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阿斯摩丢斯地下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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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阿斯摩丢斯城附近没有可以停靠大型飞船的场地，即使是航空小飞船也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到达，因此莱卡设置好自动驾驶模式。 飞跃到大地的上空，却完全看不见陆地和任何生物，撒旦星终日被尘雾笼罩，极端的沙尘龙卷风和暴风天气也是常态。在这个星球，除了本土生物，大多人都生活在星球地下，这是苏娥来到撒旦星征服使者后做的第一件事，她号召自己的军队和使者借助抢夺来的挖地机，在撒旦星大规模挖地建设，从史料的图片和视频资料可以看出，这些密集的工人分工严谨、效率极高，像一群任劳任怨的蚂蚁铸造自己的家园。随着撒旦星球地下城的发展和苏娥的庇佑，大量的通缉犯涌入撒旦星，很快星球上挖掘的地下城数量和面积不再满足源源不断的外族人。他们有样学样地在撒旦星钻孔挖掘，撒旦星繁荣的地下城就这样扩散至整个星球，当然，除了撒旦星的北部。 撒旦星北部是依靠着宇宙缝隙最近的地方，也是生命诞生之初的始源地，但是随着缝隙变化，撒旦星吸收了自身无法平衡的能量，但不知为何，其北部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断裂带，这个断裂带无疑是撒旦的自救，它将自身无法吸收的能量聚集并反射回宇宙缝隙，于是在断裂带以外尚能生存，而断裂带内部则是连撒旦使者和撒旦星球最暴烈的生物都无法存活的无人区。那里有不间断的狂风和龙卷风，其威力之强大而分布之紧密，也被誉为这个死亡星球上绝对的死亡地带。 飞船虽然小，但是仍然有足够的休息空间。我查阅着阿斯摩丢斯相关的资料，也不忘奥利的叮嘱不间断地锻炼着握力。 随着飞船行驶的动力轨迹而被冲散又聚拢沙尘提醒着我们飞船仍在行驶，单调和一成不变的外景很快让莱卡和竹轩陷入昏睡。 奥利平躺在我身边，一边耳朵戴着窃听TR1193飞机上的耳机。 “不睡会儿吗？”我翻过身看着奥利。 “我不需要睡觉。” 我以为奥利只是不困而已，他仿佛明白我的意思，补充到：“没人告诉过你吗？我不需要睡觉。” “怎么可能。” “真的。我们那个星球的人就是这样，有时脑袋放空发一会儿呆就算是休息了。” “这么神奇吗？你是哪个星球的呀？你们星球的人眼睛应该都不好吧？” “哈哈，你的问题太多了，古拉。我是W454星球的，也叫初星。在我们那的房子里面都没有床，每一天的太阳只有明暗之别，没有黑暗。所以的确，我的眼睛在黑夜里看不见东西。但是幸运的是，宇宙还有灯的存在。” “那你们那边一定也没有地下室吧。” “哈哈，是啊。” “奥利，你为什么要离开政府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奥利这时也将身子转过来对着我。 “我只是很好奇，你很厉害，应该说，你太厉害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 “奥利……” “好吧。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但是你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从别人口中知道，不如让我告诉你。我的父亲曾经是我们所生活的国家军队的一个高级将领，我三个jiejie的出生让他十分失望。后面我的出生让我父亲看到了希望，他在我小时候就带到他的身边，和那些选拔出的孩子一起接受军事训练。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很优秀。当我的父亲注意到比我年长5岁的青年都屡屡败在我的手下时，他欣喜若狂恨不得广而告之，但是即使如此，他仍然对我的要求非常严格。 “后来，我被平行宇宙政府选入，进入了一个很特殊的部门，这个部门主要培养高级特工，我成为了特工中的一员。由于那时我才17岁，处于一个不会被人怀疑的年纪，加上我自己的能力很快引起了高层的重视。而这些高层里有一个人，他扛着众多压力执意提拔我，甚至给了我我父亲都未曾给过的关怀。因为他的出现，我对我的工作终于有了归属感。” 