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末法时代
“你……她……” 赵玄看看褚玉儿，又看了看女鬼，大受震撼。 “主人上，揍死他！” 女鬼挥舞着拳头，撺掇褚玉儿替自己报仇。 “你在教我做事？” 褚玉儿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女鬼，吓得女鬼立刻低头不敢说话。 单看圆圆的脸蛋，微微皱起的眉头，小女孩儿生气时还挺可爱的。 就是眼神太吓人，而且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更年期的教导处主任一样。 “啊~~啊~~” 就在赵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大概是看到他已经从酒馆里出来，那只乌鸦又开始在天空盘旋。 褚玉儿抬起头，命令的语气：“下来。” 顿时，那倒霉的乌鸦突然头朝下，直直地坠落，眼看就要降落到地面，却又突然被一股力量托起。 等乌鸦清醒过来，就看到自己已经落到了一个四五岁小萝莉的手中。 它想要飞离，结果发现自己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褚玉儿看着乌鸦，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有趣，是从未见过的力量。” “啊~~啊~~” 乌鸦又叫了起来，但是褚玉儿却像是能够听懂它的叫声一样，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你先在附近等着我，等晚上我再来找你。” 说完松开了手。 乌鸦张开了翅膀，重新回到空中，却是没有再叫。 赵玄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这个小女孩愈发神秘。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道。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 褚玉儿双手背在身后，绕着他走了半圈，又用鼻子嗅了嗅空气：“果然，和我一样。” “一样是……什么意思。” 褚玉儿没回答他，而是对着女鬼说道：“诺瑶，你先回去。” 名叫诺瑶的女鬼弱弱地应了一声，飘走了。 褚玉儿开始往回走：“本来找机会出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现在来看不必了。” 她说的全是屁话，看似讲了一大堆，但赵玄一句话都没听懂。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了，如果不是对方气场太强，自己可能打不过，他都想把对方拽到自己膝盖上打她的屁股蛋儿，让她知道知道大人的厉害。 “不想死的话，晚上哪也别去，在安静的地方等我。” 说完，褚玉儿转身往回走。 用最萌的嗓音，说最狠的话。 赵玄看着她脑袋后面，随着步伐左右摇摆的马尾，叹了口气。 回到包厢，褚玉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呆萌的小萝莉，赵玄根本无法将她和刚刚在外面威胁自己的人联系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快，落秋庭和赵玄都化身干饭人，全程埋头一直吃，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饭局结束，得知落秋庭已经拿到钱，赵玄便直接找借口溜了，一刻也不再停留。 “嗝~” 晚上六七点，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落秋庭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似乎是看出了赵玄有心事，她好奇问道：“你怎么啦，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什么。” 赵玄叹了口气。 “你手机给我。”落秋庭伸出手。 “干嘛？” 赵玄把手机递给她。 不一会儿，落秋庭把手机还了回来，赵玄低头一看，银行发来了一条新的短信。 看着六位数的余额，他顿时治愈了一切伤痛。 “好耶！” 赵玄忍不住振臂欢呼。 “别傻乐了，吃饱饭就快点回家吧。”落秋庭催促道。 “多谢你了。”赵玄这句话很真诚。 落秋庭回答的比较敷衍：“嗯嗯，没事。” “那，再见。”赵玄。 “嗯。”落秋庭。 赵玄本来想去警局门口试试看能不能蹲到叶晴，不过想着褚玉儿的让他在安静的地方等着，只能作罢。 突然有这么多钱，他一时间还没什么概念，只是保持着一贯的节俭，选择乘坐公交车回家。 落秋庭跟在他身边，两人上了同一辆公交车。 “你在哪站下？”赵玄好奇问道。 落秋庭回答：“随便。” 赵玄有些捉摸不透，不过这也符合她的说话风格，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他到站下车，落秋庭也正好在同一站。 赵玄走了几百米，转乘下一辆公交，落秋庭也是一样。 赵玄在小区门口下车，落秋庭也下车。 赵玄看了她一眼，说了声再见，走进了小区。 落秋庭也跟着一块进去。 赵玄皱了皱眉，走进居民楼。 回头一看，落秋庭还在。 “你也住这儿？” 落秋庭理直气壮：“你都住这儿，我为啥不能住？” 赵玄困惑地挠了挠头，心想这么多年了，住同一个小区，还同一栋楼，自己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对方，也没听说周围大妈说过这栋楼除了妹妹以外还里有啥漂亮姑娘啊。 上楼的时候，碰见了一位邻居大爷下楼，两人侧身让开路，结果那大爷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瞅他俩。 赵玄看大爷的眼神就知道要遭，明天指不定要传出啥流言来，可是又不好拦住对方解释，不然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真住这儿？” 赵玄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哎呀，别墨迹了，快上去。” 落秋庭从后面推着他的背。 就这样站在了房门前，赵玄看着像鬼一样吊在自己身后的落秋庭，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就在这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赵雨欣探出头：“我都听到脚步声了，你怎么不进来？” 说完看到了后面的落秋庭。 丫头傻在了原地。 “外面挺热的，快点进去吧。” 落秋庭仿佛才是这房间的主人一样，拉着赵玄就进了屋，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等等。” 赵玄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要回家吗？” 落秋庭顿了顿，回头看着他们兄妹俩，表情忽然有些悲伤，深吸一口气：“其实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失踪了独自抚养我长大的奶奶半年前得了重病为了给她治病我卖掉了房子结果奶奶还是没能救回来所以我现在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也没有亲戚朋友就只有你一个每晚只能睡在外面运气好才能找个桥洞躺一晚你看我这么可怜忍心把我赶出去吗？” “呃……” 虽然语速很快，但内容倒是能听懂。 