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分手旅游(万更求订阅!)
现在,许意章望着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票,眼泪不觉就滴下来,不想的,可是跟那些伤心往事糅合在一起,眼泪似乎就不值钱了。 她偏开头,略冷地说:“你收藏的?” “不是。”韩深沉默了三秒,“我想与你分开前,和你去一次旅游,没能和你走进婚姻的礼堂,但想好好结束这一切。” 许意章握在水杯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望他,心里有话,却觉得说出来不合时宜,只是轻轻地问:“想和我去旅游?” 分手旅游。 原来真的存在啊。 他想分手。 但是想好聚好散和平的分手。 如果是之前的许意章,肯定就干脆拒绝了,但现在,她看着盒子里他们的过往,心里好像没那么憎恨他了,垂眸想了想,她说:“什么时候去?” “明天,去一周。” 等于就是新年旅游。 正好这时间她也没什么事做。 许意章想了想,眼神清明,“好。” 她答应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答应得对不对。 但既然韩深如此有风度,她也应该和平一点,别把分手搞得那么不堪。 * 早上九点。 许意章已经收拾好衣物,站在窗前喝咖啡,她极爱咖啡的微苦,提神,还回味无穷。 韩深从卧室里出来,徐徐推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早。”他打招呼。 许意章回头,“壶里还有咖啡。” “嗯。”他过去倒咖啡,又提醒她,“有带厚衣服吗?首都比较冷。” “带了一件羊绒外套,够吗?” “应该得穿羽绒服。” 许意章蹙眉,看了眼腕表,“我没带羽绒服,要拿的话,得回家去拿,是几点的飞机了?” “十一点半,你回去来不及了,我这有一件。” “不麻烦了……” 她话还没说完,韩深已经进卧室去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 黑色的女式长款羽绒,他递到她面前,“之前在S市买的,没有用上,给你吧。” 许意章低眸看了一眼,鬼使神差想到这是他之前给她买的,可能那时候还想哄她和好,偷偷买了礼物? “这……”她有点为难,又不想拂他好意,便说:“多少钱?我还给你吧?” “随便你吧。”他把羽绒塞进她怀里。 许意章顺手接住,打开手机微信,“多少钱?我转你。” “随便。”他还是这句话,走去餐桌前喝咖啡。 许意章只好翻下羽绒服标签,牌子是好牌子,那么价格也不会低,标价是六千多,但她觉得六千多贵了,所以只转了两千给他。 因为如果她自己买,她最多只接受两千价位的羽绒服。 就这样,互不相欠。 韩深看着手机里的转账许久,才淡淡开口,“不必如此,这是我要求的旅游,全程我会负责,别在这样跟我清算。” 许意章没说话,但她心里想的是:我想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分手没有愧疚,只有平和,才是最好的状态。 * 两人出发去机场,韩深叫了代驾,在车上忙了一会工作。 许意章发消息给家人,告知出门旅游事项。 在一个继续提醒秦甄回老家别相亲。 虽然这一世她跟韩深的命运好像都变了,但是秦甄那边,她还是不放心,因为秦甄还跟以前一样孩子气,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来就是天真烂漫的吧。 她记得秦甄那个渣男老公是她在老家认识的,所以避免她在老家找对象就好了,如果来年秦甄真相找对象,她想帮她物色物色,毕竟她现在心智成熟了很多,心里早已把秦甄当成了她妹妹。 飞机要飞三小时半。 许意章在机场里看杂志,等来了机场广播的呼唤。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首都的CA81**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6号登机口上飞机……” 许意章听着电子音广播,表情挺意外的。 上一辈子,就在这里,他们领完证,开开心心要出行,韩深却离开了。 