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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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佑脸色苍白,神态苦涩亦是坚定,“正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所以才不能再拉一个无辜的女子陪葬。” 皇贵太妃神色大震,瞠目大怒:“你——” “母妃为了我困在这深宫,表哥更是为了我丢了性命!”殷长佑继续说道,“母妃,我不能再让无辜之人来陪我受罪!” “殷长佑——”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若是我在父皇驾崩之前便不在了,信国公府便不会有今日之祸,而母妃,更无须被困在这深宫当中……” “你这是在诛母妃的心!”皇贵太妃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你这是在诛母妃的心啊!” “母妃!”殷长佑跪了下来,眼眶亦是通红泛着泪水,“儿臣真的……真的受够了!儿臣真的不愿意再看到身边的人因我而受苦受罪,更不愿再看到有人因我而死!母妃,皇帝不会放过我的,只要我活着一日,他便绝不会安心!可他又不能动我!先帝的皇子就剩下我们三个了!若是我死了,不说天下人会如何非议他,便是殷承祉也绝不会再与他一条心!母妃,儿臣真的真的受够了!” 皇贵太妃情绪彻底崩溃了,平日里甚至连骂都舍不得骂一句的儿子,如今却是动了手了,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了他苍白的脸上,“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殷长佑,我们为了你付出了多少?我们为了你活下去这些年都付出了多少?我们尚且没有放弃,我这个当母亲的都没有放弃,你凭什么放弃?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受够了?!” 殷长佑满脸凄然,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你这不孝子——” 殷长佑再也撑不住了,浑身痉挛地倒了下来。 皇贵太妃疯了般大喊,“来人——来人啊——” 齐王在宫中病发了,连皇帝都惊动了,丢下了正在商议政事的大臣赶了过去,整个太医院全力救治。 “你滚——你给我滚——”皇贵太妃却冲着满脸忧心的皇帝发脾气。 皇帝却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耐心安抚,同时当即命人张贴皇榜召集天下名医为齐王救治,而皇贵太妃却并没有领这人情,当下便当着所有太医和宫人的面对皇帝怒骂,说他假惺惺恨不得齐王早死,说齐王之所以这样子全都是他害的……歇斯底里的,宛若疯婆子,一直到信国公得知消息进宫了,才将人劝住了。 与其说劝住,不如说制住了。 叶晨曦一根银针扎在了皇贵太妃的昏睡穴中,将人给弄晕了。 信国公脸色苍白地向皇帝赔罪。 皇帝虽说被骂的有些脸色不佳,但也似乎能理解皇贵太妃的心情,因为太医说了齐王病发,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至于齐王为何抗拒选秀大婚一事,便也有了答案了。 齐王自知命不久矣,所以不想耽搁人家姑娘! 已至深夜,皇贵太妃的寝宫依旧灯火通明,太医院的太医哪怕没有法子了,也还是得守在这里。 虽说不至于救不活齐王就丢了小命,但这样的气氛也实在让人惶恐不安,皇贵太妃疯起来连皇帝都当面骂,谁知道齐王若是真熬不住了,她会如何? 后宫里面的那些传闻,真真假假谁也说不准,但皇贵太妃不好惹的形象确实深入人心了,这位熬过了崔皇后的盛气凌人,也熬过了安氏妖后的迫害,唯一在先帝驾崩之后得享尊荣的后妃,如今即将失去最大也是唯一的倚仗,便是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为过。 “叶姑娘,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信国公这几个月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了,继承人没了,幼子虽然也长进,但却难以撑起信国公府的天,如今,齐王也成了这样子,对这位历经三朝的国公实在是雪上加霜。 叶晨曦神色很冷静,“他的情况本就受不住刺激,为何要还刺激他?” 信国公叹了口气,“皇贵太妃也是没法子了。” “不就是不想成亲吗?”叶晨曦冷笑,“便让她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儿子?皇贵太妃是觉得这儿子不中用了,所以着急着趁他还活着给她生孙子,好让她手里的棋子更多是不是?” “你放屁——”方才从晕厥中醒过来的皇贵太妃凶狠的宛若吃人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要将污蔑她的贱人撕了一般。 叶晨曦也不惧,冷着脸盯着她。 信国公及时拉住了她,“娘娘,你冷静点!” “你放手,本宫要撕了这贱人的嘴——” “你儿子就躺在这里,你若是嫌弃他死的还不够快的话,便嚷嚷的再大声点!”叶晨曦冷笑道。 这句话简直就是戳中了皇贵太妃的死穴了。 “娘娘!”信国公连忙搀扶住了浑身瘫软的皇贵太妃,同时恳求地向叶晨曦道:“叶姑娘,娘娘也是关心则乱,还请你体谅她的良苦用心!” 叶晨曦冷笑不已。 “佑儿……佑儿……”皇贵太妃几乎是哭着爬到了床边的,看着儿子那张青白的脸,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母妃对不住你……母妃对不住你……” 信国公劝不住,也便只有由着她哭了,哭哭也好,只要不再闹腾了,便好好哭吧,“叶姑娘,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叶晨曦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走了出去。 寒风迎面扑来,冷意渗入了骨子里。 法子? 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叶晨曦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没有星辰也没有月色,黑沉沉的天让人觉得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爹……” 真的没有法子了。 晨儿真的已经没有法子了。 当初你留给晨儿的救命药已经没了,女儿没有将药留给了自己,反倒是全给了这人,您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会吧? 在爹的心中,谁也没有比晨儿重要。 不过你不必担心,晨儿很好,幼时的病症从未复发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不适也没有,这些年东奔西走,疯魔成狂,都好好的,晨儿觉得应该可以做到爹所希望的那般长命百岁的。 “叶姑娘。” 叶晨曦收回了思绪也目光,转身冷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宫人,“何事?” “陛下有请。” 叶晨曦挑了挑眉,“陛下?” “是。” 叶晨曦沉思了半晌,方才道:“叶晨曦不过一介草民,怕是受不住陛下亲自召见。” “陛下说叶姑娘若是想知令尊因何而死,便该走这一趟。” 叶晨曦心头一惊,面上却依旧冷着,“如此,便带路吧。” “姑娘请。” 信国公得知消息出来,叶晨曦早已随人走了,哪怕他担心可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大夫前去与皇帝讨人,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激怒皇帝。 可皇帝召叶晨曦过去到底为何? 是想确认齐王离死不远,还是叶晨曦的身世泄露了?当初安氏妖后虽说不是真正的安家大小姐,可安氏一族还是罪人,身为真正安家大小姐的女儿,叶晨曦同样有罪,哪怕是叶家也难逃干系! 皇帝便是连叶家也不放过? 还是想借此再砍信国公府一刀? 各种的揣测让信国公的脸色更差了,只不过,他猜想的却是全都不对,哪怕是叶晨曦也没想到皇帝将她带来的目的。 用她父亲的死因将她引来,无外乎便是要借此对付叶家或者信国公府,甚至远在锦东的燕王,都也还能沾上点干系,可是—— “她是谁?!”叶晨曦双目大睁,又惊又怒,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一个披着黑色斗篷,露出了一张苍白消瘦但是依旧姿容绝代的脸的女人,而这张脸,她极为的熟悉! 这张脸与自己极为相似! 或者该说,她像她! 为何像? 为何?! 叶晨曦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我杀了你——”她不知道这人为何没死不知道她为何在这里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弄错,此时此刻心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这个女人,杀了她—— “杀了我,你可就永远都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了!”斗篷下的女人勾起了刻薄的唇角,从容地站着。 叶晨曦哪里听得进去,不过她也靠不近女人,在离她一巴掌远的时候便被人死死地摁住了,“放开我——放开我——” “啧啧啧……”女人笑了出声,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那从容的微笑与叶晨曦的狰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似的两张脸截然不同的表情,“你母亲那么一个娴静优雅的女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暴躁的女儿?哦哦,差点忘了,你又不是她养大的,当然学不了她的好性子了。” “你闭嘴——”叶晨曦吼道,“你没有资格提我娘——” “怎么就没资格?”女人又笑道,“我与你娘可是有结拜的情谊的,你娘早产九死一生的时候,还是我救的她。” 叶晨曦怎么可能信? “不信?”女人叹了口气,“也无妨,毕竟最终我还是亲自送了她上路,还因为形势所逼,没能好好地安葬她。” “我杀了你——”叶晨曦怒吼着。 女人视若无睹,“听说你找到她的尸骨了?那我也就安心了。” “我杀了你——杀了你——” “我害了你母亲,你要杀我自然是应该的。”女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你把害死你父亲的人当成了恩人,就有些不太应该了。” 叶晨曦拼命地挣扎。 “不信?”女人挑眉,“可我没骗你啊,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直接去问冯殃,你爹原本是可以活下来的,可因为她见死不救,你爹只能含恨九全了。” 叶晨曦不再吼叫了,无法挣脱束缚哪怕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让仇人笑话,她冷静了下来,将冒头指向了旁边一直沉默着的皇帝,“陛下欺瞒天下人留下了这个妖女,便不怕……” “朕的天下,由朕说了算!”皇帝没等她说完便冷冷道,帝王的威压也随之释放,高高在上的目光宛若看一只蝼蚁。 叶晨曦笑了,笑自己愚蠢,更笑天下人愚蠢,“你老子就是被这个妖女害的遗臭万年,你留着她,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可就冤枉我了。”女人笑道,望向皇帝满脸无辜,“从落到陛下手里的那天起,我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哪怕陛下将我日日严刑拷打,也都没丝毫反抗,我啊,是真心实意地投靠陛下。”说完,又道,“其实当初对先帝亦是一片真心,若不是崔皇后步步紧逼,若不是先帝喜新厌旧,哪里会有后面的事情?我也是女人啊,要是没有逼到……” “你杀了我母亲取而代之,处心积虑入宫,这些都是真心?”叶晨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可笑之极!” 女人又叹了口气,“哎,这要我怎么说才信呢?当初杀了你母亲还真的没想过要进宫的,原本只是想得一个身份好好活着,可那是你娘的夫君,我怎么好一辈子霸占着?当然得走了,若就这么走了的话,你父亲肯定伤心欲绝的,万一想不开那我可就作孽了,毕竟,当初你娘临死的时候可是欠求万求……” “你闭嘴——”叶晨曦无法再听一个字。 女人也没有勉强她听下去,“算了,就算我说的再好听也是真杀了你母亲,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澄清一下,害死你母亲以及你一家人沦落至此的,可不是我,我啊,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若没有当初冯殃那一大手笔,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家门前,更不会被你母亲救回去,也救不会为了能好好活着而对你母亲下手了。” 叶晨曦无声冷笑。 “不信我的话?”女人笑道,“不急,等我慢慢说完了,你再好好想想你信不信。” 叶晨曦自然不信,一个字都不信,可她也不能阻止她说下去,既然她要说,她还怕听?她就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样的妖言来! 她是做好了她说出任何荒诞可笑的话来的心理准备的,可是没想到那一句一句的话,仍旧是颠覆了她所知的一切! …… 锦东的冬天依旧严寒,而皇帝欲选秀为两位王爷挑选王妃的消息更让殷承祉觉得今年的冬天更冷了。 哪怕齐王坚决反对,甚至因此而病发病重,传闻熬不过这个冬天,皇帝也搁置了选秀一事,可这事还是让他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