说到这里，奥利停顿了一会儿，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在整理着情绪。 “不久，在他的关怀下我对他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我们发展成为了恋人。那时候他已经快40岁了，但是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我沉浸爱河里，为他不顾一切，而他每次交给我的任务我都能很好的完成。 “直到……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已经结婚了。他有一个妻子，还有一对儿女。我和他爆发了第一次争吵，他跪着求我宽恕他，他说是因为太爱我而不敢告诉我。虽然那时我在特工生涯中已经领悟到人性的阴暗，但是还是选择原谅他。就这样，我们维持着地下情人的关系。 “发展到这里，都还好。除了我当时已经知道我在他身上看不到未来以外。但只要他爱着我，那有什么关系呢。有一天，像往常一样，我在他臂膀上醒来，他漫不经心地告诉我要执行一个任务。任务的内容很简单，而且恰好就在我们所在的星球上，我吻别他后来到了任务地点。 “但是……这场任务，是一个骗局，是他为了精心筹划的骗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四面八方的特工就围向我。凭借着身手，我逃了出来，虽然留了一条命，但也仅此而已了。那个时候我凭借着本能在逃跑，等跑到医院接受治疗时已经感觉不到中弹的双腿，但是我很幸运挺了过来。在病床上我想联系他，他接到视讯后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了他我所在的医院，但是我等来的不是他，而是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冲到我病床前举起了激光枪，那时我明白了一切。 “解决他们后，我伪装成医护人员离开医院，但是生平第一次我不知去往何处。我开着救护车，不知不觉来到他家，他和他的妻子儿女正在吃着晚饭。我等了很久，直到他们睡着后，我进到他家客厅，却碰上了他起夜女儿。我见过他的儿女，曾经他拜托过我照顾两天，所以当她女儿看到我后飞奔着跑来拥抱我，她说她很想念我。 “我蹲下身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可能是听到了动静，他出来了。 “‘你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这是他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眼神里全是敌意和杀气，和早上的他判若两人。随后他让他女儿回到房间，我们坐在餐桌上，因为关掉了手机照射灯，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脸。他承诺不会再伤害我，前提是我离开政府，离他远一点。 “‘你不怕我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吗？’我愤怒地对着黑暗质问。 “‘如果两天后你还在这里，那么你将会成为平行宇宙政府的通缉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足以被当成背叛者。’ “‘我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到时候去给法官们解释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能失去我的家庭，希望你理解。’ “他希望我理解，现在看起来仍觉得可笑。可惜啊，那时我太小了，一度沉浸在被爱人背叛的心碎里，根本没有想过复仇也没有思考过通不通缉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了，于是第二天我就离开了那里。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那你恨他吗？” “当然，再见到他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我相信你可以的，奥利。” “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是因为那个人才不愿意提起这段经历吗？” “那时太年轻了，古拉，那时我太年轻了。” 