “够了” 一声怒吼响起,震得庙宇屋檐的灰尘飞扬而下,落在破窗之,发出低低的沙沙之声。 “你们之谁真心待过我父王眼只有刘瞿和你刘寒,一人领朝野政,一人率百万甲士,而朕呢我只能在那宗亲府,面对那帮颐指气使,整日里胡搅蛮缠的老家伙,朕不服” “所以你杀了父王,杀了太子哥哥,杀光对刘汉赤胆忠心的朝臣” “这怪不得朕,当年,父王确实是染了怪病,至于刘瞿,那是儒家人的事情,跟朕没有半分干系” 二人声嘶力竭的喊着,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的想着,离别多年的兄弟红着眼相望,变得沉默不语开来。 “啪” 许久,刘斯将脚边的残瓦踢飞,砸碎了庙宇内的寂静。 “皇弟,说出那孽种的下落,我们依旧是兄弟,朕给你封地,让你快活逍遥的过完一生。” “呸,荣华富贵与我如过眼浮云,刘斯,那是太子哥哥的骨rou,是我刘汉正统血脉。” “正统血脉哈哈正统血脉” 像是听到了最为好笑的话来,刘斯放声大笑起来,好一会,一甩衣袖,其绣着的三趾金龙随之猛然摆尾,凌厉的位者之气磅礴而出。 “皇弟,如今整个大汉都在朕的手,百官跪伏,万民朝拜,论及正统,谁还能抵得朕” “是么” 刘寒脸露出讥笑之色,“是非曲直,总有人知晓的,你若是不担心,又何必追寻他的下落这些年,我东躲**,倒也学了句话来,现在想想,还挺适合赠予你的。野鸡终究是野鸡,永远飞不到枝头,做那凤凰。” 似乎被掐到了命门,刘斯脸色满是恼怒,“刘寒,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呵呵” 刘寒狂笑了起来,惨白的脸越显潮红之声,或许情绪太过波动,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十八年前,我便已经死了,若不是心愿未了,又怎会苟且偷生至今,刘斯,你也休想从我口得出太子哥哥骨rou的下落,不过看在大汉江山社稷的份,我要提醒你一句,儒家不是好东西,当年他们可以背叛太子哥哥,明日也照样杀了你。” 狭长的双眼盯着刘寒,其尽是狠厉之色,刘斯脸生出了逼人的杀气。 “儒家一事无须你来cao心,刘寒,别再考验我的耐心,说出孽种的下落,朕留你的性命。” 没有理会这犹如针尖般刺骨的杀气,刘寒蹒跚着靠着神像坐下,“刘斯,你别白费力气了,至于要杀要剐,也无需你手下的大供奉动手,我刘寒还没到让别人取走性命的地步” 话落,修长的右手甩出一团烟雾来,nongnong的硫磺之气散了开来,再待刘斯回过神来是,漫天的火焰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 “哈哈,刘斯你若再不走,算那些大供奉,也难以将你从兵家的烈火焰救出” 火焰之,刘寒谈笑自若。 于此同时,两道身影凭空出现,立在刘斯身后,“君,他的筋脉已被我等废去,重伤难治,这火焰很是古怪,还请君速速离去。” “疯子” 脸色铁青的刘斯狠狠的瞪了一眼仍在狂笑的刘寒,“你们留下,不能让他跑了。”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两位白衣供奉抬首望了眼在火哼唱着小曲的刘寒,皆是暗叹了口气,稍后又凭空消失不见。 土坑,刘希自然是将先前的对话听得个真真切切,如今,再感觉到那灼人的热浪,不禁心大急,想要破土而出,却撑不开那神像。 正当他要拼劲全力时,只觉得脑一阵针扎的疼痛,并隐约听到刘寒的声音传来。 “痴儿,让你听得那些事情,是要你你好好活下去” 再后来,他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不知道了何时,刘希醒了过来,当即大吼了一声叔父,双手成掌,猛地朝头顶打去。 “轰隆” 神像倒地,溅起无数飞烟尘土,刘希一跃而起,顿时愣住了。 大火之下,土地庙已经变得残亘断壁,被熏黑的砖石落满了灰烬,一阵风吹来,尘灰独自盘旋飘零。 “叔父” 刘希双膝跪地,泪垂千行,泣不成声,脑子想起过往的种种,今后,习武时再看不到一旁睡在躺椅的身影;读书写字时再不会听到他翻过墙头与隔壁说的悄悄话;夜里油灯下再不会有吐沫横飞之下的精彩绝伦。 那放荡不羁的笑容转瞬间便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刘希无力的跪坐在那里,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心恰如被刀割一般,哀伤成河。 “桀桀,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还是让本座发现你了” 刺耳的笑声凭空响起,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远处急闪而来,片刻间便停在了刘希的身前。 