这辈子,他们没结婚,决定分手,却等到了机场广播的呼唤。 这还真是讽刺啊。 要是上辈子在这里,他们就顺利登上了飞机,来了一次浪漫蜜月之旅,可能后面她会因为这段蜜月之旅释怀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吧? 可能很多委屈也会被这段蜜月之旅释怀吧? 所以很多事情往往就是一点偏差,就造成了不同的局面。 许意章站起来,刚盖上杂志,韩深的电话就响了。 她的目光下意识望过去。 来了么? 还是那个电话。 还是出现了。 韩深低眸望了眼来电信息,还是接通。 上一辈子他就在这里皱着眉头,然后转头抱歉地看着她,拿着行李离开了。 而现在,他还是皱着眉,转头看着她。 许意章笑笑,“没关系,需要忙就去。” 韩深静静望着她,而后对电话里的人说:“抱歉,去不了。” 他挂断了电话,随后自然而然拉过她亮灰色的行李,“走吧,要登机了。” 许意章微微挑了下眉。 居然就……不一样了,他没有走。 她有些莫名的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上了飞机。 行吧,就算不一样了,她也不会因此感动,所以上了飞机她只是默默看着书,也不去搭话。 两人的气氛疏远得像两个陌生人。 一个看书,一个用笔记本忙碌,许意章用眼角看他一眼,果然,还是那个工作狂。 韩深翻着文件,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启唇淡淡道:“还有一点事务没处理完,等做好这些,到首都就不用在工作了。” 他有决心的,要好好陪着她,让她往后余生想起这段回忆,都觉得温暖美好。 他不是为了让她永远记得他,而是希望,不在她心里留下一个面目可憎的自己。 许意章翻着书说:“没关系,你该忙就忙。” 不怀抱期望的旅行,她不会在意他忙不忙,如果他忙,她就自己去玩,她已经适应孤独,就不会在惧怕一个人成长。 就算他不去,她也会一个人走完这段旅行,就当,是他们这段关系里最后的相聚。 最后她睡着了,手上的书垂到了脚边,韩深帮她捡起来,唤来空姐,给她拿了一条毯子盖着。 之后他继续忙碌,翻着文件,脸色始终温淡如一。 * 到了首都,一下飞机就是寒风刺骨,许意章刚出机舱就感觉浑身的寒毛立起来了。 她被冷空气冻得牙齿咯咯咯上下打颤,耳朵发红。 韩深说:“羽绒服赶紧穿上。” “衣服放在行李箱了。”行李箱托运了,需要去托运处领取才能拿到衣服。 “你先穿我的吧。”他把他的给她。 许意章披上才发现,这件羽绒服很眼熟,等她穿上韩深给她的那件羽绒服后,才发现这两是情侣的。 许意章黑着脸:“……” 这他妈情侣羽绒服啊? 怎么不早说? 这一穿,等于整个旅途他们都要穿一样的外套了,毕竟首都这么冷,她又没其他厚外套。 不过这么冷就顾不得了,她披着羽绒,就当没看见韩深伸手那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拉着行李箱问他,“怎么走?你订酒店了吗?” “订了。” “在哪个地方?” “故宫附近。”他帮她拉行李,嘱咐她,“手放到口袋里,外面很冷。” 她已经领教过了,首都这零度的天气,她在南城从来没体验过,简直冻得她耳朵都在发疼。 “我耳朵好疼。”她颤抖着牙齿跟韩深说话。 “帽子戴上。”韩深伸手替她戴帽子。 许意章没拒绝,只是说了句,“谢谢。” 两人坐车前往韩深预定的酒店,在首都故宫这儿不叫一环,叫市中心,然后外面一圈才叫二环开始算。 上了车才没那么冷。 韩深放好行李,上车看她缩成一团在对手指哈气,忍不住笑了,“这么怕冷?” “这不是怕冷,这是真的冷。”她摸一摸冻得红红的尖鼻头,“鼻子都冻得开始流鼻涕了。” “夜晚比较冷,白天会好一些。” “你这么了解,你来过首都呀?” “之前出差来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十一月份初,没有这么冷。” “就是呀,我没来这么冷的地方,外面都结霜了。”她看了眼窗外。 司机大叔听闻立刻来跟他们聊天,“第一次来首都啊?” “是的鸭。”许意章回答。 司机大叔:“你们过年都不回家的吗?” “来首都就是来旅游的嘛。”许意章笑笑,“刚从家里来的,放假了,来玩。” 