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刀光中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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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大量的用刀技巧疯狂涌入脑海，在李闵熙的错觉中，他仿佛化作了一个练刀十几年的刀客，不断地练习最基础的招式。 无尽的信息流和肌肉记忆印入本能，李闵熙的瞳孔中浮现出无数演练基础刀招的人影，或劈或砍，或刺或撩，有时腾跃而起，有时俯身而下，将刀法的精髓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李闵熙大脑一片空白，像看慢动作回放一样看着扑来的胖女无动于衷。 近了，更近了！ 这次李闵熙甚至能数清她脸上迸起的每一道青色血管。 但是此刻的他完全没办法思考，只能寻着记忆深处的本能，行云流水般用出了那些平平无奇的刀招。 “唰！” 长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惨白色的灯光照耀下晃得发亮。 而胖女丧尸继续靠着惯性向前冲来，却被李闵熙轻巧的一个闪身躲开。 修长的身影和痴肥的躯体瞬间交错而过…… 下一秒， “啪！” 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还在铁门处拼命挣扎的姜国基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撞到了大腿，扭动的身体立刻僵住了。 这是…… 试探着用手转了抓，手感像极了人的五官……等等！ “啊——！” 姜国基惊恐地大叫，却被门后的惠善一把捂住嘴巴。 然而，她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惠善无力地跌倒在地，本能般地往后面倒退两步，绝望地望着门外。 拐角处，刚走出来的七八只怪物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齐齐把脸扭了过来。 没有预料中惊天动地的吼叫，轻微的嘶吼反而更衬托出了地下通道里的诡异安静。 “完了完了，全完了……”姜国基缓缓闭上双眼放弃了挣扎，喃喃道。 在他看来哪怕李闵熙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得了这么多“疯子”。 所以他姜国基，注定会死在这个地方。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何，心中却生起了一股轻松感。 或许在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早点死去也是一件大好事吧。 另一边，李闵熙身上爆发出一股极其凌厉的气势，那种气势惠善难以形容，类似的感觉她只有幸在老家的一个磨刀匠身上感受过。 不过磨刀匠的气势更倾向于专注，而非是李闵熙身上那种霸道惨烈，好像要刺破所有阻碍的感觉。 你很难想象在现实中会出现这种幻想中才有的东西。 但现在在惠善眼前，一个活的神话即将诞生。 …… 李闵熙背对着身后两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惠善两人看不到的，是李闵熙已经爬满血丝，化作一片赤红的双眼。 从零开始的提升太过巨大，李闵熙已经沉浸在刀术营造出的世界中，失去了对现实的判断。 清醒前的最后念头是杀光眼前所有对自己可能造成危险的活物。 …… 对面的丧尸跑动速度简直惊人，爬满红绿色血管的脖子和只剩眼白的眼睛流露出来的仿佛是对这个可悲世界无形的嘲讽。 谁又能在这样的世界坚持自我，而不是沦为一具吃人的怪物呢？ 可惜现在的李闵熙根本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 几十米的距离转瞬便被飞奔的丧尸跨越而过。 李闵熙面色平静，只有那对血红色的眼眸好像酝酿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手中长刀化作的刀光第一次开始连续起来。 前方袭来的血腥大嘴还没有享受到死后的第一顿大餐便被森冷的光芒一分为二。 下巴似乎还意犹未尽地咔吧两下，便随着支撑不住的躯体轰然倒塌。 左边伸出来了两只布满血污的爪子，向着腹部掏来。 然而却在中途被刀光席卷而过，爪子的主人好像完全不介意光秃秃的躯干，反而更加贪婪地咬来，随后脖子以上的部分便被送上了天，迸溅的鲜血喷出数丈远…… 在惠善和已经睁开眼的姜国基呆滞的目光中，飘飞的刀光似乎化作了一只舞动的蝴蝶，游荡在鲜血盛开的花朵中…… 而那一道身影，就像收割生命的死神，将怪物的生命收割而去，却把鲜血之花留在身上，像一道道荣耀的勋章…… 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在通道墙上的斑驳影子群魔乱舞，却改变不了越来越少的事实。 渐渐地，刀光飞舞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门外的通道中只剩下一道完全被鲜血染红的身影，刀光终于彻底消失。 躺在地上的姜国基，鼻子抽动间尽是令人作呕的刺鼻血腥味，而他却顾不得这些，嘴巴开阖之间，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 绝处逢生的心情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到的。 在惠善眼中，那一地的残肢断臂完美地勾勒出血腥地狱的景象，连同被鲜血染红的人影，仿佛要刻进她的灵魂深处。 …… 李闵熙喘着粗气，把长刀顶在地上才能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刚刚那一场极致的杀戮，说起来似乎很漫长，实际上却是短短的两三分钟。 高强度的战斗对体力消耗很大，虽然让他从沉浸在刀招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却失去了短时间内继续战斗的力气。 踢开脚下一堆扯断的肠子，看着眼前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李闵熙心底渐渐升起了一种明悟。 向死而生，不外如是。 有时候盲目地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前世看过的一部日本小众电影中，男主说的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未来会因为自己的信念而改变，强大的信念足以扭转未来。 而自己已经在这场战斗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信念。 哪怕是失去了剧情的指引又如何？ 没有对剧情的把控，自己难道就做不出正确的选择了吗？ 不抱主角的大腿，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吗？ 错了，全错了。 真正让自己活下去的，不是剧情，更不是主角。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自己。 想到这里，一种从内到外的轻松瞬间笼罩了李闵熙。 从穿越开始，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融入了这个虽然残酷绝望却无比真实的世界。 力竭的身体这一刻仿佛也涌入了一股力量，让他勉强走出了自己制造的惨案现场。 然后面带微笑，在惠善和姜国基悚然的目光中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