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既斩天地也斩我（5700字）
神灵死了？？？ 神灵死了！！！ 五尊至强的神灵，全都死的毫无意义，毫无价值！就仿佛五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当五尊神王在孟川轻轻一握之下灰飞烟灭之时，整个斗罗世界仿佛都再次颤抖了一下！ 比比东露出真诚而开心的笑容，黑夫和月明裳则是充满崇拜的看着孟川，他们攥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至于那些魂兽，则是全都露出宛若人类一般呆滞的目光，盯着天上完全破碎的时空，显得又是可笑，又是可爱。 而魂兽森林之外，刚才还一边狂喜叩拜，一边高呼着“神灵降世，邪魔必死”的魂师们，早就已经全都吓傻了。 整个魂兽森林外，刚刚还万众高呼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大群嘎嘎叫的鸭子，被无形之手同时捏住了脖子！ 在魂兽森林封锁线正中央，那一顶奢华无匹的军帐内。 三名封号斗罗盯着那片不断爆发出乱流和雷霆，混乱到令人恐惧的破碎空间，同样是雅雀无声。 此时三名封号斗罗的脸上都是毫无血色，那位九十六级的降魔斗罗甚至要用双手扶着桌子，才能让自己勉强站住。 越是强者，越是明白孟川刚才那轻轻一握之中，令人绝望的强大！ 身为教皇的千寻疾跌坐在黄金打造的教皇椅上，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如同筛糠般颤抖。 供奉殿内，千道流看着魂兽森林的方向，仿佛一下老了百岁。堂堂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就好像被人打断了脊梁，精气神都被抽干了！ “大能之道，以神识开自身神藏。大能者，事不求诸于天，而求诸于己！神藏渐开，道路愈明。最后，当修者明心见性，堪破一切迷障，便可斩道证我。” “斩道证我，并非绝情灭性。而是要斩过去种种堪不破之事，斩去万千歧路，坚定前路，从此一往无前。可得此道者，为上善，可称王者！” 生命湖畔，孟川的大道之音依旧在每一名听道者耳边不住回响。 虽然天空中到处都是雷霆霹雳，时空乱流，但是在下面的十位听道者耳中，孟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却都像是直接印在心中一样，清晰无比！ 而在孟川说完由大能突破斩道王者之道的刹那，整个斗罗世界都开始震颤起来！ 天空中，刚刚被孟川一掌捏碎的五名神王，居然又重新凝聚了出来！ 他们重新浮现在天穹上，仿佛带着比刚才更加惊人的气势，看着孟川。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愤怒，充满恐惧！ “……神王复生了？神王复生了！神灵是不可战胜的！神灵没有抛弃我们！” 魂兽森林外的魂师们可能一生之中都没经历过今天这短短几秒钟之间的大喜大悲。 看到神王复生，这些魂师们再次涌出发自内心的狂喜！ “这……大帝，这到底是什么？”生命湖畔，比比东看着天空中那五尊神王，反倒是露出愈发惊愕的神色，忍不住向孟川询问起来！ 如果说刚才那五尊神王，还是比比东可以理解的存在。那么现在天空中复生的这五尊神王，比比东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它们不是血肉之躯，也不是武魂，甚至不是比比东所能理解的任何一种存在！ 但比比东看到它们的时候，却有一种仿佛发自本能的畏惧。尽管那五尊神王注视的是孟川，可是处在他们视线笼罩的范围内，比比东身体都难以控制的发抖起来。 “不过是天地规则虚影而已！”孟川笑了笑，却并没有出手去干扰比比东的状态。 这五尊神王，正是斗罗世界的大道规则所凝聚的虚影！ 在孟川决定传道于世，将自身大道刻印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将要与这个世界大道规则正面交锋的准备了！ 而斗罗世界的大道规则，本身也正是束缚着比比东“非我之道”。 今天无论是比比东还是黑夫、月明裳，眼下这一遭的体验虽然感觉上十分糟糕。