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心间蕊
“米兰联邦是一个很年轻的国家，他没有东方凰炎那样悠长的历史，在我年轻的时候，这个联邦国家甚至都还没有成立。” “那个时候，十多个国家在这片土地一边相互倾轧，一边对抗着异常，而受苦的，永远是那些战争中的人民···卡塔西娅，你经历过人类之间的战争吗？”卡里森亲王问道。 “···”卡塔西娅本来想说自己民族经历的不就是吗？但是想了想，那战争由核弹发射开始，由坠落结束，中间甚至连敌人的脸都没有看到。 想必那应该不能称之为战争吧。 见卡塔西娅没有回话，亲王继续说道：“战争松散凌乱，第一声炮响之后，队列和战场就失去了意义。” “我被几名骑士打上了腿，头上也挨了一锤，我把头盔撇开，没命的爬···最后爬到了一片花田。”卡里森亲王那已经看不到的眼中仿佛重新有光亮闪烁起，他兴奋的对卡塔西娅说：“你知道···你知道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吗？”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花，他们有白色的花蕊，花瓣是尖尖的但是却让人觉得温柔···纯洁到让人不忍心去触碰，我当时手心都是血污，甚至不敢轻轻去抚摸它们。”卡里森亲王悲伤却又缅怀道：“那一刻，它们救了我，那一刻，我在向世人询问···为什么，大家要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用鲜血去污染她们呢？她们多美啊。” “我晕倒在那些花间，之后被援军所救，迷迷糊糊的，我记下了那些花的模样。” “心间蕊。”卡塔西娅轻声说出了他所描绘的那种花的名字，这种花在凰炎国那边很常见，属于路边都能长的野花，但是米兰这边地处气候恶劣的大漠，是没有其生长环境和花种传播的。 “是的···是心间蕊，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就托人从东方带来了它的花种，并且让自己的爱人去种植他们···我告诉芬，我想让所有国家的人民，都能见证这花的美丽···我想让这些国家，不再用自己的鲜血去沾染他们。” “但这种花，在米兰联邦是很难存活的吧？”卡塔西娅轻声说。 但是亲王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的妻子···栽培他们···栽培的很好···很好。”他断断续续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没能破土而出呢？直到我的妻子死去，它们都没能破土而出。” 他自顾自的看着远天，轻声呢喃，乌云中的水母将飞行的直升机嚼烂，大地上鲜血流成喝水，预兆着这个国家的终章。 “我爱这片土地···我爱这个由所有人相互间理解，象征着自由和未来的联邦，它本应能孕育出种种希望的···” “但是这片土地是被无数人的鲜血和牺牲所灌溉的···无辜者的牺牲。”卡塔西娅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是的···我不否认它可能在我的带领下犯下了种种的恶行，即便如此···它也包容了一切···我的罪恶，一切···”卡里森轻声说：“啊，我感到疲倦了。” “卡里森，这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借口。” “借口？不，年轻人···我从来没想过得到什么原谅，我也并不需要···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想我一定还会那么做，哪怕只是为了解决那些可能伤害到人民的异常···我从不为此感到后悔。” 卡塔西娅愤怒了，她站起身，看着眼前将死的老人，眼中的火像是要送他最后一程。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悟。 他对自己人民和国家的热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最自私的爱。 是恶魔的爱。 “只是，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想···我才意识到···意义···我的热爱···其实都···” “啊···我好想，再看她一眼···” “你走吧，年轻人···我感觉到了···阳光很温暖，很温暖···我似乎又能···又能看见···” “呼···米兰联邦···心尖蕊···芬，你也看到了吗？” “米兰联邦···我的···祖国。” 卡里森亲王闭着眼躺在躺椅上，自此永远的失去了声息。 他死去了，卡塔西娅站起身，默然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五味陈杂、 “也许，你并没有在生命的最后原谅自己，或是获得救赎的资格。”卡塔西娅说：“仍愿你眼中的心尖蕊，依旧被鲜血沾染，亲王陛下。” 卡塔西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在药剂的痛苦折磨中死去的老人，然后转身离开。 蓝绿色的休谟流转周身，她的身体开始变成苍老的老人模样。 ---- 医院的长廊。 “亲王陛下？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联邦军官不敢置信的看着走出长廊的亲王，这位老人此刻虽然面色依然苍白衰老，但是他竟然站起来了。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难道我只能一直躺在椅子上等死，才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卡里森亲王冷声道。 “这，这怎么敢···”联邦军官听到这话吓得不轻。 “汇报一下如今的状况吧。”卡里森亲王沉声说。 “状况很糟，goc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防卫宣言，联邦的17国已经宣布解体各自为战，高层四散西东，乘坐甲铁城去往各几个人类城邦逃难。=···” “也给我准备一支甲铁城，最好清晨就能出发。”卡里森亲王如此说道，这让联邦军官有些摸不着头脑。 给亲王准备的避难甲铁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又要准备新的？ 除非，他是想要去另外的地点？ “亲王陛下，您是想去什么地方？” “北境，给我准备好去往北境的甲铁城航线。” “去北境？”联邦军官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了，北境可在遥远的东方，两者隔山隔海，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到的。 而且他们之间关系微妙，对方未必会愿意收留亲王陛下避难。 但是他正要提醒亲王，却被对方眼中的黑火所吓得闭了嘴。 “对，去北境。”卡里森亲王目色沉沉：“去找北境王···算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