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林师首徒
老鳖格子不高，看上去比背棺人矮了不少，驼着背，手里还握着一根拐杖，此刻是双手颤抖，全靠搀扶。 “林鉴师既然不在家，那这，或许便是我的命吧。”老鳖声音沙哑，此刻也是一脸没落，他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和鬼婴夫人还有老棺一样，为了保住兽宠的性命，只能是用同生秘法。 可惜，他修为和本事不及鬼婴和老棺，所以受到的反噬也是更大，眼下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甚至，老鳖觉得，他可能都活不过今晚。 老棺脸色也不好看，是他带着老鳖千里迢迢赶到红叶城，目的就是想要请林鉴师救治，却没想到扑了一个空。 若是因为他让老鳖丧命今晚，那老棺心中自然是愧疚难当。 “林鉴师今晚，当真不回来吗？”背棺人此刻忍不住又问。 小五摇头，觞儿也道：“林师他此番出门，并没有说何时归来，不过正常来说，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最多明早，最晚明夜，应该就回来了。” 觞儿没有瞎说，林尽的习惯便是如此，因为有的时候会修炼，所以最多是夜不归宿，明日大早便会回来。 但这个，真不好打包票。 背棺人知道，老鳖这情况，怕是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了。 觞儿自然看出这两人是要求医问药，她虽知道林尽不是医生，但若是涉及兽宠的问题，找林尽的确没错。 想了想，觞儿突然开口：“林师今夜的确未必会回来，若是两位不嫌弃，可否让我瞧瞧？” 背棺人和老鳖都是一愣。 估摸是觉得这俩人小瞧了自家姐姐，那边小五开口道：“觞儿姐姐是林师首徒，你们若是不愿意让瞧，那就算了。” 觞儿扭头瞪了小五一眼，后者还有些不服气，她没说错。 老棺一想，暗道林鉴师既是馆长弟子，那这位叫做觞儿的姑娘，便是馆长的徒孙，肯定也是有些本事，倒不如就让她看看，至少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此，他赶忙躬身道：“那，就有劳觞儿姑娘帮忙看看了。” 老鳖那边自然也没有反对，他本就是在等死了，若非老棺硬拉他来，他已经在准备自己后事了，如今不过是让人给瞧瞧病，那又有什么不可的？ 这数十年来，他不知道求过多少医，问过多少药，自然是不在意再来一次。 觞儿自己也有些紧张。 她平日里的确是跟着林尽学了不少本事，尤其是林尽收集和写的书，她更是翻看过好多遍，之前也是经常跑去鉴师协会帮忙。 不过说实话，这真的帮人鉴兽瞧病，还是头一遭。 说实话，她也挺紧张的，这个时候，背棺人已经是将情况道出，然后撩开老鳖背上的衣衫，这一下看到衣衫下面的情况，无论觞儿还是小五，都是吃了一惊。 便见在老鳖背上，几乎是紧贴着，趴着一只大鳖。 不过这大憋已经干枯脱水，仿佛鱼干一般，和老鳖背上的皮肉，几乎已经是连成一体，也怪不得老鳖一只驼着背，原来是其背上有这个东西。 这场面，换做一般人看肯定是吓呆了，觞儿和小五并非常人，虽然吃惊，却一点不慌，尤其是觞儿，她听背棺人说过情况，也知道同生秘法，再加上她平日里读书和从林尽那边学到的东西，此刻想了想，让小五取来银针。 她也学针术。 这个除了向林尽请教之外，很多情况是觞儿自学，林尽曾经闲暇时将寻脉针诀的一些要点写成书册，觞儿早就将这书册翻了十几遍，换句话说，寻脉针诀觞儿也会，当然境界没有林尽那边高绝便是，基本的医理和刺穴手法，她却是明白。 老鳖这情况，需得切断通生秘法的同时，确保人和兽宠都不死，这是关键，而要做到这一点，非得用寻脉针诀不可。 觞儿虽然紧张，但却是将整个过程都思谋好了，她相信，即便是林师在场，法子也是一样，最多是手法有高低。 倘若林尽在场，也必然会惊讶于觞儿的治法，虽说还是有一些瑕疵，但大体上对了。 有的时候便是如此，方向对了，很多事情就看手段和运气了。 不过若是林尽在，不会让觞儿冒险救治老鳖，但可惜的是，他不在，而且老鳖明显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边觞儿是当机立断，立刻是开始准备，切断通生秘法。 与此同时，林尽已经乘坐鹰兽，来到王城上空。 鹰兽一夜能飞行两千里，换做平常，要从苇城到王城，至少得十日时间，可有了鹰兽，不到一夜时间就已经到达。 本来林尽是不太想再来这王城，不过此番是为了拜访鉴师总会，探究一下邪道鉴师会的情况，所以不想来也得来。 鹿彬送的这一只鹰兽明显不同，那是有‘皇家印记’的，这个鹿彬早说过，这种鹰兽是可以直接飞入王城的，不会有人阻拦。 此番林尽一试，果然如此。 王城之大，比红叶苇城要大数倍，鹰兽盘旋一下，林尽看准鉴师总会所在，操控鹰兽落下。 鉴师总会也有值守鉴师，不过平日里，夜时值守鉴师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即便是有一些事情，下面的见习师也就帮忙办了。 不过今次，正在打瞌睡的值守鉴师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怎么了？”这位鉴师体态微胖，此刻睡意朦胧，一脸的不爽，换做是谁被半夜吵醒，也会如此。 “欧阳鉴师，红叶城分会会长来了，说是要调阅一些卷宗。”外面传来见习值守的声音。 “分会会长又如何？调阅卷宗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这里可是王城总会，不是他们那小城分会。”这位欧阳鉴师明显是相当恼火，他这几日没睡好，脑袋晕沉沉，他虽然只是一环鉴师，但却是总会的一环鉴师，平日里各地分会的会长见了他，都是十分客气和恭敬，所以他根本没有将一个分会的会长放在心上。 若是平时，他还能和这些分会会长客气客气，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便准备摆一摆谱儿。 “让他等着！”欧阳鉴师气不打一处来，打定主意准备刁难一下对方。 外面的见习师明显知道这位欧阳鉴师的脾气，所以好心提醒了一句：“欧阳鉴师，那位红叶城分会会长，是三环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