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吼西风
在一座不知名的破屋前,山羊胡的老道士靠着屋门打呼。他还是那一幅醉酒的样子,也不知睡了多久,这时醒了过来,走进屋里。 “还是你睡受好。”老道士两眼眯着,注意到墙边躺着的一人,走了过去踢两脚道:“醒醒,醒醒。”见那人没有动静,“该不是死了吧!”便仰头喝一口酒吐到那人脸上,“倒可惜了。” “咳咳。”酒流进鼻腔里,他就被呛醒了。他难受的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看看老道士道:“是你救了我?” “谈不上,谈不上,一口酒的事。”老道士摆摆手说,“你看我说啥吧!自讨苦吃,要是当初一走了之哪能成这样子?” “让老真人费心了。”明云想要从地上爬起,却稍一使力便觉心肺欲裂。 “诶!你还是老实躺着吧!”老道士以手挡住明云肩头,“虽然有小还丹为你续命,但还得是你自己爱惜自己才行。” 明云在地上平躺下,回想自己这几日伤痕累累。先是因廉破的重拳,伤及五脏,又因那些神秘刺客中了剧毒,虽然现在被救了回来,但身体却已不堪重负。 “你在这躺着吧!我要走了。”老道士仰着头大步出门。 “你去那里?” “随意。”老道士回过头狠瞪明云一眼,“难不成你想我像你妈一样照顾你吗?” 老道士头也不回的走了,明云便躺在地上调息。时间很快就到了夜里,明云躺在黑暗中,干瞪着眼。他的身体还很剧痛,如要想正常行动的话,还需要一些时日。 也不知外面是几更天,月光照到屋门处。正在闭目养神的明云听到了屋外传出的脚步,心想会是老道士,但走进来的却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 “李霜雪?”明云在心中暗想。 那神秘人却是摘了斗笠,靠坐在屋门前,刚好能被明云看到。斗笠下是张男人的脸,明云在暗中打量着他,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在那见过。 屋里本就漆黑,明云又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况且他呼吸薄弱,只要不是主动出声的话,很难让人察觉。 神秘人抬头看着月色,却又低头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卷,“你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龙少生亲自出手。” 明云听到他话,在心里想,这个你究竟是谁,龙少生又要向谁出手。该不是李霜雪吧!毕竟他们有些过节。 神秘人看过画,又靠着屋门眯睡一会。等醒了又看月色自言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便拿上斗笠走了出去。 明云见他走了,便心想跟上看看,龙少生要对付的是不是李霜雪。可不等他撑住身子,神秘人去而复返,他诡异的目光看到屋里,“本想诈一诈你,没想到你这么心急。是谁,出来。”神秘人手中握住一炳匕首,缓慢的向屋里挪进。 “咳咳!”真是不巧,明云在这个时候又咳起来。 “原来躲在这里。”神秘人忽然出手朝向明云刺下。 “叮”一点火星绽放,神秘人手中匕首被一颗石子打的颤抖不止。 “我才离开多大一会,就有人在我屋里持械杀人。”老道士喝醉了酒靠着屋门。 神秘人带着斗笠,打量着老道士,“此人一滩烂泥,我若出手,应可在一招毙命。”正想着,手中刀锋一亮,便想向老道士刺下。 忽然老道士朝神秘人挥一袖子,屋里立即生风,“你想干什么?”老道士话音未落手已摸到斗笠人的脑袋上,“人小鬼大,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神秘人只觉背后袭来一股压迫,冷汗立即就流了下来。 “算了,算了,我已经很久不与人动手了。”老道士将手从神秘人头顶挪开,“你走吧!” 神秘人如卸重负,头也不回的奔出了小屋。 “你看我又救你一次。”老道士蹲下身子看着明云道:“你要是不出声的话,又怎么会被人察觉呢!说到底该怪谁呢?” “多谢老真人出手相救。”明云撑起身子,从地上站起。 “你要去哪?”老道士不解的问。 “去我不放心的地方。”明云说着便拖拽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出了屋子,纵身赶向小竹院去。 月夜下的竹林里,两个人影跃动,在前的披着斗篷,在后的穿着道袍。 “该死怎么还追上来了”神秘人回头一看,见到的却是明云,“是他,他不是走了吗?”神秘人心想,自己一直都在打探消息,却一天都没再到这个道士,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那屋里的人就是他。“他受伤了?”神秘人在心中盘算,“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算了不管他。” 两人先后停在竹院外的竹林里,此刻小竹院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于是神秘人和明云各找一个角落,查看情况。 只见竹院外,李霜雪一人持剑而立与他对峙的则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俊秀男子,正是龙少生。 “你为何而来?”李霜雪将剑指向龙少生问到。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必一见面就刀兵相向?”龙少生背着双手笑说道:“我来此只为一件事,把她给我。” “它?难道不是已经被你拿走了吗?”李霜雪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来要的会是孙梦丹。 “呵呵!”龙少生笑一声道:“不要说这没意思的话了,不带走她我是不会走的。” “看来你跟他们一样,既然如此那就战吧!”李霜雪言辞冷厉的说。 “哦!”龙少生却是皱了眉头,“这么说,我的人真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霜雪将剑指着龙少生道:“不过杀你几个毛贼,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讨债了?还说什么情谊,早他妈喂狗吃了。” “哎!死了,就死了吧!”龙少生叹口气道:“我是真不忍伤你,把她给我,我会带人离开的。”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龙少生看着冷厉的李霜雪,又看了他身后窗户里露出的人脸,“你还是这么嘴硬,非得让我自己动手。沉鱼落雁,拿下她。”龙少生一声令下,身后的怀琴抱剑两名侍女立即飞身,向李霜雪逼近。 “来的好,今天我就杀光了你养的这些贱人。”李霜雪手中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忽一明动,剑锋已直指向沉鱼咽喉。 “叮!”沉鱼拔出怀中抱剑,与李霜雪迎上。两人剑法截然不同,一者委婉一者果决,这一刚一柔,在此刻对上,各式花招频频一时间难分高下。 另一边落雁止步在五丈开外,她素手理动琴弦,奏出一篇仙乐。一道道声波,凝成风刃朝向李霜雪刮去。 李霜雪察觉不妙,立即从与沉鱼的对峙中抽身。这些风刃吹毛断发,打在地上,立即裂土三尺。李霜雪避过它们,事后还觉渗人。有形的剑还能够抵御,无形的风该如何防备。 “那里走。”沉鱼乘胜追击,将剑从右刺出,却剑锋忽转向左,以极巧妙的姿态刺向李霜雪。沉鱼的软剑胜在变化无常,李霜雪极力抵挡之余,还要注意另一边的落雁的举动。
李霜雪以一敌二,转眼就斗到了三十回合开外。此刻李霜雪已经看透了两人招式,在剑法上盖过沉鱼一头,闲暇之余还能向落雁斩出几道剑波。 “美人如玉剑如虹,好,真是好啊!”龙少生在旁观赏着美人打架,看到兴处不由得拍手鼓掌。 “哼!”李霜雪忽然冷视龙少生一眼,“我让你看。”她剑上忽生薄霜,一道道森白的寒气向上徐徐而升,“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剑吼西风。”这一剑杀气纵横,李霜雪以剑带起风势,西风绕着霜雪。风中是剑,剑气随风。一剑破长空。 此刻沉鱼面迎剑气,任由她招式如何变化也无济于事。而在另一边的落雁,虽没被剑锋直指,却也被剑风袭扰的站不住脚步。 “这一剑倒是有点意思。”龙少生身影忽然闪动,他挡在沉鱼面前,出一剑指。剑指迎向剑锋,却是只一碰上,漫天肆虐的风气被震的烟消云散,连带李霜雪都倒飞出去。 “咳!”李霜雪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怎么是怕我杀了你的小妾吗?” “闹剧到此为止了。”龙少生看一眼倒地的李霜雪,又看向屋里,“你们两个带她出来,我们要回去了。” 孙梦丹眉头一皱,沉鱼和落雁两人的身影忽然进到屋里,没多久便扶持住孙梦丹出来。 “霜雪……霜雪……”孙梦丹对着李霜雪喊叫,奈何双手被人制住而无法动身。 “你……是来带她的?”李霜雪怎么也不会想到,来找她的人会是他。 “难道我没告诉你吗?”龙少生看着李霜雪问,“我倒是挺好奇,他是什么人,不如你告诉我?” “哼,痴人说梦。”李霜雪拿剑撑住身子,忽向沉鱼落雁出手,“放开她,你们不配碰她。” “霜雪别胡闹了。”龙少生挡在李霜雪的剑前,手指夹住她的剑道:“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李霜雪的剑被龙少生钳制,可任由她如何发力都无法拔出。 “你也跟我回去吧!”龙少生说着将手向她探出。 李霜雪见状立即弃剑避开,“你无耻。” “是无耻,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龙少生说着将剑扔还给李霜雪道:“你若实在不想跟我走,我也不为难你,但若想带她走没门。”说着便背着身子,“你走吧!” 李霜雪只觉受到了侮辱,“我杀了你。”又拿着剑向龙少生背后刺下。但忽然一道黑影闪出,只瞬息便把李霜雪劫掠向远处。 “什么人?”沉鱼和落雁发现不对,却被龙少生抬手停住。他回头看了看已经逃走的影子,“林双我还以为你躲在那,就不打算出来了,让他们走吧!不然怎么会自投罗网呢?” 龙少生带走了他带来的人和孙梦丹,明云在暗处看着。此刻他心如火焚,只恨自己没有能力,眼睁睁看着她们被人分别带走。“咳咳!”明云的心肺旧疾复发,一咳起来就很难止住,“等……等我。”他想要跟上龙少生等人的步伐,却是才一抬腿就神志昏厥,晕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