来人方脸粗眉,黑色祥云金边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银腰带,腰带接口处却是金色星辰图案。 此刻黑衣人看着刘希,三角眼满是垂涎之色,恍若看到了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帮自命清高的蠢货,一个个以为厉害的紧,却不知在此守株待兔,终究让本座给得了便宜,桀桀” 似乎并未将刘希放在眼,只是将他当做了手到擒来的猎物,满是轻视与鄙夷。 而从他的话语,刘希也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刘斯的走狗,那个逼死叔父刘寒的仇敌手下。 双眼怒火猛地喷射了出来,只见刘希一跃而起,便朝着黑衣人扑了过去。 “有意思” 躲过刘希的进攻,黑衣人笑着道了一句,接而又脚尖点地,悠闲的避让开随即而来的攻势,似乎是在逗着刘希取乐儿。
“好了,该结束了” 几番下来,黑衣人低声念叨了一句,突然间,身形拉开一道残影,四处移动着,让人看不清他真身在何处。 见到这情形,刘希停了下来,睁大双眼,看着黑色身形快速变幻,不由得将手伸进怀,取出一把鞘壳镶银缠金镂空雕花的匕首。 手持匕首,扑身前,划开一道寒光。 可是刘希几次扑杀都落了空,不由得停在一边,气喘吁吁,像是极为疲惫。 一阵轻笑响起,便见残影聚到了一起,飞快的袭向刘希而去。恰在这时,本是低头喘气的他猛然抬起头,纵身前,提着匕首便杀了过去。 “可笑,萤火之虫岂能与日月争辉” 带着凌厉的杀气,黑衣人如离弦之箭,飞快的扑向刘希,一脚踢飞匕首,又是伸出拳头来,结实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噗” 这一击,使得刘希犹如被千斤铁锤砸,胸口一阵翻涌,当即吐出了鲜血来,落在白衫之,犹如皑皑白雪间盛开了几朵娇艳欲滴的红莲。 此人境界远在他之 跌落在地,来不及多想,刘希一个懒驴打滚,躲到一侧去,与此同时,黑衣人一脚踏在了他先前所在之地。 顷刻间,尘土飞扬,地面留下个深深的土坑来。 见刘希不断翻滚着,躲开他的攻势,黑衣人又是开怀的笑了起来,像是极为喜欢这种感觉,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希沾满灰尘的白衣盖住了那先前落地的匕首,再躲避时,那匕首已经不见了踪影。 “杀了我,你便领不到赏钱了。” 口吐着血沫,刘希吃痛的道了这么一句。 “也是,若是你死了,带到长安也是件麻烦事,那还是抓活的好” 念叨了这么一句,黑衣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强大的气势如同潮水般散了开来,使得刘希身形一滞。 而是这片刻功夫,黑衣人便到了刘希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脖颈,往半空举着。 “桀桀,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本座不介意取了你的小命。” 满是轻视与得意的模样,那三角眼也因此眯成了条斜缝来,看着脸色涨红的刘希,黑衣人伸着舌头舔了舔发黄的牙,一股臭气也随之传了出来。 “虽然留你性命倒是可以的,不过大费周章的擒下你,总得寻个趣事,腿脚留下走路,这双臂便卸了去,给本座解解馋,桀桀” 尖锐刺耳的笑声再次响起,黑衣人扬天长笑起来,在这时,一道寒光从刘希袖口闪出,径直的插入到他的咽喉里。 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眼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双手丢开刘希,捂着伤口,往后倒退了十数步,最终倒地抽搐不起。 吃了这么多苦,便是等的这一击,你若不备,即便有通天本事,也要命丧黄泉,蜉蝣尚可撼树,更何况一直隐忍的刘希。 大口喘着气,正要去查看对方身份时,便又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当即做不得多想,抓着匕首,刘希看了眼地面四周随风飘散的灰烬,双目生泪,继而扭过头,咬牙从断垣处往外疾行离去。 行了约莫数里路来,远处皆是田野林地,回首望去,破庙也隐没在一片荒芜之,刘希再也忍不住了,胸翻涌,一口吐鲜血,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