赵玄对她太熟悉了，所以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她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赵雨欣就比较果断，白养一个人可是会加大家里开销的，而且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看到对方特别能吃，一顿最少四五个满头。 于是准备开口拒绝。 落秋庭转头看她，眨了眨眼睛：“我付房租，每月一千可以吗？” “落姐姐太可怜了，就留下来吧，房租不房租的无所谓，每个月三十号给就行。” 赵雨欣立刻握着她的手说。 赵玄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被收买：“喂，我还没同意呢！” 赵雨欣双臂交叉在胸前：“反对无效！” 为了钱抛弃兄妹情谊了属于是。 虽然一开始有些讨厌落秋庭，但看在钱的面子上，赵雨欣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且落秋庭对付女人有一手的，没过几分钟，两个女人就已经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赵玄反而才像是这个家的外来者。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赵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到床上，准备梳理一下今天遇到的事情。 “砰砰砰！” 玻璃窗户响了三下。 紧接着，一张肉乎乎的脸蛋浮了上来，给赵玄吓得一个激灵。 这可是四楼啊！ 不过下一秒，窗户就被拉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跳了进来，扎着马尾，正是褚玉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夏仁平复了一下心跳，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别管那么多，跟我走。” 褚玉儿没有一句废话，上来就伸出小手拽着赵玄的衣领，往窗外扔去。 她不过一米出头的身高，力气却出奇的大，赵玄眼前一花，人已经来到了半空，距离地面至少也有几十米。 他害怕地想要大叫，结果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紧接着，风声在耳边呼啸，脚下的楼房在迅速远离，褚玉儿竟然带着他在飞！ “啊~~啊~~” 那只乌鸦在旁边护航，赵玄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冷静下来，准备观察四周的环境，褚玉儿就带着他飞速降落。 顿时强烈的失重感袭来，赵玄屏住呼吸，仍然感觉自己的小腹在往下坠。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持续时间很短，等到赵玄再次清醒，发现自己已经在一栋高楼的楼顶。 皎洁的月光洒下，空气中弥漫着几缕血腥，赵玄半蹲在地上，惊魂未定，乌鸦叫了几声，落在他的肩膀。 不过他已经没有精力去驱赶乌鸦。 前方，距离十几米处，是一个由鲜血涂成的诡异图案，月光的照耀下，血液反射着微亮的光芒，映照出蜿蜒交织的纹路。 这些线条仿佛拥有生命，在沿着地面，缓慢地伸缩、蠕动，纠缠在一起，就像一条条血色的长虫。 只是看了一眼，赵玄就产生了些许不适，胃部有些作呕。 而在更远处，一个浑身被黑暗包裹的人，手里正拖着一具人类的尸体，朝着图案走来。 见到从天而降的两人，还有一只乌鸦，他看向褚玉儿。 “何者だ？” “说的什么鸟语？” 褚玉儿皱了皱眉，迈步朝他走去。 黑衣人放下尸体，低声念诵了什么。 下一秒，黑暗中突然伸出了几条细长的触手，缠绕向褚玉儿。 后者手都懒得抬一下，赵玄只感觉一阵清风拂过，那些触手瞬间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虽然看不懂，但他依旧能够判断出，是褚玉儿占了优势，轻易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击。 黑衣人还想继续发动攻击，褚玉儿稚嫩的嗓音厉喝道：“跪下！” “砰！” 黑衣人本想前进，但双膝突然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他想要挪动身体，尝试和钳制自己的力量抗衡，结果却是自己的骨头和血肉被不断挤压，痛不欲生。 他黑衣下渗出散发着恶臭的腥黄脓液，那是他的血。 “怎么这么恶心。” 褚玉儿捂着鼻子，厌恶的表情，走到他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似乎是准备接触黑衣人的头颅。 就在将要接触的瞬间，黑衣人突然怪叫一声，接着身体骤然膨胀起来。 褚玉儿下意识地后退，刚退两三步，之间那黑衣人的衣服领口、袖口、鞋子……凡是有洞的地方，全部涌出大堆大堆的蛆虫。 铺天盖地的恶臭散发出来，气味简直超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赵玄不小心吸了一点，差点给他熏晕过去，于是赶紧屏住呼吸。 褚玉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即恼怒，又觉得恶心。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心情，天空风云骤变，眨眼间便凝结出一大片乌云。 伴随着一阵闷响，水桶粗细的雷霆降下，精准命中黑衣人的位置，那些蛆虫还未来及的散开，顷刻便被天雷轰成了一缕青烟，连带着恶臭也被净化干净。 “邪魔外道！” 褚玉儿脸色阴沉地走了回来。 赵玄人都傻了。 他刚刚还在家里床上躺着，下一刻就被带到了这里，然后目睹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战斗，又是触手、又是蛆虫、又是天雷的，还有地上那个怎么看可疑，像是什么邪教祭祀的阵图。 不过好在，褚玉儿过来，就是为了给他解释情况的。 “刚才那道雷，熟悉吧？” 赵玄半蹲半坐在地上，褚玉儿的身高，正好能和他平视。 等了一两秒，不见她继续说话，赵玄便知道她是在问自己，于是啃啃巴巴说道：“魔，魔法？” 褚玉儿摇了摇头：“不，是修真。” 赵玄咽了咽口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是天生道体，最适合成仙。 我原本，是可以成仙的，就差临门一脚。” 褚玉儿毫不避讳那只乌鸦：“但等我闭关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入了轮回，转世到了现在这具身体里，而这世界上的灵气已经枯竭，甚至连游魂都等了几年才碰到一只，可是这种恶心的家伙却并不罕见。我是不会在闭关中死去的，所以必然是有外因导致我死亡。” “然后？” 赵玄发出疑问的同时，就已经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