司机大叔:“那敢情好啊,年轻人就是要多走走,到处去一下,不然老了就像我们一样,走不动咯~” “那是的呀。”许意章附和着,她不习惯忽视别人,出于礼貌会跟人聊聊天。 韩深则是看着手机导航,见目的地要到了,浏览着周边美食,问她:“晚上喝粥行吗?” “可以。”刚到首都,又坐了两小时多的车,胃是有点不舒服,辗转反复几小时了。 “你们相亲对象啊?”司机大叔忽然问,太陌生了,虽然穿着一样的外套,但感觉话里话外很生疏,不像热恋中的情侣。 许意章尬了一下,“不是,我们是朋友。” 司机大叔:“朋友穿情侣装?” 许意章:“……” 韩深全程没有说话,这丫的对人向来冷淡,对司机大叔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更是不会纡尊降贵开金口的。 * 他说订了酒店,但其实不是酒店,而是一间公寓。 大概是用于旅游出租的高级公寓,里面装修得很豪华,像是房地产弄出来的样板房。 韩深说:“这儿有厨房,不想吃外卖的时候可以自己做饭。” 许意章点着头,逛了一会公寓,得出结论,“这种公寓更适合一家人来旅游,有厨房有客厅,还能看风景,比酒店方便很多。” “嗯,不过没人打扫。” “没事呀,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总不会像小孩子一样搞得很乱吧。”她去选房间,最后发现这公寓里只有一间房。 出于房费是韩深付的理念,她把这个房间让给他了,“这只有一个房间,给你住吧,我睡客厅。” 大沙发睡觉也不憋屈的,完全可以接受。 韩深却没理她,自己坐在了沙发上,“还是你睡房间吧,我想睡这儿,可以看夜景。” 许意章:“……” 最后房间就归她了,她把衣服放在柜子里,洗漱用品摆在厕所外面的洗漱台上,一整面大玻璃,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畅。 粥这时刚好送来,暖气也有了,两人脱了外套坐在客厅里喝粥。 许意章问:“明天去哪里玩?” “故宫,你不是想去吗?”韩深喝着粥说。 许意章点点头,“那就去故宫,离这儿近吗?” “大概1km,很近。” “那是很近。”换算成地铁距离,大概也就一站距离,“明天走着去吗?” “嗯,什么都不用准备,穿暖一点就好。” “好。” 晚饭就这样对付过去了,赶了一天路,乏得很,许意章洗完澡,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公寓的照片放在朋友圈里,人生幸福,还是要晒一晒的嘛。 秦甄在底下回复她:【哇!你跟谁去的?】 许意章觉得说韩深肯定会惹来很多非议,毕竟她们两之间有很多互相好友,那些旧同学都看得见秦甄跟她的对话。 于是她回复:【我自己。】 免得多生事端。 然后没一会手机就响了,傅祁然打给她的。 许意章扶额叹了口气,接起,“喂,大老板……” 傅祁然意简言赅,“就去首都玩了?” “害,突然的决定。” “你不是说你要为了工作鞠躬尽瘁,为公司肝到除夕吗?” 许意章笑了起来,“老板您说笑了,您全公司都放假了,我还能去干嘛呀?也没事给我做,对不对?” “你要真想上班,我还真能找点事给你做,本来还想着,让你过年陪我应酬应酬。” “……”丫的,还真想过年奴役她啊?许意章心里唾弃表面不显,“那抱歉啦,老板,您没早说,我已经身处异地了。” 傅祁然笑了一会,问:“怎么忽然自己一个人去首都旅游?” 许意章低眸笑,“没有为什么,就是忽然想旅游吧。” “这么巧,我也是忽然想去旅游,难得碰到春节有假期,要不,我们在首都相会吧?” “……”许意章愣了愣,话下意识问出:“你也要来首都?” “嗯,刚好要去拜会一位客户,到时候可能要奴役你上班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算加费给你的。” 许意章一脸无奈,“老板,这个我就抱歉啦,我是来玩的,这次不想上班了。” “那好吧。”傅祁然略有点失望,“那到时候有时间就见一面吧。” 许意章心里叹气,“好吧。” 虽然这么说,但到时候,应该会找借口推掉的,她并不想私下跟傅祁然见面,尤其是当她知道了傅祁然的意思。 秦甄前几天告诉过他,傅祁然被家里的长辈催婚,他拒绝了相亲,但他答应自己父母,会自己去寻找想要结婚的对象。 这让思绪敏锐的许意章猜到,傅祁然最近对她的态度变化。 