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扫荡新城区第一街区 二
老德还是不紧不慢。 “你们几个，都举手跪地。把武器放下来。你们都被逮捕了，作为伤害案件的现行犯。” 福尔曼简直要笑了，这里是他的地盘，正在教训着过来找事的人呢。这么被人下面子，不动手也要动手了。 就在他还在犹豫是不是用普通武器，别杀了这两个警察的时候。 从德克斯特和佩里身后，闪现出两个手持长枪的大汉。连警告都没警告，直接就开始扫射了。 不讲武德啊，他们还没举起枪呢。只是拉了栓而已。 来人正是卡西和内特，他们俩收到佩里的信号后。知道这老头肯定不等他们直接冲了进去。 于是在无线电频道里呼叫了巡警以后，二人直接拿起长枪就杀了进去。 进来就看见老德和佩里还站着和嫌犯打嘴炮，他们俩总算没乱来，还知道用嘴炮拖延下时间等他们俩到位。 只见德克斯特一个手势，二人就从身后绕出来，按死了扳机。子弹倾泻而出。 德克斯特和佩里也都拔出手枪开始找点位射击。 七个嫌疑人加一个受害人，完全还是懵的状态。只有两个人来得及开了几枪。 不过就这么几枪还是打中了，实在是老德找的站位不算太好。佩里中了一枪。所幸穿了防弹衣，只是可能肋骨被打裂了。 痛的龇牙咧嘴的。 等烟尘散去，前面七个人只剩一个嫌犯还活着了。运气这么好，一枪没中。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受害人也没被流弹击中，因为卡西和内特两人都是受专业训练的，瞄的准。再者歹徒都是站着的，只有受害人是趴在地上挨打的。 离这么近怎么会打歪，老德和佩里拿手枪精准度更加高。也不会瞄准趴地上的人，人家都趴地上了，还打枪那是不人道的行为好不。 话没说完，老德就上前查看情况。随手一枪把还在地上发抖的最后一个歹徒给毙掉了。 然后他掏出手绢扔给受害人，伸出没握枪的左手把地上的受害人拉起来。 “法尔.可拉克（火焰夹子火力十足感谢大佬天天投票支持），没事吧。辛苦了，等下怎么做证都知道吧，这次多亏你了。” 老德居然认识这个受害人，而且听这语气，分明就是他派出去的卧底啊。 是的，法尔.可拉克真的是老德从第九分区的巡警组借调来的卧底。 所以这就解释了很多老德的怪异行为。 即使他背景再硬，经历再传奇。也不能没证据就直接上门杀人吧。 一次上头能忍，两次上头肯定觉得你就是把警察武装当成自己私人谋利泄私愤的工具。这是最受人忌讳的，这明明是他们局长副局长的权力啊。 所以，要做出格的事，最好找个由头。没有由头也要让上头有台阶下，瞎搞是不可持续发展行为，是严重不可取的。 再说芝加哥的武装执法力量又不止CPD一家，还有各种各样的特殊警察，甚至还有各类联邦机构。 佛伯乐更是在芝加哥行动处设置了周边五大湖区域的行动中心，这么来说吧。周边五大湖几个州的佛伯乐指挥中心就在芝加哥，这里聚集了一千多佛伯乐的探员们。 还有其他ATF，DEA等等机构，都在芝加哥这座超大型城市设有办事处。 你CPD毕竟权限和法律地位比他们差远了，人家都是司法部的亲儿子，在执法权限上是有联邦司法解释权做背书的。 要是CPD瞎搞太出位了，佛伯乐会不会拿这个做文章，直接抓你们的人呢？内务部在他们面前可是根本算不了什么，内务部毕竟是CPD内部部门。 所以，老德看似干活如此莽撞，但是其实他是早做好了完全准备的。 他的执法经验几十年，早就碰到过各式各样的突发状况。而且经历多次升职降职，对CPD的内部权力运作一清二楚。 外人觉得违法的事情，他却能看清楚这个事是不是踩在上头的心理底线上。 所以，虽然这个事可能他谋划的时间不长，就几天。但是他还是找到外部生面孔，在里面打入了钉子。 之所以会不等救援急匆匆跑进去，也是怕卧底出事，几个人正在围殴着呢，万一拿什么家伙给卧底留了伤怎么办。 他如何跟借调部门交代。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把整件事交代一下。 