但是将来等他们修行到大能巅峰，开始着手斩道证我，成就王者的时候，却会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孟川没有出手干扰，而是任由比比东他们体验这一方世界大道规则与他对抗之后，播散出来的余威！ 同时，孟川也知道，自己在斗罗世界传道以来，最凶险的时刻——来临了！ 因为他此时直面的，是这一方世界的大道规则。 若说力量，在斗罗世界，孟川无所畏惧！ 他一只手就可以捏碎整个斗罗世界。 然而，规则不是力量！ 即便孟川可以轻而易举的打爆星球，破碎虚空，甚至于一拳粉碎黑洞，但是无论打爆多少星球，破碎多少虚空，粉碎多少黑洞，规则依旧是规则！ 规则高于力量！想要改变规则，何其之难？ 所以，孟川此时是要面对的，不是力量，而是这一方世界，整个宇宙规则对他的叩问！ 而且，孟川要做的，是以我道代天道！ 所以这叩问，不止是来自这一方世界的大道，也来自孟川自己！ “孟川！你这奸诈小人！你在魂兽森林讲道，兽闻之者数不胜数，人闻之者聊聊数人。说什么为人族开辟道路？简直可笑！我等神灵所兴魂师之道，灭绝兽族，大兴人族，才是为人族谋万世之道！” 天空中，一尊红衣神灵怒目而对，向孟川发出了滚滚喝问！ 他这一问，震动大千！ 就宛若孟川两年之前在生命湖前的那一句，同时在整个世界中所有人的心中响起！ “孟川？那个邪魔叫孟川吗？” “武魂殿果然说的不错，这邪魔勾结魂兽，要在世界上掀起大灾难！” “神都说了！那邪魔是人奸！” “没错！勾结魂兽，他是人奸！” …… 天地之间，仿佛有无数人的唾骂，喝问不断响起，滚滚如浪，向孟川袭来。 而孟川挺直身躯，面对天道挟亿万人唾骂而来的大势，依旧无惧无悔。 “荒谬！”孟川轻喝一声，温润坚定的声音也同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我之道，乃人之道！兽闻之者，不过得百中一二。人闻之者，却可精进如龙，成就帝业。有朝一日，我道传于天下。得我之道，人族横压天下！区区魂兽，算得什么？更何况，这一方世界，兽亦可转生为人。欲得我道，便要先做人！化兽为人，不亦乐乎！我何愧之有？” 孟川的言语宛若雷霆，劈开了破浪，直冲到那名红衣神王面前，将他粉碎，再也无法凝聚。 魂兽森林中，武魂殿中，两大帝国之中…… 无数魂师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穹盯上，那红衣神王消散之处，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仓惶之感。 就仿佛亿万年来被所有人视为理所当然的魂师荣耀，天生高贵，有一角轰然崩塌了！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第二名身穿紫衣的神王也忍无可忍，再度大喝：“强言狡辩！你若是真为人类着想，又怎会降下如此无边杀劫？魂师之道行于世间，人人安居乐业，人人可享太平！” “你要改天换日，可曾想过天下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到时候，世间杀得尸山血海，这全都是你的错。你难道还能大言不惭，说自己无愧？” 这第二名神王说完，天边仿佛又显出无穷血浪，就像是一条血河，从天边卷来。那种残酷，血腥的杀戮气息，让比比东、黑夫、月明裳禁不住心神动摇，仿佛都要窒息！ 斗罗世界的无数魂师更是群情激奋，咒骂声再次充塞天地！ “闭嘴！”只见此时的孟川却已经不再淡淡微笑，而是横眉怒对。 孟川伸手指天，对着那名紫衣神王怒声喝骂：“以血脉之别，就断绝希望，武魂不佳者，魂力不足者，便只能永生沉沦！所谓魂师之道，便只有魂师是人吗？那些废武魂的，无魂力的人，在你们这些魂师眼中，与畜生何异？” “人之道，当奋进不熄。天道有缺，人可补之！而不是以天定人，将人当成畜生！” “以人为畜者，我誓杀之！便是杀得尸山血海，我又有何愧？” 孟川的声音，犹如无边大海，淹没了血河，冲溃了杀机。 而且，当孟川说到这里，他的心灵，他的坚守，他所坚持的道路，全都与孟川胸中的正气共鸣起来。 孟川座前，所与人都看到，当孟川说完这一席话后，他身上生出了一道淡淡的灵光。 那道灵光浮现之后，就仿佛冲入了天地之间。 下一刻，在原本那五尊神王虚影对面，又一尊虚影竟缓慢凝结出来！ 