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大限将至(第五更)
秋风吹拂着带来一片花香,君老侯爷的心里却很是复杂,以锦小子的年纪孩子都该出声唤他一声曾祖父了,耽误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眼下要顺当了又遇到眼前这个魔星。 难不成广平侯府子嗣单薄乃是天意,这日子顿时也没了滋味。 庄喜乐斜眼看着他,不晓得这人又怎么了,“您为何叹气?” 老侯爷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可有给锦小子写信?” 庄喜乐不明所以,她为什么要给君世子写信,她还在记仇呢。 “自然是没有的。” 她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信写了也没地送啊。 “给锦小子写封信吧。” 没等她同意君老侯爷就吩咐了常管事,“准备笔墨。” 庄喜乐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脑海里忽然想到了有趣的一幕眼露狡黠站了起来,整理自己的衣袖,笑道:“是该给君世子写封信的。” 常管事将书桌安放到了院子里,笔墨纸砚一并准备妥当后庄喜乐站了过去。 “小县主您请。” “不用坐,我站着就好,我给我拿两张纸。” 见常管事要替她磨墨,说道:“您歇着,我自己来。” “都退远些,莫要偷看” 挥退了这些人自己三两下就研了磨,提起笔思索了一下就落了笔。 君老侯爷就坐在对面品茶,抬起眼眉头微蹙,只觉丫头运笔的样子不像是在写字倒像是在画着什么,又见她脸上笑的贼兮兮的心里就有了不好预感。 “让你写信你在做什么?” “您莫要吵着我,要不我要分心了。” 整整过了两炷香的功夫庄喜乐才收了笔,看着面前的信纸笑的舒畅,笔下画了十幅小画,每一副都是两个小人打架,严格来说应该是一个人施暴一个人纯挨揍,十幅画连起来看正好是施暴的小人打了一整套的拳法,最后一幅挨揍的小人已经躺在地上吐了血,奄奄一息。 庄喜乐是越看越满意,虽然不算亲手揍了君世子,但心里莫名就觉得舒坦。 心满意足后折起来放进了信封用烛油密封好交给了常管事,“辛苦常管事安排人跑一趟。” 君老侯爷瞪了她一眼,“神神秘秘的,写的什么?” 庄喜乐笑眯眯的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年轻人的事你莫管。” 等着她的就是老侯爷的一个眼刀子。 见她要走,老侯爷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这些日子没事就莫要出府了,姑娘家莫要老在街上逛。” 庄喜乐下意识的想起了永安王,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有事?今日永安王来找您做什么?” “有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要操心的,莫要惹事。” 这丫头胆子大的很,谁知道她闲来无事会干出什么来。 “我最是听话了,那我回了。” 她好不容易才这么清闲,才不想又知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出了广平侯府日头已经开始西斜,秋日的傍晚多了几分寒凉与萧瑟,连街道上好似也没有了往日那么喧闹。 贺清带着人巡视在街上,见了庄喜乐刚想上前打招呼想到什么带着人朝着另外一条道走了。 “清世子今日是何意,都不愿意看到我了?” 庄喜乐扭头看着平玉,疑惑道:“说来也是奇怪,我伤了这些日子薇姐姐也没来看我。” 她摔了的事传的满京城都知,好些人家都派了女眷上门来看她,却没看到武国公府的人。 不应该啊。 “要不去武国公府看看?” 平玉连忙拉着她,“您可是答应了老太太要陪着她说话的。” “那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祖父要回来的消息给了曾祖母指望,最近的精神头却是好了许多,也不每日去看芙蓉花了,就在她春荣院里盯着人给他祖父做衣裳鞋袜。 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怕祖父已经在西南这么些年了老太太依然年年不忘记给他做衣裳,大老远的也派人送。 府里,黄太医例行来给老太太诊脉,一行人笑着出屋正好的碰见黄太医出来,面上神情微重。 庄良正一脸担忧,“黄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妥?” 黄太医哀叹了一声,“庄侍郎,借一步说话。” 庄良正连忙领着黄太医去了前院,庄喜乐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正堂里,黄太医看着庄家主事的人都在,便道:“听闻府中年底要办喜事,依老夫看来就尽快的办了吧。” 众人微惊,庄良正朝黄太医作了长揖,“还请黄太医名言。” 黄太医赶忙将人扶起,道:“老太太全靠一口气撑着,谁也不知道这口气能撑到什么时候,依照老太太的脉象看来,大限许就是在这几个月了。” “这......” 在场之人皆是难以置信,“老祖宗分明是好了许多呀,不是谁怎么都能到明年?” 黄太医摇了头,“到了这个寿数谁能说的清楚,老夫学艺不精,庄侍郎或可寻访民间杏林高手一试。” 庄良正又是一揖,“这满京城睡能比黄太医一身医术高明,还请黄太医尽力医治,不论需要什么我们都尽力承办。” “老太太这不是病,只是寿数到了,身子骨自然就不行了。” 黄太医也是无可奈何,只道:“老太太身无病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多谢黄太医。” 黄太医能提前告知此事已经是极大的恩情了,若不然到了时候全得要乱了套不可。 看着庄良正送走黄太医,一直没有说话的庄喜乐浑身冰凉,面上一片凄惶。 她曾祖母明明好好的,怎么就要死了呢? 看着她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庄大夫人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上前轻轻将庄喜乐拥入怀里,“好孩子不哭,太医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咱们好好的尽孝跟前,不哭啊。” 嘴里劝着庄喜乐不哭,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庄二夫人压了压眼圈,“太医好意告知,接下来怎么做咱们总要拿出一个章程来,快都莫哭了,老祖宗此刻还在屋子里同针线上的人说笑呢,可不能让她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