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徐的猜测
我赶到小徐的办公室的时候，小徐和刘国平已经在等我了。 刘国平很热情的和我握手问好，说:“两位徐总原来是我们物理研究院的家属，今天我才知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笑着说:“我以前在物理研究院工作过，不过那是缪总工牺牲以后的事了。后来才调到国家科技局的。” 我笑起来，说:“好的好的，小徐说你们在希拉山谷的研究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刘国平说:“这要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我已经向上级申请对你的奖励了。” 我摆摆手说:“没有必要。” 小徐赶忙说:“还是我来解释吧。” 原来经过国家科技局和物理研究院对希拉山谷近十年的研究，他们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成果，这次刘国平回来，就是为了向上级汇报这些成果，同时希望就一些时空研究的内容和时间管理局进行合作的。 小徐作为时空管理局的技术高管，负责这次的活动，而在看了希拉山谷的技术报告后，他觉得有必要叫我过来，因为这个成果对于印证和找寻繆敏的灵魂粒子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小徐用简明扼要的语言和简短的话语讲述了刘国平他们的发现。 “当年刘总工他们就已经确定，希拉公社的山谷和山谷后面的山洞，都是构建的，用量子态的粒子构建的。” 小徐说着看了我一眼。见我微微点了点头，他放下心来，继续开始讲解。 刘国平他们下了这个结论之后，也惴惴不安，因为以现有科技水平，还不能操纵量子态的粒子。难道真的有神？ 他们把报告发给上级领导审阅后，上级领导只有八个字批复:“相信自己，相信科学。” 这句话给了包括谯翠华在内的所有人极大的信心，谯翠华甚至把这八个字刷在了红砖小楼的墙壁上。 他们尝试着再次进入山洞，却发现没有进入平行空间，在前进了数十公里后，通道仍然是通道，即使看得到前方洞口的光亮，但就是无法到达前方的洞口。 我摆摆手说：“这件事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说说最近的事吧。” 谯翠华在每周的例行聊天中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了，进去又退出来的特战队战士没有量子化，但是检查发现他们都有轻微的被辐射迹象，当时我就猜测他们是受到了不知何种物质的检测，以至于身上留下了被测量的痕迹。 他看了看我，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接着说道：“谯阿姨，也就是谯翠华也没有量子化，她一定没有告诉您。” 我直起身，盯着他说：“你是说，她真的成神了？” 小徐却没有理会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就在上个星期，最新的一次进洞检测出现了异常情况。” 最新的一次进洞检测，发现洞壁的量子化程度在降低，也就是说，这个洞已经接近成为了实体。 于是刘总工派出了机器人再次进洞进行检测，这一次，他们有了重大发现，因为机器人到达了洞口。 小徐打开了投影仪，投影幕布中出现了一个洞口，摄像头持续向前，看到了洞口的情况，那是一片死寂之地。 洞外地上满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白骨，在夜幕中散发出莹莹的绿光，看得到的空地上堆积的是黑色的粉末状物质，被微风轻轻的吹起，卷起一层斑斓的灰尘。不远处的峭壁上长着一片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植物，却散发出森森的白光。 摄像头继续前进，刚刚迈出洞口，却见一片白光传来，影像戛然而止。 刘国平关上投影仪，转过身对我说：“机器人被摧毁了，而我们比对了全球信息数据库，得出结论，这个地方在目前的地球上找不到。所以我们想试试在平行宇宙中寻找。” 我说：“也许也找不到，这里应该就是老巫师告诉谯翠华的世界的尽头，也就是神厌之地。” 刘国平说：“我们做了一些假设，推导出了一些结论，但都没有最终确定的答案。最终领导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到这块新大陆上去看看。” 我点点头，转头望着小徐。 小徐笑了笑，说：“我的意见和刘总工他们有些不同，当然最终肯定是以探索结果为准。” 见我皱了皱眉头，小徐赶忙接着说：“是这样的，我认为这个所谓的神弃之地，是一个高维空间，也就是宏观的量子化空间。” 刘国平笑着说：“可是影像中我们看到的是实体空间。” 小徐也笑着说：“你们测量过的，山洞以前也是量子化的，但是我们看到的也是实体空间，而且可以模拟出三维的克莱因瓶。所以机器人踏出洞口就崩塌了，我反复看了录像，机器人是瞬间崩塌的，没有受到外来攻击，那只能是量子化产生的后果。而那白光应该就是机器人量子化时释放的能量。” 我摸出一支烟来，小徐赶忙掏出打火机来给我点燃，不等我开口，急忙的说：“老爸我知道的，马上说重点。” 坐下来理了理思路，小徐开口说道：“先假设那个空间就是高维空间，那么既然山洞开始实体化，而且出口指向高维空间，说明这一切是有人操纵的，是什么人操纵的呢？” 他停下来看着我们，我扬起手，他马上说：“是神。” 刘国平呵呵呵的笑起来，我却没有笑，盯着他，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小徐对我笑了笑，说：“那么问题来了，神是什么？” 刘国平的笑容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我继续看着小徐，等待他的推论，虽然我心里充满了期望，但是仍然希望这句话从一个我熟悉的国家重点监控对象、全球闻名的时空理论专家，而且有着严谨的科学态度，无限珍惜自己杰出科学家羽毛的小徐徐的嘴里说出来。 “我认为神就是有着操控量子化粒子能力的承载着信息的量子化粒子集合，很有可能是一些量子化的电子群，他们可以自由的穿梭于各维度空间，甚至平行宇宙空间，以操控量子化粒子的能力虚拟各种匪夷所思的实体，甚至改变时空。” 小徐拿起桌子上的矿泉书，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看着我和刘国平说：“你们如果对我的假设有意见，我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写出推导公式。当然，这得基于量子理论、超弦理论，实体穿越技术理论，还需要高维空间或者量子空间假设。” 