黑夫、月明裳等人并不认识那道虚影的形象，他们只是在看到那尊虚影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尊敬、崇拜的感觉。 他们就像是看到了高举薪火，为种群引路的领路人；就像是看到了在讲台前燃尽心血，将一声奉献给种群未来的老师。 而比比东却是禁不住捂住了小嘴。她之前在聊天群的资料里面，却是见过那道虚影的画像，也知道他的名字—— 那是在孟川世界中，只流传在传说中的天帝！ 荒天帝！ 荒天帝虚影浮现，孟川也不由微微一愣。 随后，孟川便看到那道荒天帝虚影遥遥向自己微笑，颔首，似在呼应自己心中的所想，似在认同自己所求的大道！ 这一刻，孟川胸中，也不由有一股仿佛要喷薄而出的奋进之意！ 孟川抬起头来，刚好听到空中第三尊神王再次大声喝问：“你说魂师之道以人为畜，何等荒谬！你的道，不是一样需要资质天赋？神体、圣体者成圣作祖，凡人苍生困苦绝望！修为高强者，视低弱者为蝼蚁！你有什么脸面，说你的道胜过魂师之道？” 那神王的怒喝落下，孟川反倒忍不住笑了！ 他大笑一声，朗声说道：“我有一友，不曾有神体、圣躯。她的天资，尚且不如凡胎。然而，她以区区凡人之躯，踏上道途！以大毅力，大智慧，执着前行，无怨无悔！最终以凡躯俗胎，胜过当世无数天骄，得成大帝。” “天之道，气运有高下，天资有强弱。此为天地轮回之理。然而，天道不可以绝人道。我的道，求的便是人定胜天！就算只是最平凡的天资，就算只是最普通的凡胎，只要心中不曾自弃，愿以毅力，以智慧，以勇气奋进不惜，便有希望之火。” 孟川一字字，一声声的说着，天地之间，仿佛充塞着孟川的声音。 斗罗世界，无数魂师在这无法理解的声音里惊慌，恐惧。 荒古禁地中，风华绝代，气质超尘的狠人大帝突然心有所感。 她慢慢抬起头来，似乎看向了某个缥缈不可知之处。 在狠人大帝身边，身上长满红毛的大成圣体也动了动耳朵，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苏醒过来。 接着，狠人大帝神色一动，竟露出万载难得一见的笑颜。 “道友求道之心勇猛如此，决绝如此！我当助你一臂之力。”狠人大帝似在轻声自语，她心里出现一些画面。 接着，狠人大帝伸出纤纤玉指，向前一点。 只见在她指尖处，一点灵光凝聚出来，随即便冲天而起！ 那一点灵光冲出了荒古禁地，飞到天穹之上，撕裂了虚空，冲入渺渺不可知的所在。 而那一点灵光虽小，但在各家准帝，禁区至尊眼中，却仿佛流星划破天穹！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眼睛都瞪大了，睁圆了，惊疑不定的向荒古禁地看去。 而斗罗世界之中，孟川声音落下。他就再次惊讶的看到，虚空之上又浮现出一尊大帝虚影！ 那大帝带着一张面具，然而只是露出的一双眸子，就已经让人能感受到她绝代的风姿！她与荒天帝并肩而立，目光之中同样带着笑意，向孟川微微颔首。 狠人大帝！这次可是欠下天大人情了！孟川看着天空中并立的两尊大帝，不由微微一笑，但心中反倒涌起无边的豪情。 这时，天空中第四尊神王再次满是威严的开口喝问：“孟川！你说你为天下人谋希望。但若是用了你的道，有恶人无敌于天下，以一人而食天下人，以天下人为畜生！那希望何在？人道由此沉沦，世界由此破灭！这全是你的错！你还能无愧？” 孟川看着那名满面威严的神王，禁不住轻笑起来。 “我之道，人人精进，人人如龙。即便有恶人出，也是考验、磨砺而非神罚！” “以人为食，以人为畜生者，此为人心之恶！若是世间还有心存我道者，当有雄才出，惩恶护道！我人族自古以来，本就是如此代代传承，薪火不灭！这便是我人族的精神，是修行我道者必须要有的大决心，大毅力！我何愧之有？” “哈哈！你这些话，不过强词夺理！说来说去，不过是以你之道，占据天地大道，行窃道之举。你不是守护人族的大帝，只是一介窃道的小贼！”孟川的话音未落，天上第五尊神王就已经再次开口。 而孟川听完这尊神王的话，却反倒哈哈大笑。 笑声之中，孟川身上，也有一尊大帝虚影浮现——那正是孟川修行所凭依的先天道胎！ 当那先天道胎浮现时，天上残存的两尊神王几乎同时色变。 而在荒古禁区中，狠人大帝一双清冷的眸子里，也不禁透出动容、惊叹之色。 而整个遮天大世界，凡准帝以上修为的强者，全都同时心有所感。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虚空深处。 