他,是把她当成那个理想结婚对象了,傅祁然先欣赏她的能力,再到,想和她共度一生。 挂了电话,她望向镜子里,自己笑脸的后面,是立在门框看她的韩深。 那双总是冷冷淡淡的浅色瞳孔,慢慢显露出一种不一样的色彩,他望着她讲电话,不动声色的出神着,黯然着,却没有再打扰。 也许是他觉得,他再没有资格阻止她做什么了,所以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她。 许意章望着镜子里那名男子。 他很白,很高,右手垂在身侧,拿着一只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 画面正定格在她的朋友圈。 大概他是看了朋友圈,想过来一探究竟。 却撞到了她在打电话,言语,表情都那么轻松,那是跟他在一起时没有的欢快情绪。 韩深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扭头离开。 许意章不想挽留他,可心里还是像被撞了一下,微微发出了缓慢沉闷的疼…… * 二日,韩深敲门叫她,“许意章。” 从她抗拒他开始,他不再唤她意章,而是许意章。 许意章已经睁开眼睛,清醒地坐在床上,回了一句,“醒了。” “该出发了。”韩深沉声道。 “好。”许意章应了一声,出门的时候,男人已经穿戴整齐,还是过去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脸上褪去了所有黯淡,看着很平静。 他给许意章拿了一双手套,“带着手套吧,外面冷。” 许意章接过,“谢谢。” 许是他觉得气氛太沉重的,默了一会,对她说:“我们都坦然一些吧,让旅途欢快一点,不然这段旅途就失去意义了。” 许意章心中的大石好像被抬起了一些,没那么沉重了,跟着他点头,“好。” 她收拾好情绪,换了一副笑脸,“走吧。” 两人穿着一样的羽绒服,从公寓里出发,韩深按了电梯,说:“先到一楼星巴克吃个早餐吧。” “行。”她喜欢咖啡,他一直就清楚。 两人选了低碳三明治,又点了咖啡,坐在窗边的位置欣赏首都的晨景。 过去他们也喜欢在咖啡厅见面,两人坐在同一边,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兴趣爱好,她虽然性格跳脱,但实际底子是个学霸。 她懂得很多,天南地北,知识渊博。 而韩深虽然话少内敛,但是懂她的内心,两人交流多少许意章在说话,但愉快默契。 许意章从一开始就知道,韩深是个很有深度的人。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法学院的辩论赛上,他站起来说话的时候,全场女生鼓掌尖叫。 他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却完全不呆板,他的超神颜值驾驭了所有风格的衣服,穿什么都像是国际大牌。 接着,他娓娓道来,条理清晰,言辞犀利,让在场的女生,无不对他心动敬佩。 许意章喜欢这种脑子好用却不张扬的人。 况且,他还有那么一张另所有女人都魂牵梦绕的俊脸,她一下子就心动了。 再之后,她总是找时间装作不经意的混进法学院,无时无刻想见他。 但多数时候,韩深是不说话的,总是沉默从容对着书本和电脑,有时他会跟同学谈论案件,许意章就躲在书架后面,听着他的薄唇吐出一句句言辞,每一句都直击人心,充满智慧,许意章那时候想,这是个多么有人格魅力的男人啊,他无论样貌,名气,谈吐,无论哪一处都长在她的理想标准上。 她经常想要为他鼓掌,由衷的欣赏崇拜他。 直到他们在那条暗巷里相逢,这一切都像是老天对她的眷顾,让他来到她身边。 虽然隔着是黑暗,可是她心里充满的澎湃,于是大胆对他做了自我介绍,“师哥,我认识你,你是法律界的高材生韩深对吗?你好,我是许意章……” 韩深在黑暗中望了她一眼,然后没说话,加快脚步走了。 然后许意章喊:“你等等我!” 她拉住了他的衣服。 韩深道:“你别拉我的衣服。” “我害怕。” 他静默了一会,“跟着我就可以,别拉我衣服。” 他始终善良,所以被她缠上了,再也甩不掉,直到最后,他们的爱情消失,只剩下了恨…… 从回忆里出来,许意章端起咖啡,看了对面的韩深一眼。 