飞船行驶到阿斯摩丢斯上空，竹轩将飞船开向一个巨大由栗色泥土打造成的隧道里，随着隧道的深入，我们来到阿斯摩丢斯地下城。 人潮涌动的城池顶安装着繁多的灯带，将地下城照亮地像白天一般。此时我们身处地下城二层平台，城中心则位于更下一层。二层平台沿着地下城的边界打造，延伸到我看不到的远方，平台乃至通往下方的蜿蜒斜坡边沿也挤满了摆摊的商贩。各种不同星球的人汇集在这里，他们形态各异地进行着买卖，整个地下城充斥着喧嚣和一股很奇怪的臭味儿。 沿着斜坡往下，我看见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老太太摊前摆放的各色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各种奇怪的液体，其中一个手掌大小的玻璃瓶里吸引了我。里面装着黑色液体，在无人摇晃的情况下起起伏伏，液体里闪闪发光，似乎能看到一个完整的银河。我将玻璃瓶拿起，那老太太抬头露出半张可怖的面容，她青色的如恐龙般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下，黑洞的双眼没有眼白，鼻子像是有人从中间砍了一半下去。她伸出双手，她的手指极长，指甲像从未修剪过那样，比手指本身还长，她将我手中的玻璃瓶木塞打开。 “小姐，请看看吧，拥有它，嘿嘿嘿嘿，你就拥有了一个银河，嘿嘿嘿……” 闻着玻璃瓶内奇特的味道，她的声音有一种蛊惑的力量，我从瓶口望去，一个巨大的银河在我眼前展开，我感觉自己孤身翱翔在银河中，轻盈地在星球间跳跃，银河变幻着姿态旋转着，我沉浸在幸福眩晕的幻景，随着银河旋转…… “古拉。”一个从银河远方传来，我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我感觉我的右手被什么人拽住，我转身看到竹轩。 竹轩夺过我手中的玻璃瓶，粗暴地塞给老太太，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去。 “在这里不要轻易和人搭讪，也不要碰他们给的东西。”竹轩一边拉着我往前走，一边告诫着。 我回头看了看老太太，她低头又回到了初始我看见的姿态。 来到底层，奥利带我们来到一个狭小的酒吧。 “喝点什么？”奥利问。 “喝什么？找人要紧。”莱卡说。 “来杯空中鲸。”竹轩说。 “你呢？”奥利示意我。 “和竹轩一样吧。” “那我要极地。”莱卡撇撇嘴。 “两杯空中鲸，一杯极地，一杯银色子弹加点卡特。”奥利对酒保说。 酒保是一个独眼龙，他带着我在海盗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单个黑色眼罩，穿着一件深棕色的衬衫和黑色的棉裤。他没有被遮上的眼睛不停地眨着，听了奥利的酒单，他不满地蠕动了一下皱巴巴的嘴唇。 奥利从包里掏出2个平行币，放在桌上推给了酒保。 “不用找了，当你小费。我什么时候赖过你帐。” 酒保腾出一只手拿过钱，转身为我们调酒。 “这世道可说不准啊，奥利。” 酒保将调好的酒推给我们，我面前是一杯浅蓝色的酒，酒里好像还漂浮着几朵云，一只像鲸鱼一样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在云层间游荡、跳跃、翻滚，我看得有些呆了。 奥利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拖斯，你的手艺见长啊。” “先给钱。” 奥利又掏出两枚平行币。 “要不了那么多。” “我要向你打听点事儿。” 酒保拿过钱问道：“说吧。” “你知道费格朗明吗？” “不知道。” 奥利从兜里掏出10枚平行币，拖斯瞥了一眼，继续帮奥利调着酒。奥利无奈地掏出一个钱袋子。 “这里面有100，如果你给我我想要的信息，我再给你100。” “你想知道什么？” “费格朗明五天前来阿斯摩丢斯花了1万平行，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说啊。” “你先把剩下的也给我。” “贪财鬼。”奥利说着，用手碰了碰莱卡，随后对莱卡伸出手来。 “我身上只有……我看看，8平行……” “竹轩？” “怎么又是我。” “赶紧的。” “你不能来之前把钱带够吗。”竹轩不情愿地从兜里摸出一枚金币递给奥利。 奥利将金币丢给拖斯。 “说吧。” “只收平行币和撒旦琅。” “斯拖，你仔细看看。这可是法亚金，够我再从你这儿买三回信息了吧。” 斯托将金币拿起，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随后他将金币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了咬。 “费格朗明五天前确实来过阿斯摩丢斯，他拜访了费格尼厄布塔，就跟着他离开了阿斯摩丢斯。” “费格尼厄布塔？那个二手贩子？找他干嘛？” “那我哪知道。不过，费格尼厄布塔可不是二手贩子那么简单，他还承接一些引渡工作。” “嗯……再来一杯银色子弹。” 奥利一口喝光第三杯酒后，从高椅上起身。 “走了，祝你生意兴隆，斯托。”奥利挥了挥手打开酒馆门。莱卡与竹轩也起身准备离去。我闭着眼一口喝光空中鲸，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 跟随奥利，我们来到一家店门前。这家店外面看起来和别处装潢格格不入，中式复古的窗棂和古老的木门，门上方挂着两只亮着的红灯笼。奥利叩了叩铜狮下的门环，不久后门伴随着吱嘎一声打开，却不见人影。 我们走了进去。店内摆满了各种古典的装饰品，琳琅满目却摆放随意着的瓷器、铜镜、矿石挤满了房间，吊顶上悬挂的无数盏中西式复古吊灯使房间看起来更加狭窄。 一个戴着中式帽子的人现身在玻璃柜台后，他一身黑色旗袍将粉红色的皮肤衬得更加艳丽，四只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 “费格尼厄布塔呢？”奥利问。 “他出去了，先生，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他去哪里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 “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五天后吧，他离开前是这么说的。” “他五天前走的？” “是的，先生。” “他走之前，是不是有一个人来找过他。” “您是说费格朗明先生吧。” “你知道费格朗明？” “费格朗明先生临走前说过，可能会有人来这里找他。” “他没有说别的什么吗？比如他要去哪里。” “没有了，先生。旅客的行程只有旅客自己和费格尼厄布塔先生知道。” “对了，我听说你们还承接引渡的工作？” “是的，但是现在暂时无法为您提供这项服务，这项服务只能有由费格尼厄布塔先生来做，非常抱歉。” “能告诉我服务内容吗？” “当然了。我们这项业务收费5000平行币到10000平行币不等的价格，主要取决于您的悬赏金额和被悬赏的程度来决定的。您方便将您的姓名告诉我吗，我这边为您查询您的悬赏信息以给您确切的金额。” “这倒是不必了，我就想知道你们具体怎么避开平行政府的追击把人带出去的。” “我们会先将您用货物飞船转移到撒旦星北部无人区的断裂带，随后我们会更换交通工具，从事先打好的地洞中穿越到无人区中心地下等待。等确保地面没有龙卷风和沙尘暴时回到地面，随后起飞离开撒旦星球，进入宇宙缝隙，然后……” “等等？进入宇宙缝隙？” “是的，那里不会有人追踪。” “你们难道用的特种飞船？” “差不多吧，我只知道费格尼厄布塔先生花了一笔高昂的费用才搞到这艘飞船，它足以支撑在宇宙缝隙中行驶。” “但是现在这个宇宙缝隙不是正在发生聚变吗？” “是的，所以引渡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呢，这些我们都会事先告知您的。” “好吧你接着说。” “在宇宙缝隙里大约行驶两天后，我们将会来到缝隙的另一处出口，那里就离撒旦星足够远了。根据旅客的需要，我们会行驶至旅客的目的地，当然也可以平行宇宙中旅行，只是价格就是另外收取了，一般来说是平行宇宙市价的2倍的价格。” “你们这个业务推行多久了？” “已经有两年多了，先生。” “成功率多高呢？” “50%。” “这么低？” “已经很高了，先生。” “每一次都是费格尼厄布塔亲自驾驶吗？” “当然不是的，先生。费格尼厄布塔先生会将您转移到断裂带，接下来的旅程是您亲自驾驶，当然，费格尼厄布塔先生会远程cao作进行协助，宇宙缝隙则全程由费格尼厄布塔先生全程远程cao作，最后他会在缝隙出口与您接头，并带您到达目的地。” “也就是说他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咯？” “如果在缝隙出口后还有人追踪您的话，费格尼厄布塔先生会确保您的安全的。” “呵，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奥利从兜里拿出一枚平行币丢给粉色皮肤的柜员，接着他拿走柜台上的一张名片，带着我们离开了二手贩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