众人表情或惊叹，或不屑，或戏谑。 然而，从一座禁区深处，却传来一声震彻大千的幽幽叹息：“道始，我不如也！” 随即，竟然又有一点灵光从那座禁区深处飞出！ “这……禁区至尊竟然会助当世大帝？”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强者、准帝，同时发出惊叹。 然而下一刻，从其他几大禁区之中，却又有若流星般的灵光飞出！ 而世俗凡尘间，或人迹罕至的森林中，或空幽无人的山涧中，有身着帝袍，气度非凡的帝尸突然惊起，从天灵中骤然飞出一点灵光，同样冲上天穹，破碎虚空，进入渺渺不可知之处！ 斗罗世界之中，天穹之上，那两尊神王已是摇摇欲坠！ 一尊尊人族大帝虚影浮现，皆向孟川微笑，点头！ 孟川正容肃然，郑重向天穹之上的大帝虚影躬身三拜。 三拜时，孟川再次传音天下。 “我之道，乃人之道。” “我之道，不以天命断前路，不以血脉分贵贱。人人皆有希望，人人可以成龙。” “我传道于天下，愿世人皆可行我之道。问心无愧，无怨无悔。 三拜礼毕，孟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穿越以来，他虽然一路一帆风顺，直到成就大帝。可是却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感到发自内心的畅快！ 忽然之间，孟川也是豪情万丈。他张开双臂，仰天看着苍穹之上那一尊尊微笑着的人族大帝，朗声念道：“欲为人间开大道，既斩天地也斩我。” 下一刻，孟川身后道胎虚影轰然破碎，无数点星光腾起，融入天空中那无数尊大帝虚影之中！ 天穹上，荒天帝，无数尊人族大帝融入孟川道胎之后，也顿时都变得灵动起来！ 所有虚影皆对孟川微笑，似乎同时欠身，还以一礼。 接着，那些大帝虚影便同样破碎，化为无穷光点，散入天地之间！ 魂兽森林内外，整个斗罗大世界之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到无穷光点从天空中散落而下。这些光点融入了天空，融入了大帝，融入了所有人类，一切生灵的身体之中！ 而魂兽森林内外，无论是森林之中的比比东、黑夫等人，还是森林之外的那些魂师、士卒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仿佛天崩地裂般的震动！ 可怕的黑暗似乎在这一瞬间吞噬了整个世界！ 随后，冥冥中似有一道雷霆劈来。 光芒大，黑暗退散！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的看到，太阳仍然高悬在天空上，这会儿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所有人都发现，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仿佛有什么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了！ 至于魂兽森林深处，生命湖畔。 此时的比比东、黑夫和月明裳三人更是已经瞪圆了眼睛！ 刚才孟川弄出漫天大帝虚影的那一幕，就已经让他们三个人心灵震颤了！而这一刻，更加让他们感到难以想象，难以置信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们抬起头来，就看到天空中仿佛有万道霞光浮现！ 天空中，有一朵朵美丽的琼花就像是下雨一般飘落！ 地面上，绝美的金莲不断涌现，让生命湖周围就像是变成了一座金莲之海！ 孟川依旧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姿态。他闭上了眼睛，身体是成帝以来前所未有的虚弱，但是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以从未有过的决绝之心，踏出了红尘战仙道路上最凶险，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步。 而他现在，成功了！ 有玄黄功德之气从天而降，落在孟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