他翻着一本晦涩的书,他总喜欢利用碎片时间阅读,如果她没话说,他就会一直看着书,但如果她想说话,他就会放下手里的书陪她。 这一刻许意章好像回到了谈恋爱的时刻,因为结婚后他总是对着电脑,很少在对着书。 许意章说:“还是这么喜欢看书呀?” 韩深微微蹙眉,“还是?我不是一直都喜欢看书么?” 许意章微愣,对,现在他们还没结过婚呢,她笑了笑,“在看什么?” “关于法律的。” “嗯……”她点着头,“你这样也挺好的,等回去了,你可以专心于事业,肯定很快就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年后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为什么?” “参加了一个节目,要去外地拍摄。” “也是法律类的节目吗?” “嗯,但相对没那么严肃,更综艺一些。” “很棒哦。”许意章夸了一句,“越来越有名了,以后可以做明星了。” 这句话让韩深有些许不快,他蹙了蹙眉,抬眸望她,“你认为这是我要的?” 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就为了去当明星? 这可不是他的志愿。 许意章当然清楚,她也觉得自己冒犯韩深了,他当然不允许自己放弃学习和前进去做另一个职业,那不是他的初心。 所以她笑了笑,“抱歉,我说错话了,你更应该去开一个律师事务所。” 上一辈子,他最终收购了清科,成为了清科最大的董事,成就了事业的巅峰,事业名声双丰收,但这也是他付出了所有时间和心血去得到的。 韩深淡淡道:“你说得对,参加节目,我获得了很多好处,名气,地位,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理解你。”她一直都理解,他心中有远大抱负。 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加速成功,但他没打算去混迹娱乐圈,因为不断的上节目,会消耗他的时间,疏于学习和经历,等青春不在的时候,或许就什么都没了,毕竟娱乐圈更朝换代那么快,素人能红的时间就那么一阵子。 韩深望着她,“你呢?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许意章想了想,“努力工作,多攒点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的梦想没他那么远大,能买得起房子就不错了。 可能女人天生野心没男人那么大吧。 韩深说:“那你要计划好了,光是这样工作,是很难买得起南城的房的。” 许意章低眸喝咖啡,“我知道,这不就在想了嘛?年后如果时间空闲,找个副业搞搞。” “嗯,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心。” “好。” * 两人到了故宫,韩深拿出手机,“我帮你拍几张照片吗?” 许意章下意识抗拒,“不要吧,我没化妆呢。” “没关系,你皮肤白,好看。” “……”被夸了几句的许意章脸突然有点烫,忍不住还是笑了,“不了。” “不用发朋友圈吗?” 许意章想了想,“那用我手机吧。” “好。”他结过。 许意章就站到一面红墙下,露出抹笑容,“这样可以吗?” 韩深颔首,“可以。” 她又比了个剪刀手,“这样?” 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把手机还给许意章,“好了。” 许意章接过来一看,照片拍得挺不错的,眼睛深深,笑容迷人,这勾起了她拍照的欲望,“呀哈,拍得挺好的,我也帮你拍几张吧。” 他没拒绝。 所以许意章就帮他拍了一张,然后眼睛从手机里移出来看他,“不行,表情太严肃了,放松一点。” 他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许意章夸:“帅气极了。” 他没说什么,表情有些别扭,大概是害羞了。 许意章心情好,拉着他一起拍了几张照片,“一起合拍几张吧。” “嗯。”这个他倒愿意,留下一些美好影像。 但他站在她边上,还是拘谨。 许意章笑笑,“放松一点,像好朋友一样,微笑。” 韩深本来是看着镜头的,可是许意章按键的时候,他刚好转头了,所以就拍到了一张她看着镜头,而他看着她笑的照片。 