其实很多执法工作都是在幕后做好了80%的工作内容，到执法枪战那几分钟则是补上最关键一块拼图。二者缺一不可。 没了幕后的大量工作，直接莽夫一样去惩治罪恶。那就变成蝙蝠侠了，几百万人的城市全靠一个蝙蝠侠吗？ 一个纯靠自己个人道德标准来执法的义警吗？开玩笑，道德这个东西本来就没标准，法律已经是约束个人最低的标准了。 义警对法律的践踏远比那些本来就违法犯罪的犯罪份子要深刻严重。因为他们代替了执法者，这让本来维持的法律变得威严全无。 而且民众只会崇拜义警，越崇拜义警，他们内心对法律的敬畏就越低。 所以，完整的执法工作，就是需要幕后大量的准备工作，走完程序，然后再去把现场这块拼图拼好。 而像老德这样的老资格反黑警呢，就会有特权，程序范围内的特权。稍稍出格的事，别人也不会针对。 比如最后补的这枪，如果是三个菜鸟补的，鉴证科还原了弹道后。发现有一枪行刑式枪击，再对比一下子弹，写到报告上去。 远的不说，被总部缉毒司那几个队长看到了，免不了要做文章，就算拿不走警徽，也要停职调查，在档案上写个污点记录。 但是老德开的这一枪，就没人会想着做文章。得不偿失，风声一旦泄露，他庞大的关系网会自主反弹。 然后被口诛笔伐搞得灰头土脸。 这就是有资本有条件得任性。没资本的人还是暂时老老实实。 法尔起身，用手绢擦了擦脸上被打破流出的血迹。 心里回想起几天前的事情。 几天前，老德和卡西二人导演了针对高中生法比奥的那出戏后。 老德回去就在思考这个事的变化了。 沃森被指定带新人达里克，那自己肯定要被换辖区。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来搭档佩里，接替温度的辖区。 其中，瑟马克唐人街这块其实给卡西管的算不错了，加上他本来就是半个华人。文化沟通方面都比其他人方便。 所以他就直接给组长查理打去电话，讲了自己要求。 调去和佩里搭档，然后要分管卡西和内特两个菜鸟。意思就是他带三个菜鸟。 说是菜鸟，这两人还是能力不俗的，加上一个能写得一手好报告，脸上就写了正义感的佩里。 他老德就能把大部分工作分给他们三个了，合理合法合规地偷懒摸鱼。 既然决定要调过去了，而且给自己儿子卖大麻的上线也要搞掉。 那个高中生法比奥已经让两个巡警起诉他藏毒，他未来怎么样，就看他自己了。 老德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还是下不去什么杀手的。 所以他会这么高兴这场大戏，因为他也不想卡西他们对付一个高中生还下黑手。 他儿子也是同样年龄，同个学校。这和兔死狐悲之情原理相通的。 再者，卡西能想到这么个办法来套取情报。说明他足智多谋，不是个只知道打人打枪打飞机的莽夫。 对他也越加欣赏了，刚来的时候本以为和他死去的老爹一样。 是个无耻的政客，毕竟刚见面就是一脸虚伪的微笑。 也不去酒吧，还老是拿杯牛奶喝喝，笑话也不太会讲，呆呆的。 第一天上班跟莽夫一样冲进多米尼加人的仓库，瞎搞瞎开枪。 还以为这小子虽然不像他老爹一样是个油滑政客，但是肌rou上脑。迟早被人打死。 中间几次和黑帮份子枪战，大杀四方，但是做事几乎不留手。也让老德对这小子的狠辣有了清晰的认识。 在和黑帮老资格头目们打牌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连波兰帮都换了新头目，一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保居然获得了科奇的几个保镖承认当上了老大。 加上波兰帮后来的奇异行为，才知道这小子就是幕后黑手。大家可能要问怎么看出来的，都没有留下证据这些东西。 其实重视证据的也只有法官或者塞拉曼加家族了，其他人都是看利益的走向的。 谁获利最大，谁就该把这口锅背下。 而这小子主动和瑟马克的华人血统的议员合作，更让他刮目相看。 