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长安之殇
潼关之上，曹cao负手而立，远望崇山峻岭。 “山势有形，人心无形……”曹cao口中喃喃低语，目光深邃悠远，似在远观山峦，又似在遥望天际。 忽的，传令兵跑至关上，刚欲开口，被程昱挡下，示其不得惊扰。 半晌后，程昱瞧见曹cao身行微动，遂上前禀告，“主公，大军整备完毕，何时开拔？” “程昱，你说，长安之行，当会如何？”曹cao并未转身，亦不言及发兵，却转而问到长安。 “主公，欲破长安，实则不难。某有三策，可助主公。”程昱对此早有对策，听曹cao问起，便脱口而出。 “三策？你且道来。”曹cao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紧抿嘴唇，抬手示意程昱说下去。 “遵命，这一策，便是围城，集联军之力，堵住四门，城中已无粮可食，不久便不攻自破。”程昱说道集联军之力时，微微有些停顿。 “待到那时，长安尚得多少活口，不可。”曹cao听了，一摆手，便否决此计。 “这二策，便是围三阙一，虚留生路。用以瓦解城中守将士气，待得逃兵出现，则军心必乱，一战可定……”见曹cao没有任何表示，程昱心中稍安。 “此策后患无穷，不可！”曹cao没有听完，便出言打断。 “这三策嘛。”程昱闻言，嘴角微翘，似有笑意。 “主公，长安城中近半兵力皆为河关西南羌人。羌胡堪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性坚强勇猛。然其众乃董卓入关时所聚，今与李傕等人必不同心。若主公借朝廷之命施以恩泽，允其生息之地，当可收为己用。”程昱将这条计策留到最后，便是因此计之中有两处忌讳，恐曹cao不肯使用。 中原乃汉室天下，对狄夷极其排斥，数代以来，对外皆以武力镇压。而程昱此时提出让一地给羌人生存，叮会遭大多数人反对。更甚者，恐怕会诬程昱里通外族之罪。 而其二，程昱让曹cao假借朝廷圣旨，给予羌人封赏。此事若是传出，引起事端，恐比前一条更甚。 “呵，呵呵！哈哈哈！”曹cao待程昱讲完，忽的仰头大笑，猛然转身看向程昱，眼中厉光乍现，“此策将置我于万劫不复。” 程昱见曹cao发怒，忙俯身下跪，不敢再言。 “哈哈，仲德勿要如此，我非是恼你失言，实是此计甚妙啊！”曹cao的脸色说变就变，朗声一笑，扶起程昱。 “主公，此事若传出，恐，恐……”后面的话，程昱是万万不敢说出口。 “呵呵，仲德，无须忧虑。便依此计，你速去长安办妥此事。”曹cao和颜悦色之下，却令程昱更加心惊胆颤，忙不迭点头应是。 目送程昱离去，曹cao立刻下令，“曹洪，命令大军开拔，务必赶超联军队伍，早半日到达即可。” “遵命！”曹洪听到曹cao语气急切，心知耽搁不得，立刻前去传令。 潼关之上，此时仅余曹cao一人。 眼眸微眯，曹cao嘴角现出一抹冷笑，“羌胡，死不足惜。” 曹cao率大军长驱直入，连破几处小关隘，守将兵士尽皆屠戮一空。如此雷霆手段，顿时令各处守将再不敢做出顽抗之举，要么投降，要么撤退。 这样一来，曹cao军连战连捷，一路顺利抵达长安城下。 黄昏时分。 曹cao手下兵士俱已显疲惫不堪，但他却不得不狠下心，下令进攻，毕竟他此次乃是为出奇兵制胜。若延误了战机，那他这一路的辛劳可就白费了。 是以，曹cao并无半刻休息，立刻派人联系长安城内的程昱，命其在入夜之时打开城门。 在此之前，程昱悄悄潜入长安城，见到羌胡首领，遂假传圣旨，与羌胡首领秘密谈妥联盟事宜。 入夜，举火为号。 程昱协同羌胡首领打开城门，放曹cao军入城，羌胡首领率领三万羌军与曹cao军一同夹攻李傕。 寂静昏暗的长安城，瞬间四处火起。喊杀声，咆哮声响彻四方，街头巷尾到处晃动着游弋的身影，时不时传出一声金铁敲击的声响，吓得长安城中的平民百姓战战兢兢，紧闭门户。 正倒卧在龙榻上酣睡的李傕猛然惊醒，待得知联军进城消息后，登时傻眼。 随后，李傕率领着聚拢的几千兵马企图突围。 可是，当他瞧见砍杀己方人马的竟有羌兵时，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咒骂一声羌胡首领后，便开始率兵突围。 面对着势不可挡的曹军与临阵倒戈的羌兵，李傕这一点兵马根本翻不起浪花。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李傕率领手下数次突围，均以失败告终。悍不畏死的羌兵这一次将屠刀对准李傕，让他深深体会到了羌兵的厉害，也终于后悔没有好好拉拢这支部队。否则，怎会有今日之败。 战斗到了最后时刻，李傕死守在长安皇宫中，悲凉的坐在龙椅上，叹息一声，遂拔剑自刎，竟是落得与郭汜同样的下场。 “杀！” 得知李傕死讯的羌胡正在欢庆之际，曹cao却单手一挥，下达了绝杀令。 前一刻还在并肩作战的联盟战友，转眼间便化作了索命阎罗。数万名羌胡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便被身边的曹军将士砍去头颅。 以有心算无心，羌胡首领瞬间被曹cao派到程昱身边的亲兵暗杀。 毫不知情的羌胡军在被曹军暗算后，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不到小半日的时间，所有羌胡军尽皆被曹军斩杀殆尽。 长安，万乐宫。 “主公！” 程昱满身是血，身上亦有多处刀伤，踉踉跄跄进到宫殿之中，拜见曹cao。 “仲德，你无事便好，仲德为cao出生入死，cao感激不尽……”曹cao一见到程昱，感动立刻爬上面容，迈步上前，抬手死死扣住程昱双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主公，实不该，不该尽屠……”程昱想起羌胡首领临死前望向自己的仇恨目光，心中隐隐有些悲戚。 “异族羌胡不服教化，历来多有反复，若留之必为后患。且知此事之人，现今唯有你我。仲德若不说，则外人皆不知此中玄机，仲德可懂否？”曹cao自信一笑，手捋胡须，望向程昱。 “主公之智，昱拜服。”感觉到曹cao言语中的威胁之意，程昱知道，若他敢说半个不字，必将人头落地。 “哈哈，这就对了，来，来，仲德，与我一同前去瞧瞧这皇宫。”曹cao对程昱的回答很满意，大笑着拉起程昱，向后宫走去。 随后赶来的刘备等联军各路兵马，在见到被鲜血染红的长安城时，顿时被震得目瞪口呆。 他们不明白曹cao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够在短短半日时间内，便将李傕所率领的六万大军屠杀殆尽。 “曹cao用兵堪称神奇，我不如也。”刘备望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喃喃自语。 他知道，这一次曹cao彻底占据了主动，藉此一战，曹cao必将名扬天下，朝廷的封赏若下来，便再无人可以遏制曹cao崛起的势头。 “杀人盈野，曹cao手段太过狠辣，其若得势，则天下蒙难。”陈宫看着地上的鲜血，感觉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