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始还情债吧
“这是我和余歆的话题。” 气氛僵直之际，脸上带着微微笑容的林静溪开了口。 “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牧鸳罢了罢手。 林静溪不再理她，向余歆道：“还是我们两个单独聊吧。” “好。”余歆点点头。 见此，林静溪脚下真气涌动，下一刻她窈窕的身姿便移动到了亭台外的十米处，继续向着另一边的亭子走去。 看到这一幕，余歆脸上的笑容更苦了。 她这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他，他和她之间的差距很大，不要再对她抱有幻想吗？ “你等一下。” 就在余歆即将迈步离开亭子的时候，旁边的牧鸳忽然开了口。 牧鸳表情认真的看着余歆，开口说道：“喜欢一个人的权利谁都可以拥有，但我想告诉你，静溪她是有未婚夫的，如果你打算继续纠缠她，不仅会给她带来很多困扰，而且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你。” 未婚夫…… 余歆面部表情微微呆滞。 虽然在昨晚叶沐轩和他说起林静溪情感上的话题时，他就已经知道林静溪是有心上人的，但他却没听叶沐轩说过未婚夫这个重要的信息。 他和林静溪六年同校，从不知道林静溪还有着一个未婚夫。 余歆看了一眼叶沐轩：“在高中的时候，你就已经清楚这件事？所以你才会经常劝我那些话？” 叶沐轩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 她和林静溪从小就在一块，自然清楚这件事。 但她一直都没和余歆直说实情，是因为余歆本身就很孤独，他从初中三年身边只有林静溪一个朋友，如果她告诉他实情，他必定伤心难过，甚至更加孤独。 她不想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也不想让他变得更孤独，所以她从没说过林静溪婚约的事情，只是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来劝他放弃念想。 直到昨晚，她才将这件事透露出去，但她透露的方式也很委婉，并没有直接肯定这件事。 余歆沉默一会，点了一下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转身向亭台外面走去。 婚约，未婚夫，心上人…… 原来，他对林静溪的情愫，从一开始就是一种没有结果的妄想。 那……昨天晚上他做的那个梦呢？ 那个，那么真实，又确确实实在他前世发生过的事情，难道就要把它当做刹那而逝的烟火一样，丢入记忆的深处吗？ 本来在天书阁的赐书仪式上，当他看到了林静溪所得的心法是《九月天行诀》，而他得到则是《衍衍生息术》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对林静溪的念想。 但就在昨晚，当他前世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涌现的时候，当他的心法不再只有《衍衍生息术》的时候，不可否认的，他又重新燃起了追求林静溪的念头。 可是现在他听到牧鸳所说的这些话后，他心中的这些念头，却又像寒天里刚被点燃的小火苗遇上了大雨一般，冷的透彻，灭的彻底。 此刻他的内心中，难过与伤心的情绪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是他喜欢了六年的女孩子。 丝丝丝—— 就在他离开亭台的时候，忽然他口袋中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他摸了摸口袋，从里面取出那颗前缘石。 却发现此刻在它的底部，竟然开始有了一丁点的红色光芒出现。 情债？ “去付出你前世欠下的感情，或是你在对方受难之际给予帮助，亦或是你帮对方达成心愿，这都算是还债……” 他不由得想起了妍希和他说过的这句话。 “所以，我现在因为她而产生的伤心情绪，也算是一种还债吗？” 余歆看着前缘石底部那一点点红光，不禁会想自己在上辈子到底是怎样伤害林静溪的？ 他此刻这般低沉而又难过的情绪，竟然只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红光，如果想要让红光将这颗前缘石用红光灌满，那他到底要去体会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和她上辈子，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不是夫妻吗？ 可为什么又会分离？ 好吧，这些事也只有在他解开记忆封印之后才能得知。 而且就算得知了这些事情，那也都只是上辈子的回忆而已。 这一世，林静溪有未婚夫，并且她的未婚夫还是她的心上人，可谓两情相悦。而他，只是一个和她以朋友身份相处的暗恋者，一旦袒露心声，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也许，他现在应该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现在就是一个还情债的人，不还债就要筋脉寸断，失去修为。 他现在还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势单力薄很弱小，身后无依无靠，并且修炼天赋不高，身处于学院的最底层。 无论怎么想，他这样的一个人，以后都很难再和林静溪这种天资纵横的才女有过多的交集。 两个人之所以在初中的时候，能有三年的朝夕相处，那都是因为林静溪的天赋还未显露，而如今，这种天赋上的差距已经是犹如鸿沟不可越。 