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不能她继续说下去了
“西南水道纵横交错,遭遇水患百姓苦不堪言,这些年大力疏通河道让百姓免受水患之苦,让来往的客商得以顺利同行不用再走险峻的山路,在这上面所花费之银钱不计其数。” 庄喜乐目光朝向户部尚书,认真的说道:“是以,不是安夷花费递增,是因为兴修水利,疏通河道之故。” “爹爹和叔伯们也曾劝说祖父上书向皇上要点银子,可祖父总说皇上执掌江山殊为不易,自己挤一挤就能解决的事就不要给皇上增添麻烦......” “皇上。” 荣国公忽然拔高的声音,“西康郡王治理西南有方乃是朝廷之幸,可眼下国库不足,秋税未收,忽然要拨出这样大一笔也是为难,可况葡蕃使者即将进京,各项花费剧增,不如让西康郡王先行自己想法子缓一缓。” 说完还暗自扫了一眼庄喜乐,不能让那个丫头继续说下去了,这丫头说到哪里都能将她祖父抬出来诉说不易,还拐着弯儿的奉承皇上,好似整个大厉就他西康郡王最为衷心一般。 好在这丫头年纪小,若是及笄后再让她随意的出入宫门,不知道皇上要被她蛊惑成什么样子。 户部尚书连忙附和道:“荣国公所言甚是,西南富庶想来西康郡王想想法子也能暂时支应一段时日,待到秋税上来再拨不迟,边陲将士们也当理解朝中的艰难,体谅一二。” 庄喜乐皱了皱眉,她所说虽有夸大之意可却也不会差太多,眼下正是他祖父需要银钱之时,如何还能自己想出法子来缓一缓?如何还能体谅一二? 当他西康郡王府能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养边陲数十万将士? 若是真的能自己养这些人怕是又要坐不住了。 “既是国库不丰,不如请荣国公和尚书大人手书一封送往西南边陲的将士和蛮夷三十部的族长,就说先欠着,有了再给。” “想来大人们是没听说过兵匪一家之说,由兵入匪可是相当简单的事。” 户部尚书也有了怒气,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难缠,质问道:“喜乐县主休得胡言,国库只是一时不丰,难不成将士两三月拿不到军饷就要叛变不成,这就是他们对朝廷的忠诚?” 庄喜乐眼神微眯,瞳孔中掠过一抹和年龄不符的利芒,户部尚书暗叫不好,刚想缓和便看到庄喜乐转身唇角微微勾起朝皇上朗声问道: “皇上,臣女有一事不明,都说大厉疆域辽阔,国富民强一片盛世之景,黄侍郎来接臣女进京时也说京都富庶繁盛,初入京时候臣女也是吓了一跳,往来之人络绎不绝锦衣缎服不知凡几,布衣百姓也是整齐干净,这样的盛世之下国库竟然没钱?” 一道城门隔绝出来完全不同的两处景象,这样的景象必定是京都这些官员故意为之,皇帝和太后皆喜奢华摆排场,下面的官员更是奢华无度,听闻现在好几处都发不出来军饷,想来这位皇帝还以为大厉在他的治理之下当真是国泰民安繁盛无比。 既然这样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户部尚书大人喜得金孙,前几日办了满月酒,据闻场面十分隆重所花费不下千金,朝中各位大人重礼相赠,府中如此宽裕的尚书大人想来也能想一想法子丰一丰国库?” “户部的职责难道只是怎么花银子,除了征税是一点法子也想不出?” 一旁的荣国公见她这阵势眉头微蹙,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选择了沉默不语。 庄喜乐等着户部尚书回答,她这人向来是你进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敢我对起坏心我便敢把你踩到泥地里。 “皇上,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中饱私囊,请皇上明察。” 庄喜乐嗤笑,“大人,何曾说过您中饱私囊?” 户部尚书慌忙解释,“这两年各处天灾不断,户部拆东墙补西墙这才一时不宽裕。” 这两年天灾人祸税收大减,各处要银子的却是与日俱增,都说大厉盛世之景他也只能随波逐流讨皇上开心,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他如何敢来哭穷? 当他这位置就坐的很舒坦? “这两年天灾不断?” 皇帝面色阴沉,冷声问道:“昨天上朝还在说风调雨顺国泰昌顺,眼下已经风雨飘摇了?” “微臣该死。” 户部尚书心里后悔不迭,早知这样还不如想法子挤一挤拨出去又怎会让自己如此被动。 “好一个欺上瞒下。” 皇帝心里恼怒烦躁只觉得脑仁疼,“充盈国库乃事户部的职责,朕命你尽快凑齐西南的军饷,西南安定不容有误。” “微臣遵旨。” 户部尚书松了口气,庄喜乐见此也就熄了火,烦躁后续的事自有皇帝自己做主。 皇帝哼了一声还未说话有内侍躬身进来在皇上面前小声的说道:“皇上,丽娘娘说心口疼的厉害,想请皇上去瞧瞧她。” 皇帝想到美人那柔美的身姿心头一热,干咳两声交代道:“此事尽快去办,都退了吧。” 庄喜乐微楞,看着皇帝大步流星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出了御书房看着后宫的方向幽幽叹气,皇帝或许想要做一个好皇帝,但他更爱美人,听闻宫里最近多了好几位美人,若不是有荣国公这些老臣在,怕是折子都不想看了。 盛世昌盛往往容易昙花一现,她祖父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小年纪伶牙俐齿。” 荣国公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哼’了一声,“你祖父教会你的就是嘴上不饶人?” 庄喜乐朝这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摇了摇头,他祖父教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将敌人打的永不翻身,她眼下功力不够还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刚刚不就是轻易的歇火了? “小丫头锋芒太露可不是好事。” 庄喜乐笑眯眯的点头,“荣国公教训的是,下次臣女就这么和大人们对着干了。” 她就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昏天黑地的那种。 荣国公见她乖巧的样子提着袍脚下了阶梯,别看他看这小丫头不顺眼心里不知道多羡慕西康郡王,这么一个小丫头就能在御前为其据理力争,今年怕是又只有西南能拿足军饷。 这丫头一张嘴利的像刀子,心眼多的像筛子,胆子大还滑不溜秋,凤鸣宫那位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