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消亡从遗忘开始

    苏映寒每天都会跟嫂子视频看看婶婶怎么样了，还好一天天好起来了，整个人也精神起来了，出院那天苏映寒也回去了。

    “你老来回跑，不要钱啊，这一万块钱快拿回去。”“叔叔，我不要，你再给我钱，我以后不回来了。”“你说你给钱干什么，回来看看就好了。”“叔叔，你当我外人吗？”“不是那个意思，你虽然嫁了个有钱人，可是我们不能抱着占便宜的心态。”“叔叔，这是我的钱，你放心，我一直上班的，这是我给的，所以都放心吧。”“嗯，这样最好。”“出院以后还是嫂子照顾吗？”“是的，还有我也可以照顾。”“那你们有什么缺的，都告诉我。”“没什么缺的，你周日赶紧回去上班，你这半个月都回来两次了。”

    晚上，苏映寒和嫂子一起坐在客厅里聊天，“嫂子，谢谢你，这个礼物是我之前就想给你的，但是之前我一直没回来。”“小寒，我哪能拿你的东西，我照顾妈是应该的啊，我们是一家人。”“嫂子，这是给你的礼物，照顾婶婶不是你的义务，本来应该是我哥和我一起照顾的，辛苦你了。”“我没有多辛苦，你哥和爸爸都在轮流帮忙，这个礼物真不能要。”“拿着嘛，特意给你买的，项链的内圈还有你名字缩写呢。”“真的呀，我看到了，那我就收下了。”“就该收下，谢谢你啊，嫂子，我们家有你真好。”“没事，小寒，我们是家人，永远都是。”

    那一晚苏映寒也没怎么睡，她太紧张家人了，就像梁彬说的，为数不多的亲人，所以更加紧张，一紧张就会迷糊，就会很乱，还好一家人都很好，大家都抢着照顾。

    第二天天刚亮，苏映寒接到了电话，“你人在哪？”“我在老家，婶婶出院。”“婶婶一切都好吧？”“好的，一切都好。”“奶奶刚刚进icu了，你今天能回来吗？”“我马上起床去机场，你把医院地址发我。”“小张去机场等你，我给你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拜托你了。”“我尽快去机场。”

    苏映寒上飞机的时候，飞机上的很多人都眯着眼闭目养神，赶早班机的人都很困。

    落地就去了医院，奶奶目前在icu，医生的原话是，要最好各种准备，年纪太大，可能会有各种并发症。看得出梁彬也很着急，他父母也是。但是梁mama并没有看苏映寒，她也没吱声。到了下午，医院说只需要有一个人晚上在医院等着就好，梁mama说她留下方便点，让他们三个先回去。

    “学长你先送你爸回去吧。”“他自己开车来的，没问题吧。”“你还是让小张来开车吧，我看他情绪不太好。”“好，那我打电话让小张来开车。”

    到了车旁边，苏映寒让他把钥匙拿过来，自己爬上了驾驶室，“我来开，我没事。”“学长，关心则乱，你说的，你还是乖乖坐副驾驶吧。”“那也行，你不困吗，早班飞机回来。”“没事，在飞机上眯了一会，没什么问题。”

    到家之后，苏映寒叫了外卖，两人都吃饭，各自回房去了。她也不知道梁彬现在的心情，好像说多了太刻意了，毕竟奶奶的情况不明，等等看，如果恢复了最好。第二天早晨，苏映寒收拾收拾去上班了，没看到梁彬，她赶时间就没去问他了。

    上班的苏映寒也一直精神不集中，嫂子也问她这边奶奶怎么样，苏映寒说目前住在icu，医生说的不乐观，也是等。苏映寒想着晚上下班再去看看奶奶，下午接到梁彬电话，“能来医院吗，奶奶可能......”苏映寒挂了电话赶紧开车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人到病房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们都拽着奶奶的手，苏映寒进去的时候奶奶流了泪，很快就离开了。后续的手续都是梁彬在办理，张助理跟着帮忙，梁彬父母一直很难受，无力的坐在走廊里。

    苏映寒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默默站在走廊里，手续办妥之后，就是确定葬礼日期，还要通知亲友，这一切都是梁彬在办，那几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觉，苏映寒也跟着送送东西或者办手续什么的。

    葬礼当天来了很多人，苏映寒作为对外的孙媳妇也要在场的，等到葬礼结束，选了日子去下葬，墓地去的人不多，主要是近亲，墓地那边一切结束之后，大家就散了。张助理送梁彬父母回家了，苏映寒开梁彬的车带他回家。“要去你爸妈家里吗？”“不去，我们回家吧，好累。”“行吧，你眯一会，我尽量开慢点。”

    回去路上，他们没再说什么，苏映寒知道梁彬这两天话说太多，没问任何其他问题。到家之后停好车，叫醒他，下车之后进家门一瞬间，梁彬突然瘫坐在地上，“学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梁彬突然哭起来，是像孩子一样的哭，苏映寒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了一下，安慰不了，就静静地坐地板上看着他哭，等到他哭停下来，“学长，饿不饿，去吃饭吧。”“我以后啊，都没有奶奶了，一想到这个，就好难过，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嗯，是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只要能想起她，她就还在，离开是被忘记的时候，我希望以后学长谈起奶奶都是那些能让你嘴角笑起来的小片段，遗忘才是消亡的开始，我已经彻底不记得我的父母了，那时候我太小，但是他们肯定是爱我的，我只要记得这个，我就觉得还不错。”“谢谢你，苏映寒，我会记得奶奶地点点滴滴，你说的对那些美好的小片段，我一定牢牢的记住，只是觉得放手那一刻太难受了。”“难受是因为爱，也是一种美好的情绪。”“那就去吃饭吧，永远要好好吃饭，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