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对这个格兰特.凯撒，卡西并不信任。虽然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波，但是自己的名字是否能镇住他们这些无法无天的缉毒警们。 卡西并不自信，说到底，自己才转正一个月。在CPD内部完全是个新人。如果是沃森或者德克斯特的威胁，可能他们会当回事。 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两夫妻就这么白白送死。 他们可以自己抽过量而死，可以在街上被流弹打死，也可以被黑帮毒贩们报复杀死。 但是他们这个信息是由卡西上报的，明知道缉毒科这些狼狗是不会在乎线人的命，自己不去做什么的话。那自己当这个警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不过，警察部门内部的事情，还是要警察部门内部来处理。 卡西的第一招，还是先调查这一队缉毒警的底细。如果他们老实守规矩，只要不把自己的线人拉去送死，其他的破事是一点也不打算关心。 开着车加速回到警署。现在虽然是晚上，不过查理最近可忙得回不了家，她肯定在办公室里。 叩叩叩 “Sage。” “回来了，缉毒科的人过去接手了吧？你的要求我都和他们中队长（警督）说了，他说会派出精干队伍去接手。” 查理连头都没抬，还在继续写着报告，对照证据。她的任务其实比一般组员要重，她和克里斯蒂安要管理三个街区，街上的暴力案件自己也要出勤。 整组人的重大案件她也都要过目，催促进度等。所以领导真没那么好当。 不过警局的队伍，在警监以上就彻底脱离一线了，从副处长开始，上面处长和副局长，局长四个级别。从警察转职成政客，那时候的工作思维和工作重心，都会由破案转移到政治交换上面。 下面的破案工作，必须要学会培养得力的干将来干。也正是因为破案需要人才，所以像德克斯特和沃森这样的超级警探能一边不停瞎搞闯祸，一边屡破大案。 如果是个普通的庸才，一次违规就可能冷板凳坐到穿。甚至可能被送到监狱。 当然，背景强硬的除外。 也是另一方面的繁琐。 而且她的工作要求较高，对报告和证据的收集撰写都要自己过目。克里斯蒂安也乐得报告给组长写，有些事他都不用多费脑。到了时间赶紧下班去楼下和女友腻歪。 但是相对的，现场的侦查和冲锋，他是不会退缩的。他和查理搭档时间久了，深知二人的长处和缺点。也懂得配合。 他知道查理作为一个女警在这个位置上的巨大压力，九零年代女警察数量还是很少，多数还都在文职位置。所以他在身旁的话，从来都是站在组长前面。 “来的是缉毒科的警司格兰特.凯撒。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好。他一进来就有点挑衅我。我担心这是故意的行为。” 卡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查理也放下笔，把近视眼镜摘了下来。 “格兰特.凯撒？为什么他会亲自出马？据我所知，他一直在查一伙出货量很大的可卡因团伙，整只小队六个人全部在忙这个事情。 虽然具体详情我不知道，不过优先级很高。而且这个人做事非常野，曾经两次违规打死毒贩。 也有过送线人去死的传闻。但他绝不是个莽撞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不准备接受我们的建议。所以故意用言语挑衅你？” “是的，不然完全没必要和我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耍威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即使我们发现了他们送线人去死的事，那也是事后了。 这样他就能把矛盾点集中在自己身上。我怀疑是他们的领导不打算接受我们的建议。但是他们不能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那样就没有其他部门的兄弟把他们当回事了。” 卡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当他听到查理联系的是缉毒科的警督的时候，他想到了这种可能。 “起来，我们去安迪那里。这件事要让他知道，政治的事情，从来都是底下背锅。所以你说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现在线人已经让他们接手了，能做什么也只能让安迪想办法了。 我的级别可以做的事情只有电话沟通，我是插手不了他们的案件的。” 查理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薄外套，打头向外走去，卡西在后面跟上。 这个时间，办公室里除了安排值班的佩里以外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佩里因为最近经常白天请假去参加培训警官课程。所以本该轮流的夜间值班，他每天都在。 相当辛苦啊，白天上课，晚上又要值班。rou眼可见的脸色漆黑。呃，本来就是个黑人。 “长官，有件事需要你知道。卡西，你来讲。” 查理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也没等安迪开口。旁边沙发上还坐着C组的一位警探。好像人家话才说一半，突然被查理打断，有点尴尬得看着她。 “你先出去，明天交报告给我。” 安迪也是直接把C组那位警探赶走。 卡西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有点幸运了。先是有个当过警察的老爹，还给自己留了人脉余荫。二是，办案能力也还行，战斗能力也不错。 这才让两位领导这样对自己照顾加上平时客气。看看他们怎么对普通没能力的人的，人家话说到一半不管不顾就插一脚。 警督也直接赶人，人家从第九分区开车过来话都没说完呢。一点不在乎人家的感受啊。 不过这边的生态链就是如此，你有背景，有能力。领导就给你耐心，没能力，没背景。 谁有空跟你耐心啊，这边事情这么忙，这么急。 看着这个警探尴尬得起身走了，卡西也客气得和他点点头。两位领导可是连看都懒得看他。 “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的两个线人，是一对小夫妻。他们捡到了一包可卡因，看到是个毒贩身上掉的。然后我把情况上报了。 sergeant（警司查理）跟缉毒科的警督在沟通前就已经提过不要让我的线人冒险送死。 