林议员虽然自己年轻，但是他的家族其实在芝加哥地区非常久了。是上百年前远渡重洋过来讨生活的第一批劳工的后代。 一百年前就从事钢铁行业，实际上就是钢铁厂的劳工。到后来自己开钢铁厂。 一直在该行业深耕，最近几十年经济发展大势改变，五大湖区传统的重工业相继开始走下坡路，底特律的汽车工业也深陷与小日子几个品牌的惨烈竞争之中。 林议员家的几个钢铁工厂实际上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而且他们是华裔，虽然引入了几个北欧女婿来模糊化黄皮肤。 但还是被本地的昂撒血统精英们排斥在外，林议员家族几次想在政治和经济方面进步，却也碰到了明显的天花板。所幸最近几十年华人越来越多。 唐人街的地盘人口都在增大，他们也在选票上获得了上层政治精英们的一丝善意。 所以不要奇怪林议员会主动找上卡西做朋友，最初真的只是拉拢个能控制唐人街局面的华裔。 他这张华人脸，即使在这片土地上再过一百年，还是被白人圈子排斥在外。 但是卡西却给了他相当多的惊喜。也真正指点他的家族日后几十年的发展方向，那就是回到自己的故土，才有机会享受到发展的红利。 卡西这小子和他老爹一样，擅长政治交换。这不奇怪，言传身教嘛。 而看到这次他的处理方式，才知道这小子还是有点正义感的。无他，他可以选择简单粗暴地把法比奥抓过来严刑拷打。 比如在楼顶上抓着他的腿，强行逼问。比如，拿枪打一下他的大腿，然后逼问。等等。 但是这次他却选择了这么繁琐，但是有趣的方式，也让这个迷途的高中生看见了这个世界的黑暗。相当于从良教育了。 这可比，老师家长苦口婆心念经效果好得多。 他的这一系列品质，倒是相当适合做个沙展警司的。（香港用语sergeant） 想完了这一切，他的行动一点没停。拿起话筒找了个老朋友，借调了干练聪明的生面孔。他要在几天内找到这个团伙的证据，然后连根拔起。 眼前的这个法尔，就是第九分区警署给自己派出的精英。 这小子办事效率还不错，当晚就借着自己黑人的身份。融入了这个被巡警打压得假酒都不敢卖的破酒吧。 因为假酒都不敢卖，他们最近没了收入来源。老大连工资都发不起了，大家正躲在酒吧里借酒浇愁呢。 这就被他抓住了机会，打开了团伙中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因为缺钱啊。就神秘兮兮得说自己有财路，风险是大了点，但是利润很高，富贵险中求。事成之后二八分成。 可能原话不是这么说的，报告上粉饰了一点，不过他就是用洗衣粉交易来引诱他们。 说有个大客户要买个一磅，资金雄厚，自己只要介绍费两成。 而在交易还没正式开始的时候，法尔就在酒吧里找到了藏匿的洗衣粉。这伙人真信了有客户，或者说是穷怕了，想冒把险。 但是冒险归冒险，洗衣粉可是他们动用大部分资金找买家买的，怎么会大意没人把守呢。 所以法尔虽然找到了藏匿点，也被人看出了异样。被几个大汉夹住，被拖到厨房之前，他还是抓住了机会给老德发了求救信号。 所以老德会在开完会直接匆匆忙忙就杀了出去，他担心时间久了，卧底被打死。 结果就是，皆大欢喜。 老德带着人马还是赶到了，卧底虽然吃了苦头，脸都被打破了，身上也都是脚印。 但是没有严重的内伤和外伤，听到医生的检查结果，老德也松了一口气。在他心里十个黑帮份子的命也比不上正直的警察一根手指头。 老德最后走到佩里面前， “心中有犹豫，拔枪就会慢了一拍。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没有和你沟通好就擅自行动，心里有怕我违规违法的顾虑。 但是上了战场，什么样的顾虑都要抛到脑后。 好好养伤，医生说这根肋骨起码要修养一周。但是这次的报告，由你来完成。 你在医院里，和卧底法尔多沟通，我会把他的卧底报告给你。” 佩里罕见得低下头，认了错。 “对不起，长官。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