再加上现在“婚约”一事，也被林静溪的闺蜜牧鸳作为警告他的话而说出口。 他对林静溪长达了六年的情愫……也该在这个时候断开了。 他总不能去阻止一个根本就不喜欢他的人，去奔向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从此以后，他关心的事情不应该再是怎么去接近林静溪，而是应该去关心自己怎样才能摆脱经脉寸断的惩罚。 情债，必须还。 但是这情债，他绝对不能通过付出感情的方式去偿还，因为这种方式，只会让已经有了未婚夫的林静溪感到困扰。 除开这种还债方式，那他就只剩下“帮对方达成重大心愿”以及“在对方危难之际给予帮助”这两种方式。 余歆重新将自己手中的前缘石放回了口袋中，他跟上林静溪的步子，离开了亭子很远的距离才停下。 “你有没有发帖澄清这件事？” 余歆没有靠她太近，而是站在她两米左右的地方，向她开了口。 林静溪回过头，道：“我在等你先发帖。” 余歆明白她这是在帮他把伤害降到最低。 因为谣言一旦被澄清，那他必定会被嘲笑自作多情。 而如果是林静溪先发帖澄清的话，就会显得林静溪是在迫不及待的想扯开和他的关系，到时候他所受到的嘲笑只会更多。 但林静溪是个温柔细腻的女孩子，她率先考虑了余歆的感受，所以不会先余歆一步去澄清谣言。 “多谢。”余歆叹道。 毕竟他喜欢人家的事情是事实，虽然他没有自作多情，但别人难免会这么认为。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这么生疏。”林静溪笑着说。 可你现在很想和我变得生疏啊。余歆脸上也是挂着笑，就是有点苦：“如果我说专修课上的事，不是我刻意所做，你信吗？” “能和我说说原因吗？” “原因……我说不出口。但我没有误解你昨晚对我帮助，今天上午喊你的名字，也不是为了把谣言加深，更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关系而做出来的举动。”余歆认真说道。 “从初中那会我就很信任你。” “那现在呢？”余歆问。 林静溪沉默一会，笑说：“作为朋友，我依旧很信任你。” 余歆点了点头，她说她信了，但是在这信任之前，还有一句“作为朋友”。 也就是说，他如果是把她当朋友的话，她自然会相信，他要是对她有其他想法的话，后面的话就不成立。 “你有未婚夫这件事，我倒是从来没听你提过。”余歆道。 林静溪脸上的笑颜微微一愣，这件事她之所以从没告诉过余歆的原因，其实和叶沐轩的原因一样，因为余歆是个很孤独的男孩子，而她则是他身边唯一的朋友。 在初中同桌的时候，她是从没在意过男女感情上面的事情的，婚约的事情自然没和余歆说过。 但到了高中以后，她发现余歆对她的喜欢，就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余歆。但那个时候，恰好又是余歆十四岁失去家庭的时候，她不想给打他打击，所以也没说。 但在意识到余歆喜欢她以后，她就开始默默的拉开和他的距离，这就是为什么在高中时期，余歆没能和她同班同桌的原因。 牧鸳把这件事说出来，也许算是件好事。 毕竟现在余歆的身边，多了一个叶沐轩，他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孤独了。 “牧鸳告诉你的？”林静溪问。 余歆点头：“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你来说会更好。” “其实我……” “我能猜到原因。”余歆打断了她的话。 当初孤独的他，想必定是让这位温柔的姑娘产生了怜悯之心。 是出于可怜他，才没告诉他。 林静溪脸上的笑容露出一丝无奈，看来是要摊牌了。“希望你不会认为，我是在刻意的给你制造错觉。” 听着她这一句类似于拒绝告白者的话，余歆笑了笑说：“我倒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自作多情过。” 随后他便拿出了手机开始登陆了校园网站，简单打了一排字发到了论坛上去，说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谣言出现。” 今天之后，两个人的距离是要彻底拉开的。 “抱歉了。”林静溪叹了口气。 为了避免她被她的心上人误会，这谣言是必须要澄清的。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余歆笑了。 丝丝丝—— 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余歆看了一眼自己口袋中的一点红光，它好像又涨了一点。 这也算还情债？ 可见她多么不想被和他的谣言给困扰。 “那我们回去吧。”见余歆的情绪没有太过低落，林静溪的脸上再次有了往日的笑容。 言罢，林静溪转身往回走去。 余歆站在原地手掌捏了捏口袋中的前缘石，忽然开口道：“静溪。” 这一开口，他又发现自己也许应该在“静溪”二字之前，加上一个“林”字。 “怎么了？” 林静溪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很美。 “你……相信人是有前世的吗？”余歆目光颇为认真的问。 林静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道：“那种事怎么可能会有？” 余歆停顿了良久，最终他松开了紧捏口袋的手，一笑：“走吧，我也觉得这事挺扯的。” …… 就这么一个在林静溪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便在此刻，留下了让她追悔莫及的种子。 也许种子萌芽的时刻，便是余歆还债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