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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今年十三

    有人出生,天地贺之,人亦祝之,众人捧之。有人出生,天地无声,人鬼皆惧,众人暗恐。却说西洲蛮域金兑城夜家,被隐瞒起来的婴儿如今已满周岁,与以往的人间喜事却大不同。此子自诞生之日起,便未见其母浦柳将其抱出过房门一步。家族之中更是鸦雀无声无人知道,独独知道此事的夜白也未曾言过。

    此时的夜家大院内,有两个孩童嬉闹玩耍,其母宋鸣更是跟随在两小儿旁边儿眼神温和的看护着两小儿,生怕两小儿有一点儿磕碰关心不已。一儿爬上假山,另一儿紧随其后。其母宋鸣,更是跑到假山下急急呼喝:

    “下来,下来上边危险不要摔着了。”

    看到在下边儿急急呼喊的母亲,两小儿便不在立足于假山之山缓缓的下来。宋鸣的眼中急切又慢慢的散去化为一片温柔。下来的两小儿跑到了母亲旁边儿,一小儿说道:

    “娘亲,为何自父亲说要给我们添个弟妹后,便再也没有见父亲笑过。也再也不曾见二娘踏出过庭院。”

    “怎么,想你们二娘了?”

    “是啊,是啊二娘以前经常陪我们玩耍。久久未见二娘心中有些想念。”

    “哎,你们的弟弟或者meimei未能成功出世。你们二娘伤心欲绝,便终日将自己锁在房门内暗自难过。娘亲也想让你们过去陪陪二娘,可是你们二娘整日闭户不见,娘亲父亲也没有办法。”

    “二娘好可怜啊,我们却没有办法逗她欢心孩儿心中好难过啊。”

    宋鸣显然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便以此为由推脱了两小儿的请求。

    却言,那日一掌拍死接生婆的夜白。于房间内和浦柳二人合力布下阵法,便于当夜丑时出门而去……

    见到卯时才归的夜白,宋鸣忍不住开口问道:

    “夫君有何等要事,便要于丑时出门此时才归。”

    夜白面色难过缓缓开口:

    “因那接生婆误事害我小子胎死于腹中。便出门寻到其家将其一家除去,来解我心头之恨。”

    与夜白成婚少说也有近十年的宋鸣见夜白丑时出门卯时而归,早早便心中起了猜测。看到此刻不惜撒谎来骗过自己的夜白,便已知道了其中怕是有事。但见夜白不愿开口讲道,便不再过问此事。依然是夫妻恩爱,有意隐瞒......

    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那夜除去接生婆一家的夜白,终究中间行事时,被一居住在接生婆家不远处一流浪汉子暗中瞧见。随着汉子的日渐狼狈,后来慢慢的想起了那天夜里看到的事便偷偷的前往夜白家府附近打听。

    听到众人口中暗自叹息的夜白第三子胎死腹中,便起了疑心,日益窘迫的他,便想以此事为由要挟于夜白。

    这一日,在院中玩耍的两小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年龄稍长的夜起之便跑去开门。心心隐隐不安的宋鸣欲阻拦,但却迟了一步。也是这一个开门造就了后来的三圣开天门降西洲。

    看见开门的是一小孩儿,门外那人便迈过门槛入了夜家。见到此人已入门来的宋鸣,心中的不安更甚。

    那人见到宋鸣便如兽性上头暗自打量,然后开口与宋鸣道:

    “我有要事求见夜白。”

    宋鸣观其面相便心中恶心不已,领着此人入了书房去见夜白,留两小儿独自在院中玩耍。此刻夜白正在书房内,缓缓下笔写那地藏经为他杀的那一家老小求个轮回之道。

    见到领人进来的宋鸣,夜白才缓缓的放下笔开口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甚话便明说吧。”

    那人开口道:

    “我乃南部夜叉一族之下的周艮,我已撞破那夜你的行事。你偷偷私藏的事情已被我知道,你却道如何是好?”

    听闻此言的夜白缓缓开口道:

    “那人害死我三子,被我除了满门何妨?”