但是带队过来接手的格兰特.凯撒，见面直接挑衅我。我觉得他的行为并不正常。 可能是他们领导的示意，我现在十分担心他们会不管不顾把线人推出去当诱饵。” 卡西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和领导汇报。没提自己威胁对方的事。 “所以你就威胁凯撒，线人死了，你就弄死他？人家警督都打电话给我投诉了。” 出乎意料，安迪已经知道原委了。还被他们倒打一耙。 “长官，我赞同卡西的处置。线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退一万步讲，他们也是人。我们提出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完全合规的。 凯撒这样把合理的要求搅合成两个警员的个人冲突。这个人非常危险。 我认为我们要采取提前措施。” 查理直接就开口大包大揽了，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而且对方这样倒打一耙，分明就是混淆事情的重心。 如果出了事，他们就能用个人恩怨来模糊出卖线人的概念。 而且，在现场，卡西也没得选择。两个线人都在后面看着，他如果怂了，就会失去线人的信任。这个格兰特.凯撒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来了一招明招。 他知道在现场挑衅卡西，他必然会强硬回击。而强硬回击之后，就有了由头在政治层面扯皮。说难听点，警队上层真的会在意一两个线人的死活吗？ 他们在意的是，如果出卖线人，可能给其他警员造成的恶劣影响。而现在这个死亡威胁就是给其他警员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他们是两个警员间的个人恩怨，而不是缉毒科不管线人，无耻得强行送线人去死。 想到这里，卡西也有点无奈。这苟东西，看着乌漆嘛黑，五大三粗的，心眼子比蜂窝还多。又不好直接一枪崩了他，难道真看着他乱搞把线人送去当诱饵啊。 “卡西，你先回去。我会去找处长协调。你放心。” 安迪直接赶卡西走了，有些上层的政治游戏不适合讲给普通小警员听。 卡西走到楼下停车场，坐在自己的破车上。气得锤了两下方向盘，咔一声轻响。方向盘有点歪了。 怎么什么事都不顺。 卡西站到车旁插着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叫他重新把系统放出来。 “放出来多好，时刻冷静的头脑，无情无义残酷的性格，还有能控制人心的异能。在人类社会简直无敌啊。 什么格兰特.凯撒。什么潇洒的风男，在你面前就是一个死啊。 普通人能做多少事，一点点政治手段就让你束手就擒了。 快把系统放出来吧。一起去完成梦想，多杀几个人，吸收他们的罪恶。就能为所欲为，直接控制三边委员会的高层。 改变整个芝加哥的格局。” 脑中的挣扎不是声音或者画面来形容的，而是潜意识不断侵蚀清醒意识。这其中的痛苦拉锯直接让三叉神经产生本能性的痛觉。 卡西狠狠一拳砸在车门上，rou体的痛苦终于让神经恢复原来的信号传递。清醒意识也开始慢慢回复。 既然决定了要以人的身份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就不会再被这样的恶魔去侵蚀。这么一件事都承受不了，怎么能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 车是开不了了，卡西在副驾驶处上车，把自己的东西都塞到背包里拿下来。 然后从车载电瓶上拔下一直在充电的手机，这个时候的手机，电量只够两三个小时待机。所以卡西在后座安装了能随时充电的装置，以免通讯不便。 别说，自从用惯了手机通讯后，再四处找固定电话已经让卡西很不习惯了。 打给了线人小黑。让他带抢修团队来警署把自己的车开走。 虽然警署有自己的修车厂能免费修理。但是车门上这个拳印是解释不了的，只能让外面的修车厂过来开走。 在等待的过程中，卡西坐在石墩上，感受着黑暗。细细回想自从一个多月前，自己将系统彻底隔离在大脑内部的事情。 那时候是刚用技能强行控制了心理医生举起枪。当时做了这件事，吸收到她那浓烈深邃的罪恶情绪后。整个大脑都有点奇异兴奋感。 看来不是每个人的情绪都是一样的。特定的情绪会带来特殊的感受。 而卡西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三个月的行动。虽然并不像最初强融合时期的非人感觉了。 但是，整个人都处于性情淡薄，感情淡薄。无原则，无道德，只剩下冷静理智不顾一切得追逐本能的状态了。 所以行动会那么的急躁，那几天根本就没睡觉也全程和吸了可卡因一样兴奋。对于杀人也好像只剩下期待。 在一段时间的拉锯战后，整个系统被卡西彻底锁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直接吸收宿主的情绪，控制宿主的激素分泌，甚至神经电信号。 卡西终于获得了一部分自主权。但是很多改造已经不可逆转。 系统在循环使用能量cao控宿主的激素和神经电信号，控制rou体的变化。它的目标，不，不能说目标。因为它没有思考能力，只有刻在能量里的本能。 一切的变化都是为了适应本能的实现。卡西的rou体起了巨大的变化，眼下的肌rou和骨骼强度，已经到了平衡边界线的最强状态。这么来说吧，和那个马特达蒙的特工电影里演的一样。 甚至要更加夸张，不过没有能量继续循环。rou体还是rou体，人脑还是人脑。人就是这样充满缺点的生物。一点点激素分泌就会影响情绪变化。 一颗子弹也能贯穿人的rou体。卡西现在的rou体，能像成龙一样跑酷，也能像李连杰一样做武术的高难度动作。但还是挡不住子弹，因为细胞和骨骼的本质没有变化。 唯一真正非人的点就是大脑还处于能量保护状态，药物和毒品这些，完全影响不了大脑。人类的洗脑方式，也一点用都没有。 坐在石墩上思考着人生的卡西，扔下了第六个烟头。然后站起身，因为小黑带着他的学徒来救援车辆来了。 卡西没管他们，塞了几百美元给小黑。小黑还想退回一部分钱，因为这显然太多了。 不过卡西说，这是车上一些异常的封口费。他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他又不是没干过收毒贩的钱给他们安装毒品暗格。这一套轻车熟路。 由学徒开着临时处置能开动的旧车回厂里，他则开车载着卡西回家。 明天是周六，手上没有紧急的案子。就休息一天吧。顺便让章总把改装好的新车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