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最后的馈赠
“休谟过高会导致人类向着异常的方向扭曲，这是一种超越现实的神化···而反之则会淡出现实。”萨姆·豪威尔凝视着眼前的周望尊。“你会消失。” “听起来有些复杂。”周望尊微微侧过头。 “这种消失不仅仅是死亡那么简单，你的身体，你的名字，你做过的事情，乃至于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你的一切，都将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消失。”萨姆豪威尔沉声说：“你就像不曾诞生于这个世界一般。” “听起来确实有些可怕。” “所以说···”萨姆豪威尔正要再说什么却再次被打断。 “所以说，走吧，粥，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周望尊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子，认真的说道：“至少，你会记得我的，不是吗？” 听到周望尊的话，萨姆豪威尔内心涌起了一阵阵的悲哀，沉默良久后，他也抬起头，表情坚毅决然。 “是的，周望尊，我会记得你，再另一个世界。”他坚定道。 记住周望尊，这也许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了，因为他即将去往的是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他不会因为这里的周望尊‘淡出现实’而受到影响。 “快走吧，我已经开始感到害怕的，所以，快走吧。”周望尊催促道，萨姆豪威尔最后凝望了一眼周望尊，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目送萨姆豪威尔离去之后，周望尊依然默默的站在原地，像是在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又像是在等待着其它的事情。 直到不远处开始出现愈发接近的脚步声。 “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他对眼前轻步走来的女孩儿，轻声说道：“你来晚了。” “不晚，我还可以亲手杀死你。”卡塔西娅看着眼前的男子，手中的赛琳西恩的十二赞歌紧攥。 “看起来，米兰联邦的旅途，让你收获良多···有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吗？”周望尊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关怀轻轻。 卡塔西娅点了点头，周望尊微笑。 “goc已经不复存在了，米兰联邦也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接下来就是你，周望尊。”卡塔西娅慢步走上前。“阿拉卡达人的仇恨要一件一件的报，最后，我一定实现当初我说过的话，杀死这里的所有人···这片广袤的世界，将会是阿拉卡达人新的家园。” 听到这话的周望尊微微低下头，面带微笑，却沉默不再言语。 卡塔西娅一步步上前，手中的匕首却越攥越紧。 她已经看出了此刻周望尊全身上下都是弱点，但她并不认为对方会真的束手就擒。 这样的想法，直到她的匕首刺进了周望尊的心口。 “为什么。”心脏被洞穿的逆血顺着周望尊的心肺喉管逆涌，从其嘴角流下，卡塔西娅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面色渐渐苍白虚弱的男子，问道。 “我说过···我就快死了。”周望尊笑着说。 “这不是你不反抗的理由，这不是！你为什么会就这样被我杀死！”卡塔西娅嘶吼道，如同受辱的小狮子。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在那个绝望的末日，眼前的男人如同神明一般突然降临，将她和阿尔伯特救出了那个糟透了的世界。 他强大，残忍，冷静。 他无所不能。 而如今，他竟然真的要死了。 她感到了悲伤。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卡塔西娅，我说过，这条命会还给你。”周望尊轻笑道：“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 卡塔西娅身体开始颤抖，她想起了在那条地下街，对方对自己说过的话。 “当我的计划全部完成，你再来取这条命，我不会反抗。”他这么对自己说。 而如今，他真的这么做了。 这一路上，他利用自己做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事情，但所有他对自己的承诺，都做到了。 感受着对方渐渐的虚弱，卡塔西娅却从握着匕首的手心中，感到了一阵阵狂暴的休谟在涌动。 他们顺着自己的手流入身体，如同插入了一根管道，灌进自己的身体。 “这···这是···”卡塔西娅感受到了不对劲，以为是对方的突然发难，但很快她意识到并不是这样。 这些休谟非同寻常的纯粹，他们挤进自己的身体，带给自己痛苦的同时，也在改变着她，扩大着她承载着休谟的容器。 她的休谟在剧增，开始冲破第三阶层的壁垒，然后向着更高处迸发。 她在变强。 与之相反的周望尊开始变得愈发的虚弱，他一边咳着血，一边将自己体内那最为精纯的休谟渡给卡塔西娅。 “为什么···周望尊，为什么要这么做。”卡塔西娅一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的细胞却在不断的改善和强化中欢愉雀跃，她的脑海中有无数的记忆碎片划过。 那是周望尊的记忆碎片，随着他的休谟一同涌入而来。 “这是我于你的馈赠，卡塔西娅，安心接受吧，哪怕你最终会忘记我···你也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周望尊嘶哑道：“到时候，你再觉得谁是你的敌人，又或者选择谁去报复，那就是你和他的事情了。” “···去帮他，卡塔西娅，这份馈赠所需要的唯一代价，只是如此，去帮他！”周望尊最后的话刻进了卡塔西娅的脑海深处，然后这个女孩儿就这样脱力倒在了地上。 周望尊失力的倒在地上，看着远天的碧蓝之色。 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