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的事
他那薄唇间溢出的声音让人生畏,就连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也甚是迫人,压抑的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边子期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摇摇头。 带着它离开,而她还真在当夜就离开了府邸,无论是何种原因,在那不知是提醒她还是试探她的人眼里,无疑那所谓的它就是在她手中,她就是带着它离去。 若她回去,该是觉得她将它藏匿了,若她不回去,她远走高飞了…… 真够麻烦的。 她在心里暗暗抱怨着,同时更是提醒自己回去后真要小心着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算计了她。 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她定是要步步为营,万万不能大意。 “连我都不说?”他见她摇头,甚至还垂下眼眸来躲避他的视线时,眼里划过一丝不悦,他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并不用力,却又强迫她直起头来看他,“你难道以为就你一人便真能够在其中周旋了?” 不能,她是万万周旋不过那么多埋伏在她身边的人,但她能的是熬过三个月。 三个月后,这些人就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边子期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了下来,轻摇首:“谢谢,但我想我一个人也还是够了。” 她该是需要一个人走这条路,不然若学会了依赖他,等她回到云荒国她会乱了阵脚,无从适应,况且曾经十多年里,她都是一个人往上爬的,跌打摸滚,不照样活得还算精彩,当然被心上人射杀这事儿有成为她人生的一大污点,实在是识人不清! 燕见状,眸色微闪,终是不再追问,只道:“若有事去那宅子里找书。” 低缓的嗓音似充满着无奈,但更多的是一份温暖的理解。 “谢谢。”她回以淡淡一笑,笑容由心散发,“燕,能认识你真好。” 无论他是要在她身上获得什么,但至少他表达出来的好并不假,如此对于她来说似乎也够了。 时光悄然溜走,不知不觉中已是晌午,在这屋里,并无什么食物,不久后两人便是饥肠辘辘,边子期见他受着伤便主动出去寻找食物。 晚秋的深山里,到处是红艳艳的果子,甚是诱人。 她一时摘得太过开心而忘记了来时的路,一直朝着深处而去,待得反应过来时,四周哪还有熟悉的地方。 边子期手提着篮子看着四周茂密的参天大树,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果然不长记性,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忘记重要的事儿。 她无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发丝,轻叹一声,仰首扫视了周围一圈后爬上了其中一棵大树,站在柔软无力的树梢上,借着夕阳之色眺望这一片似泼了墨的山林。 山野间,都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丝毫不见深秋的踪影,她一处处搜寻着那间低矮陈旧的小屋,却始终不得其影子,这让她没来由的升起一丝不安。 她怕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身处在这儿,而是…… 她轻蹙起眉头,视线幽幽地眺望着渐渐落下山的夕阳。 夕阳落,明月升。 她却还是没能找到那屋子到底是处在哪个方向。 她无力的轻叹了一声,呆呆的在树梢上小坐了会儿,便终是不顾他的叮嘱再次使用了内力。 她轻跃的在林间跳跃着,如山野间的精灵,不知疲倦,一处处搜寻着那处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终是在月亮高悬于正空中的时候,她见到了那间低矮陈旧的屋子。 屋门半掩,屋内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辉悄无声息的从半掩的门扉处溢出,似照亮着归家的路,两边那些大小不一的坟包,此刻在她看来,竟已不是阴森诡谲,而显得分外亲切,那投影在上头枝影随风摇动,似鬼魅招手,可却更像是欢喜着她的回来。 边子期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象,嘴角情不自禁的蔓延起一丝笑意来,欢悦的朝着屋内奔去,她推开半掩的屋门,扬声道:“我回来了。” 只是,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 她愣了愣,眸间掠起一丝复杂的神色,视线幽幽地凝视着屋中央那红艳艳的棺材,他会在里边的,他……或许是饿昏过去了…… 边子期将篮子搁放在桌上,放低脚步声朝着棺材走去,里边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只有寒冰上染着刺目的鲜血,是早前他留下的。
他不在了…… 走了? 是见她不曾归来,去山野里找她?还是以为她借口离开了,他也离开了? 她轻笑了下,笑容里泛起一丝晦涩,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抿抿唇,回首瞥了眼屋外的夜色,月色朦朦胧胧,倾洒山野,宛如一层薄纱覆盖山林,明明是很美丽的夜色,她却没什么心情欣赏,她犹豫片刻,终是决定在这儿度上一夜再走,万一他是出去找她的,那岂不是要错过,而且她不想让他误会。 夜很长,她坐在门口手托着下巴眺望着远处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盼着他的身影会出现,可许久许久,都不曾有他的人影,而那朦朦胧胧的月色始终不曾散去,仿佛天不会亮…… 她终觉得疲乏,回到了屋里,于床上躺了下来,打起了盹,睡一觉,大概就天亮了,那时他若不曾归来,她也该走了…… …… “你又去闯机关城了?”素心见他穿着血染的衣裳,黛眉轻蹙,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难道就不能等我?” 燕陌琛眸色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平静似水道:“没必要。” 素心神色微闪,眼眸微垂了下来,唇微动,似无声的叹息了下,她伸手欲去解他的衣裳,却让他拦下了。 “你……你流这么多血需要包扎下伤口。”她收回了手,淡淡道,“机关城里的机关都淬了毒,你……” “不必。”燕陌琛依然是淡淡地拒绝了她的好意,身上始终是散发着不可亲近的气息,“素心,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八年。”素心眼里掠起一丝狐疑,却还是如实回道。 燕陌琛微颔首,幽邃似潭的眼眸里却是泛起深不可测的暗涌来,直视着她,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八年,还不知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