    “滋滋,了不起。只怕你那三子并未死吧。”

    “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讲到,如能满足夜某必答应。”

    “我要黄金万两。”

    “可以。”

    “还要你这娇滴滴娘子,陪我一晚。”

    听闻此言的夜白,缓缓走到此人面前笑着开口道:

    “哈哈哈哈哈,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那人见夜白大笑,以为事成却暗自高兴。眼睛不时的大量着宋鸣,彷佛已经看到自己与此女的画面。

    宋鸣听闻此言,更是心中恶怨不停,如此丑陋之人,果然心里也是如此丑恶。

    走到其面前的夜白突然左手伸出抓住此人面部,另一手握拳便打到了此人太阳xue上。一拳过后,又一拳打到此人心脏之上三分处。又变拳为掌抓住此人喉咙,直接将周艮的头摘下,失去头颅的身体,此时体内之血全从颈上喷溅而出溅到书房天花板上。

    缓缓吐出一口气的夜白,彷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蟑螂面无表情。不以为意的甩手将其头颅扔到地上随手甩出一阵风将此人化成齑粉。

    全程目睹此事的宋鸣,只是被突然出手的夜白吓了一惊便再无浮动。使出水法来打扫被污了的书房。

    事了,夫妻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夜白继续凝神下笔写字,宋鸣打开窗子房门便回院中陪两小儿玩耍,临走的时候忘了关上房门。

    此时,在夜白庭院的西边一闺房内。浦柳正在温柔缓缓的开口给夜行陆讲书,书乃儒家之道,书中有一段这样说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劳其骨,饿其体……”

    讲着讲着,浦柳的眼中不断被泪水填满,不住的用手抚摸着夜行陆的头又声含沙哑开口道:

    “陆儿,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想着死,你要熬,熬到……”

    说到此处的浦柳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微微颤抖的手不顾自己早已泪水铺满的脸颊。只是一个劲儿的抱紧怀里才满一周岁的夜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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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家欢喜几家愁,若不闻便不知,不知便无感,无感自事于当下。

    此时的龙虎山丹霞峰之巅,张裴怀带着儿子张怀玉两人立足于丹霞峰之巅,目视远方。张裴怀缓缓讲着这些年自己对离火之术的见解并不断施法展示,此时的张怀玉年十岁却已经入了五境知命,张怀玉对父亲的离火之术见解丝毫不感冒,彷佛早已经深会其意。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龙虎山之外望去……

    走神了的张怀玉,突然猛的一个激灵开口对张裴怀道:

    “父亲,父亲我想尿尿。”

    “那便就尿呗。”

    “我想和你比尿尿,我之前跟齐师兄一起比尿尿我赢了,大师兄夸我是天才。”

    听闻此言的张裴怀,无语又好笑,这怎么能行,都几百岁的人了。经不住儿子轰击的张裴怀好像有了点儿意思,刚准备开口答应。便被在秀月楼的玉玲珑叫住:

    “你都多少岁的人了,要点儿脸。你不要脸,我娘儿俩还要脸呢。”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张裴怀,讪讪然的领着开门放完水的儿子,返回秀月楼继续被骂。

    至于那尿尿输给张怀玉的齐龙象,看jian计没有得逞暗中忍不住忿忿不平。自那次被张怀玉忽悠了齐龙象在山上跟张怀玉比尿输了以后,那日后以前啥时候看见自己都恭敬无比的师弟师妹们,便慢慢的变了。

    门下师弟看见齐龙象,有的面色正常眼中含笑作揖见过师兄。有的师弟脸上藏不住事作揖见过师兄,齐龙象又无法借题发飙。而有的女弟子看见自己远远的便红脸跑开,以往的尊敬早没了的齐龙象心中忿忿不已便盯上了张裴怀。

    只要把张裴怀拉下水,自己便可重复往日大师兄的风采。可惜被打断,见此计不成的齐龙象,便又开始找别的替死鬼……

    登上神秀峰的易进如今已经十三周岁,日日夜夜盯着易进成长的谢温氲。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还是盼来了这年。

    这一年已经过了九九之数,修为已经稳固。起了心思的谢温氲便缓缓的在银雀楼内二楼上缓缓漫步,时不时的看看镜子,时不时的盯着二楼闺房看。打量着,这些年都未曾动过的装饰,是不是该换个颜色了。心中有了想法的谢温氲,想着应该如何才能让易进开口,思来想去感觉都没啥妙招。胆子小的易进,除了刚进楼的时候有偷偷的亲过自己,这四年内便安省的很,应该怎么办呢……