照片里两人都拍得极其好看,一个明眸皓齿,另一个,侧着脸,轮廓分明,眼神深情。 许意章看着这照片是有点尴尬啦。 但韩深说:“这张可以,发给我吧。” 许意章只好僵硬笑笑,“嗯,等下发给你。” 怎么突然就觉得气氛暧昧了? 许意章吐出口气,想驱散心里怪异的感觉。 然后两人进了太和门。 有导游在给游客讲述故宫的事迹,许意章驻足听了会,韩深说:“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 许意章一向知道他知识渊博的,笑着说:“历史你也会?” “记得一些。” 他给她讲太和门,武英殿,断虹桥,景仁宫,永寿宫,内廷东六宫和延禧宫水殿……每一处都大气磅礴,引人入胜。 许意章也是喜欢历史的人,时而驻足,时而沉思,跟着名胜古迹细细品味。 几个小时下来,竟然也不觉得无聊,他们两还聊起了珍妃的故事,说起了很多历史人物和电影。 两人像是找回了过去那种志趣相投的样子,观赏着历史人物的悲喜欢笑,咀嚼人生。 最后到了收藏馆。 两人依次浏览和品味历代艺术品,眼底都有惊艳和震撼。 许意章说:“真的好漂亮。” 韩深在她身边,微微笑着,“嗯,这部分是孤品,只有故宫有。” 许意章认真观赏了一会,“古人的品味其实很不错的,做出来的东西都很华丽。” 韩深说:“琳琅满目。” “对!就是琳琅满目。”说着,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笑意。 然后许意章就愣了。 完了。 气氛又暧昧了,怪诡异的,她清了清嗓子,说:“讲了那么久的话,喝点水吧。” 人家都说,只有跟一个人旅行一次,才知道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 许意章细想了这句话,觉得今天的韩深魅力十足。 即没在工作,也没有电话不断,就这么温润从容陪着她,时不时为她科普历史,就连看见匾额跟书写,他也能头头是道的说出典故。 说实话,许意章又有点崇拜他了,笑意盈满眼眶,就那么不知自的看着他。 韩深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转眸望她,见她眼底都是笑意,真的,像缀满了细碎星辰的银河,满眼满眼都是光,烧得他心口一阵慌。 他克制片刻,才把心底里那抹悄悄冒头的火焰压了下去。 许意章说:“天晚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嗯。”他僵硬着俊脸回答,随后揉揉自己的心脏,把那抹不该留恋的意识平和下去。 * “晚上吃什么?”走出故宫,天已经黑了。 韩深说:“回去公寓吃吧。” “啊?你要自己做?”许意章很吃惊。 “嗯。”韩深点点头,“吃烤肉吧,我订了烤炉。” “行吧,不过菜是我们自己买,还是你订?” “自己买,公寓下面有菜市场。”韩深已经了解了公寓附近的地势。 于是许意章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他已经都安排好了。 许意章还是挺惊喜的,韩深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直男,出来旅游还是很有风度跟温暖的。 进了菜市场,韩深直接带她去卖牛肉的地方,问她,“你喜欢瘦一点的?还是肥一点的?” “瘦的。”她一直不爱吃肥肉。 韩深便要了牛颈肉,肩肉和牛脊背,一样切一盒。 许意章看得惊讶,“你还懂怎么买牛肉啊?” 她就不懂,去买大概也只知道买牛肉,不知道部位的区别。 “有些部位适合炖汤,有些部位适合烤肉,你还想吃什么,一起买上。”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逛菜市场,许意章一时想不起要吃什么,说:“肉你好像买了不少,要不买点青菜。” “嗯。”他带她到菜摊,认真挑着番茄,“番茄你喜欢的吧?” 许意章点头,“喜欢,不过你好像不喜欢吧?” “没关系,番茄牛肉汤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点点头,又懵,“你还要煮汤啊?” 韩深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以后没有机会了。” 