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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身体里传来的声音

    这边路段实在不好打车,亏得也不算太远,邱宁直接一路小跑回来。

    “嗬,邱科你这……锻炼身体?”陈歌勘查完化妆间的情况刚回来,就在门口碰到了。

    邱宁喘着大气,这些年着实有些疲于锻炼,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不说体力下降的也很眼中,这才跑了多远就开始喘大气了。

    “路边不好打车。”邱宁喘着大气回道,“你那勘查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该提的都提了,剩下就等回去检查看情况了。”陈歌回道。

    邱宁进到通道,看到赵亦斓的尸体时明显愣了一下,尽管见过不少的被害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

    “立案吧,是他杀。”在检查过伤口后邱宁说道。

    对于这个答案应笙笙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海洋馆负责人邵在礼都明确的说出了被害人的身份,又哪里可能会是真的人鱼。

    “鱼鳞都是一片片缝上去的,手艺非常精妙,不仔细看还能难以发现缝合口,腰腹上的切口没有生命反应是死后切割,口腔内侧有磨损不排除机械窒息的可能性,死亡原因还需要根据进一步的解刨才能得出结果。”

    而此时段余白这是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赵亦斓的尸体,一旁的予思安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还好吗?是不是又难受了?”予思安担心的问道。

    段余白却突然上前,蹲下身子将耳朵去往赵亦斓身上凑,越是靠近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

    身子虚晃一下,要不是邱宁手快他就直接头朝下的栽倒在地上了。

    “予哥,她肚子里有东西。”段余白声音虚弱的说道。

    周围人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都变了,应笙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她肚子里有东西?”

    段余白伸手从自己的耳朵里掏出一个助听器:“我的听力有问题,常年的都带着助听器,只要我靠近她助听器里就会有刺耳的鸣音,越靠近腹部时鸣音越强烈。”

    闻言,邱宁立马伸手去按压赵亦斓的腹部,几番摩挲后终于摸到一个方形硬物。

    从邱宁的脸色应笙笙就能判断处结果,予思安将人扶起来:“我送你回去吧,你脸色太差了。”

    段余白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摇摇欲坠的样子予思安实在担心下一秒他就要倒了。

    段余白:“笙笙姐这里还没忙完,我们等她一起吧。”

    应笙笙看着这孩子单纯的眼神心理是感动了:“我们也差不多收拾收拾该回去了,你脸色太差了,赶紧回去休息别逞强了。”

    这还是警局的人第一次见应笙笙这么软言好语的对除了予思安以外的人说话,大有一副在哄孩子的表情。

    应笙笙:“思安你送他去医院看看吧。”

    予思安:“好,那我先带他走了,你这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应笙笙回了声好后予思安就带着人先走了,车停的有些远,出去的路上予思安明显感觉到身边人有些坚持不住了。

    走着走着,段余白就觉得眼前一会直接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一睁眼,他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涌入鼻腔,右手冰冰凉凉的已经麻木的没什么知觉了。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段余白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十几分钟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予思安提了份外卖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醒了才松了口气:“医生说你低血压有些严重,我给你买了点吃的,现在要起来吗?”

    “予哥,我睡了多久?”段余白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也显得很没有精神。

    “两个小时了。”予思安把手里刚买回来的粥放下,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水太烫了,等一会儿再喝。”

    段余白看着他神情十分的认真,予思安轻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自从我妈死后,每次生病都只有我自己,小病就硬抗,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去医院,醒来也只有一个人空空荡荡的,你能在真好。”段余白的语气很轻松,但让听得人很难过。

    予思安轻叹口气:“年轻也不能这么亏待自己,生病了还是要及时来医院,不要自己扛着,以后害怕自己来医院就给我打电话。”

    段余白似乎有些失望:“予哥,你真好,你要是我亲哥哥就好了。”

    “我现在也能是你亲哥哥,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予思安回道。

    段余白沉默了一会儿才提道:“你怎么不问我助听器的事情?”

    予思安:“想知道,又怕提及你的伤心事。”

    两人在咖啡馆里说起身世予思安都还记得,在那样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能成长的这么优秀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没什么好伤心的,都已经过去了。”段余白满不在乎的说道,似乎真的对过去那段黑暗的经历释怀了。

    段余白:“我这个耳朵是我爸打的,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那我们三个出气,我妈每次都因为护着我们被打的遍体鳞伤,挨打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家常便饭一样。”

    予思安沉默好一会儿才回道:“你受苦了。”

    段余白轻笑:“那个时候挨过拖鞋挨过铁棍、鞭子甚至是刀子,我这个耳朵是他气急之下甩耳光给打的,我已经记不清他当时打了我多少下,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昏死过去,嘴角鼻子耳朵都在流血,能活到这么大也算我大难不死了对不对。”

    他越是在笑,予思安就觉得越难过。

    段余白的释然不是随着父亲死而放下了过去的种种仇恨,而是算了,童年的伤痛哪里是那么轻易能够被磨平的。

    “生活从来都不是容易的,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幸,迈的过去看到的是雨过天晴,迈步过去眼前只有万丈深渊,很庆幸你现在眼前看到的是晴空万里。”

    段余白看着他沉声回道:“我眼前看到的是照亮黑暗的如火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