    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蚕丝白云长裙遮盖下的两月深壑,星目内星河不断运转柳眉时时簇起烦恼不已,最后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便缓缓的迈步踏下二楼,下了二楼的谢温氲便见此时身长已过七尺的易进依然按照每日的事程,正在写着道经此时已近入黄昏明月将出。

    缓缓的踱步到书案前的谢温氲面对易进,此刻的易进依然专心凝神缓缓写着道经。凝视了许久的谢温氲见易进此篇写完,伸出手缓缓的挡在易进凝神的道经上,然后将手轻轻的抬起,手慢慢的越过易进的胸膛,四根玉指缓缓合起,一根玉指轻轻的点在易进的下巴处,微微用力将易进的头抬起道:

    “子为何要如此待我?”

    “嗯~~~??”

    心中不明所以的易进疑惑的随着手指轻轻抬头,便见此时的师姐星目内星河运转,缓缓有星河之水荡起,修长柳眉簇起,朱唇紧闭,气息略乱,闻着淡淡而来的香气,易进更是莫名其妙,但见这时的谢温氲又开口道:

    “子曾经答应过妾身什么?”

    听到此处的易进,才缓缓的回神过来。

    “待到长成时,娶师姐为妻。”

    “子若记得为何不开口提起此事,莫不是在外边儿又有了相好已经打算将妾身弃如敝履。”

    听到此言的易进忍不住眼中带泪,开口便道:

    “师姐,子于九岁时被薛飞师兄带入山中入得神秀峰中。终日与师姐同桌而食,同榻而卧,更是未曾有踏出过神秀峰半步怎会有其他相好,师姐莫要冤枉子。”

    “薛飞师兄,薛飞师兄。如今子是妾身师弟,那薛飞岂不是成妾身师兄?子焉敢如此欺负妾身。”

    “师姐,师弟错了,错了,这便改口。”

    “那子如今可有长成?”

    “年十三也,虚十四也,未到成年之时。”

    “子焉敢如此胡言糊弄于妾身。”

    “师姐,师弟真的没有啊。”

    “山下男子身长七尺便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子如今已身过七尺却绝口不提此事。我看子已有相好,打算修为深时便弃我于此,终日与其相好。”

    说道此处,谢温氲便随声泪下,大骂子为负心人。

    “此事便依得师姐做主。”

    听闻易进开口的谢温氲,便伸出双手抱住易进,只是中间依然隔有一书桌抱不深切。此时的谢温氲哪还有垂泪欲滴的神态,只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

    易进此时却有些叫苦不迭,上辈子的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听师姐的意思,以后怕是还有别的……

    时过不久,谢温氲便拉起易进向银雀楼外走去。重新走过那段路,易进的心神却被带回了那日刚上神秀峰之时。那时师姐眼中的自己彷佛却并不是自己,易进有种模糊的感觉。也不知道现在的师姐喜欢的是以前的自己,还是喜欢现在的自己,易进又无从得知。

    谢温氲便施展出一道道法术,撤去了神秀峰的大阵。时四年,易进第一次有了踏出神秀峰的机会,但却好像迷失了自己。

    最早感知到的便是当时的布阵主手葛蝉,随着谢温氲的一道道法术放出。葛蝉看着逐渐撤去的乾坤坎离大阵,忍不住开口道:

    “这才几年,师兄便已得逞。”

    说完还忍不住看向震云峰的荀况,暗中叹息。此时的震云峰,荀况却在带另一弟子名徐山。薛飞以入地仙之境,入潜龙峰坐镇此峰,只是薛飞好像还并没有收弟子的打算。依然是终日乾乾,苦修大道。

    得见撤阵的杨真早早的便已在苍云殿外的一处八角亭下摆好了茶水位置,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手中也不时掐算着,还不停的口中喃喃道:

    “再让一次吧,再让一次吧,都是自家人打起了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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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花府深处女子闺房内,一直盯着易进谢温氲两颗命星的花月羞眼中月色带红却在此时开口唤道:

    “邹辰星燕喜何在?”

    “在。”

    “在。”

    “起阵,带诸宝,邹辰星随我上苍云门,燕喜看阵。”

    “领令。”

    “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