我没有说话，刘国平却说：“确实现有的实体穿越平行宇宙的技术理论，可以部分解释这些现象，所以可以预见理论上推导成功的几率非常大，你甚至可能会发明新的大一统理论，但是很多细节仍然需要慢慢思考。” 转过头他又对我说：“老徐啊，你有一个好儿子啊，我会将他的推测上报的，我们暂时对出洞保持谨慎的态度。我先回去想一想怎么写这个报告了，你们父子慢慢聊。” 我尴尬的点点头，说：“好的，您慢走。” 回到办公室，小徐还坐在座位上冥思苦想。 我走过去举起手，他条件反射式的向后仰去，我笑了笑，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他笑起来，说：“老爸，我知道您没听懂，要不要我再给您解释一下。” 我说：“不是这个。” 他说：“那您这是？” 我坐下来说：“从非洲回来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他笑了起来，说：“您一定在想我妈写的那封信最后说的小萝莉、老奶奶和黑人美女。” 我惊讶的盯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我，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又喝了一口，说：“您儿子可是靠脑子吃饭的。” 我扬起手，他赶忙说：“不开玩笑了，那只是老妈跟你开玩笑的，就算可可妈妈是小萝莉，黑阿姨是黑人美女，那老奶奶是谁？我可没见着您和哪位老奶奶有过好脸色，而且以您的品性，啧啧啧。” 这小子边说还边摇头。 在看到我并没有暴跳如雷后，他坐直了身体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我平静的说：“谯翠华马上要过九十岁生日了，昨天刚打电话叫我去非洲给她过生日。” “我去。”这小子像被踩着尾巴的猴子，从椅子上直接蹦了起来。 “您口味真重。”他说完这句话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 我们是和刘国平的团队一起回到非洲的，陪同我的小徐和小凌是受国家委派参与这次科研行动的。而这个小小的团队中，只有我是以个人身份前来参加谯翠华的生日派对。 我们是乘坐军方直升机进入希拉山谷的，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谷口外修建了大量的具有科幻色彩的建筑物，这些建筑物被分割成井字型，包围它们的黑色强化柏油马路上人流如潮，车流如注。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是穿着军装就是穿着西装或白大褂，一看就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科研基地。 乔志军依然在谷口迎接着我们，照例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跟刘国平和小徐他们一一握手，回过头来对我说：“徐总，缇娜和长生花已经等了你一个上午了，她想请你和你的儿子进去。” 进入山谷，里面却和外面的情形大相径庭。 希拉公社的建筑布局没有任何改变，任然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小徐却是微笑着看着周围，没有任何惊奇的表现。我拍怕他的肩膀，抬脚向下走去。 走到两层红砖小楼跟前，却没有看到人。我转头看向乔志军，他笑着指了指楼顶。 上到天台，我发现这里的布置一如十年前，依然是长条形的铺了桌布的餐桌，条纹布的遮阳伞，英式的庭院小圆桌和高靠背座椅。围绕整个天台周围布满了花箱，各色的郁金香在阳光下娇艳盛开。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谯翠华坐在餐桌边邹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同样装束的缇娜站在太阳伞下，看到我和小徐，笑靥如花。 我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下，对谯翠华说:“在想什么？”她抬起头，却直接越过了我看向了小徐。 “你好。”她跟小徐打了个招呼。 小徐却一反常态的踏着八字步走到餐桌旁，对谯翠华说:“我是该叫您阿姨呢？还是该叫您婆婆？或者是叫您妈妈？” 我抬头看了看小徐，又转脸看着谯翠华的反应。 谯翠华却笑了起来，对小徐说:“你不用试探我，神之子。” 我惊讶的一下子站起身来。 小徐却好整以暇的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拿过茶壶，到了一杯茶给我，又倒了一杯给自己，然后把谯翠华的茶杯添满。 谯翠华看着小徐，微笑着说:“你猜错了，神之子，我只是神的仆人。” 然后转过脸对着我说:“不好意思，我骗了你。” 我面无表情的对她说:“没有老巫师，老巫师就是你？” 她笑着说:“这你可猜错了，实际上老巫师是有的，这都是神的旨意。当然，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方式去理解神。神也认同你的假设，只是有一些东西她还没有想清楚。” 我抓住她的手说:“她在哪？” “就在山洞通道的尽头，但是只有神之子才能带领你们穿过那里到达神域。” 谯翠华呵呵的笑起来，接着说道:“我现在是不是很像个神婆？这只是神跟你们开的玩笑。” 我说:“神也想用科学解释她所经历的事情？所以要求你给出答案？” 谯翠华说:“神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她也在追寻真相，但是这个部落确实是神之弃子，那是在神化身为神之前的事。” 小徐微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兴致勃勃的打哑谜，却一言不发。 我转过头看到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举起手来。他却对我说:“别生气老爸，您直接要求谯阿姨说人话不就完了吗？” 谯翠华大笑起来，对我说:“你儿子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我看着他们两，突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两个聪明人面前像个文盲。 小徐却对我说:“所以您应该学学我老妈，我想她遇到这种事，一定会动用武力。” 谯翠华再次爆发出大笑，已经走过来站在她旁边的缇娜也用手捂住了嘴。 “好吧。”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谯翠华说:“这次我讲实话了，既然小徐来了，我再讲假话他一定会戳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