许意章一愣。 因为以后没有机会了,所以要趁现在把能做的事情都一起做了。 许意章的心情忽然有些闷,低下头,挑了几款蔬菜,然后跟在韩深身后,回了公寓。 两人回到公寓。 韩深把菜拿进厨房里,里面餐具都有,他找了一个汤锅出来炖牛肉汤。 许意章在客厅坐着,过了一会,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白嫖,便放下手机去帮忙。 韩深在厨房里切菜,闻言瞥了她一眼,“没事,不用帮忙,你坐着等开饭就好。” “我帮你快一点吧。”她挑了个莲藕出来帮忙削皮,动作娴熟。 韩深默默看了一会,“没想到你会做饭。” 那动作一眼就知道是会做饭的。 许意章愣了愣,其实她做饭是婚后为了小星星学的,毕竟有了孩子,不好让孩子总吃外卖,许意章低头说:“这本来就不难。” “我一直以为你应该不会。” 许意章笑笑,感慨,“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全能。” 两人对视一眼,良久的沉默。 许久,韩深的唇动了动,低声说:“对不起。” 许意章眼里出现了疑惑,似有些纳闷。 韩深说:“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只让你留下了这些不好的回忆,对不起。” 许意章愣了愣,表情忽然变得悲伤起来。 “本来是想珍惜你的,可好像,你越来越恨我了,我……”他切着菜,声音很柔,慢慢落进许意章耳里,“不想你在恨我了。” 所以决定放手。 她蹲在地上削皮,抬眸,并不能看见韩深的表情,但她觉得此刻的他充满了悲伤。 许意章忽然有些惊慌失措,于是她放下了莲藕和削皮刀,从厨房里出来。 她对着落地窗,理智变得分崩离析,眼神带着不置信。 韩深跟她道歉? 因为她坚持要分手,他竟然为“没能好好珍惜你”而道歉。 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太匪夷所思了,像他这样矜骄的人,不应该潇洒的转头就走永不回头吗? 直到吃饭时间,许意章的表情仍有些回不过反应。 烤炉在眼前滋滋滋地响着。 许意章却魂游天外。 门铃响了。 韩深走去开门。 随后,拿了一束花回来,在许意章还没反应之际,塞进了她怀里。 许意章愣了愣,回过神,看着怀里娇艳如血的玫瑰花,心里狠狠“咯噔”了一声,她下意识就要塞回去,却被韩深按住了。 “收吧,最后一次。”他眼睛着魔似的望着她,那么渴望,却又无法在拥有。 许意章缓不过神,浑浑噩噩就收下了那束花。 韩深坐回自己的位置,只是安静地给她舀汤,烤牛肉。 许意章默默吃着,等吃得差不多了,鬼使神差就觉得需要说点什么,她望着桌上的玫瑰花,声音轻盈,“谢谢你送我花。” “以后没有机会了。” 许意章的手掌渐渐变得冰冷,她拿起手边的红酒,喝了一口,“因为要分开了,所以把过去没有做过的事情,都全部安排上了?” 他点头,“你第一次说分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赌气,气我试礼服的时候离开,气我对婚礼不上心,也气我家人什么都没做,把全部责任都推给了你父母来完成,那时你说我很差劲,我配不上你,我反省过,认为你说的是对的,可能没有钱就没有爱情,于是我发愤图强,去努力,去对你家人好,我把我能做过的努力都对你做了,但是你仍然恨我,我才明白,原来不喜欢一个人了,就是无论他变得多优秀都不会再喜欢。” 许意章没说话,手指抠着玫瑰花的花瓣,她心里莫名有些焦虑,因为韩深这些真心话,是他过去不曾坦露的。 这让许意章震惊得心口麻木,有点懵,有点慌,但更多的居然是觉得愧疚。 上一辈子,对不起她的人,是他。 可这一辈子,伤了他心的人,却是她。 是因果循环吗? 一人一次。 “如果和我分开,你能变得更加幸福快乐,我想我愿意成全你。”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许意章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乱成一团,空白的,迷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