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年之期已到
胡思乱想了半夜，赵玄也不知道自己亲口说出的话能不能收回，最终还是熬不过困意，后半夜两点还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坐了一个梦，天空是铅灰色的，整个世界了无生机，路边行人一个个神情麻木，走路的姿态就像是僵硬的木偶。 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吸引了赵玄的目光，只见一辆汽车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车痕，撞停在路灯柱上。 车底下压着一个人，只有一条手臂露在外面，带着浅浅疤痕的手腕上，带着一枚精致的女士手表。 温热的液体蔓延出来，红色的血为这个死寂的世界增添了一抹鲜艳颜色。 …… …… 早上七点，他是被热醒的。 昨晚忘记拉窗帘，阳光直接晒在他身上，半边胳膊都是烫的。 从床上爬起来，整个屋里热气腾腾，对于睡着时做的梦，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响。 想起昨晚写的两个预言，赵玄往窗外一看，万里无云。 “果然操控天气还是不可能啊。”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倒也没有多少失望，穿好了衣服来到洗手间，刷牙洗脸，这才彻底醒了过来。 虽然才睡了三四个小时，但他依旧感觉精神抖擞，不知道和觉醒了风灵月影神功有没有联系。 简单做了两份早饭，他敲响了妹妹的房门，让她起来一起吃饭。 赵雨欣还穿着昨晚那件睡裙，揉着眼睛去洗漱。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赵玄正在餐桌吃饭，赵雨欣含着牙刷，满嘴的白沫子，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鸽么扰是水啊？” 然后踩着拖鞋就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一名年轻的女警。 “啪嗒。” 牙刷掉在了地上，赵雨欣早起脑子还不太清醒，不知道哪根神经抽抽了，回头喊道：“哥你快跑，警察来抓你来啦！” 赵玄一愣，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觉醒能力的事情这么快暴露了，顿时有些紧张，不过好在他也知道妹妹这丫头不太靠谱，所以仔细瞅了一眼门外。 感觉有点熟悉。 哎呦我去，这不是昨天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站在旁边的那名警察吗？ 赵玄走过去敲了敲妹妹的脑袋：“乱嚷嚷什么，吓我一跳。” 然后尴尬地看向门外的女警：“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这么早还没吃饭吧，要不进来吃点？” 女警似乎比他还要尴尬，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确认一下情况。” “请进请进。” 赵玄将她迎进客厅，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赵玄突然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就像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浑身的汗毛的都不禁竖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瞳孔微缩，望着对方的背影。 他刚刚所感受到寒意并非是气温降低，而是源自于大脑本能对危险的警觉。 而妹妹则捂着头，因为刚刚被打了一下，感觉有些委屈，似乎并未察觉到异常。 坐在沙发上，女警环视一圈屋内，找话题道：“我叫叶晴，你们可以叫我叶姐，也可以叫我叶警官，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们都吓得不轻吧？” 她脸上带着笑容，尽量争取兄妹俩的好感。 赵玄接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他心里还想着刚才的寒意，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啊……嗯……是有点害怕。” 语气中的敷衍连三岁小孩子都听得出来，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叶晴接着看向漱完口过来，打着哈欠站在旁边的赵雨欣。 好吧，这女孩也是一样。 她不禁有些怀疑人生，自己昨天看到尸体的时候都还忍不住心中发憷，晚上还做了一宿噩梦，这兄妹俩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叶晴在打量赵玄的时候，赵玄也在观察她。 脸色有些苍白，眼皮浮肿，精神状态不佳，憔悴得就像是好几天没有得到休息。 更重要的是，他在对方额头上，看到了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 本能告诉他，那黑雾就是引起他警觉的源头。 女警突然发觉，对面那个叫赵玄的年轻人从坐下开始，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便始终盯着自己看，眼神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她有些不太适应，右手习惯性地撩了撩耳畔散落的发丝，无意间露出了手腕上的女士手表。 黑色的皮质表带、窄细的表身、绿色的表盘，以及手腕内侧那道浅浅的疤痕…… 赵玄瞬间记起了昨晚的梦境，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梦中死的那个女人，是她？” 难道是……预知梦？ 关于案件的事情，昨天已经问的很清楚了，叶晴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慰问一下兄妹俩，帮他们做做心理疏导，免得他们因为目睹杀人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昨天一宿没睡好，本就精神疲倦，叶晴跟他们聊了一会，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准备离开。 “等等。” 赵玄叫住了她。 他刚刚一直在想昨晚的梦境，那手表的样式，还有手腕上的疤痕，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分毫不差。 他能够确定，梦中出车祸的女子，就是眼前的这名女警。 “怎么了？” 叶晴有些疑惑。 看到她望向自己，赵玄又有些犹豫。 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梦算不算天机，但总是有风险的。 可就这么撒手不管，自己心里这道坎也过不去。 叹了口气，赵玄还是决定尝试一下，至于对方把握不把握得住机会，就看她的造化了。 赵玄表情严肃：“其实不瞒你说，我们家是祖传的修行之人，师承青云一脉。” “啊？”赵雨欣。 叶晴也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我父亲去世前，把我叫到病床边，让我隐忍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我也是时候出世了。” 赵雨欣虽然听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算算父母去世的时间，好像的确是三年，难道自己哥哥真是隐藏的大佬？ 赵玄继续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也许，可能，大概会出点事情……总之，你能让我摸摸……看看手相吗？” 他也知道这个转折生硬，不是不想说的玄乎点，而是自己的风灵月影神功现在还是被动技能，万一本来没啥事，自己来上一句“你身怀凶兆”，结果应验了，他不就成害人精了吗？ 所以措词必须谨慎。 对于自己能够驱除附身在对方身上的不详，赵玄也不清楚，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至少要有身体接触。 虽然很想直接伸手去摸对方头上的黑雾试试，但想想袭警的罪名，还是算了。 叶晴犹豫了一下，她是信共产主义的，不相信算命这一套，而且赵玄说的话听着就不靠谱，但直觉上，她也不讨厌对方。 “好吧，那就麻烦你看看。” 说完伸出手，掌心向上。 赵玄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托住对方的手背。 没想到接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条条章鱼触手般的细长组织突然从叶晴的手臂各处伸展出来，直接缠绕住赵玄的手掌。 与此同时，赵玄犹如被梦魇侵蚀，耳边响起迷乱的低语，眼前闪过无数可怖的幻象。 血液、献祭、死去的动物尸体，阴暗的空间、无数身披黑袍的人影，围着篝火俯拜，口中念诵着晦涩难懂的祷词。 幻象只存在了瞬间，便轰然破碎，一股清凉的力量流淌全身，使他恢复了理智。 只见赵玄身体突然一抖，面露乏色，松开了叶晴的手：“好了。” 叶晴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只是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告辞离开。 一直走到楼下，她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好像恢复了不少，身体的疲惫也仿佛消失，脚步也不再沉重。 “难道自己误会他了？” 叶晴回头望了一眼楼梯，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去。 她今天有其他事要忙，所以才一大早挤出时间来看望兄妹俩。 昨晚那件案子，还没有解决。 …… …… 叶晴走后，赵玄直接瘫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进入了贤者时间。 赵雨欣立刻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咱们家真是什么青云一脉？老爸真的要你隐忍……” 赵玄想都不想，否认道：“假的。” “啊？” 赵雨欣怔了怔，反应过来：“那你摸人家手干嘛？” “因为我是胸奴人。” “啥？” 赵雨欣不明白这和匈奴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