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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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流放 锦芙蕖见锦源离开,自己仍躲在内厅门后不敢出来。 她心头被锦元良那一番冷漠话语刺激得发疼,若不是锦源那样坚定地支持她,锦芙蕖觉得自己许是就撑不住了。 温晴见她那副哀泣的模样,心中发疼。 锦元良被贬官,他心头不顺,日后必然更会变本加厉。 他如何折腾温晴不想理会,可她不能让锦元良去芙蕖面前胡言乱语。 让身边下人婆子带锦芙蕖好生休息,温晴去了锦府小佛堂。 刚走至外院,便挥退身旁下人,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屋中传来笃笃的木鱼声,收敛心思,温晴推门而入。 席琇莹被锦元良困在这小佛堂中,不过一年时间,她那满头秀发俱都染上了霜色。 温晴此时看着席琇莹,心中有种无以言表的难受。 曾几何时,夜深人静间她还曾为自己斗败这京中高门贵女而自得过。 特别是往日里看着锦元良宽待自己一双儿女,却故意养废席琇莹子女的时候,她心中泛起的那一丝丝甜意,如今俱都化为毒药,啃食着她的人她的心。 “夫人。” 温晴抿了抿唇,斟酌了好半晌,才喊出了这个称呼。 席琇莹敲这木鱼的手连停都没有停一下。 “我今日来,是请夫人出去的。” 说完这句话,温晴才看见席琇莹背影微微一顿,她轻哼一声,带着略有些沙哑的嗓音道:“竟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只怕锦元良做了什么会伤害那一对双生子的事情吧。” 为母则强,这时间女子自己受些委屈大多是咽得下那苦楚的,可若是有人动了自己孩儿,那多半是要争个不死不休。 席琇莹站起身,转身看着温晴,原本清秀雍容的面孔如今枯槁得不成样子。 温晴见状心头微颤,此次再见席琇莹,自己心头可谓是涌现出了百般滋味。 “玉茗她夫家对她可好?” “她夫家虽是清贫了些,可待她是极为宽厚的。” 扣在腰间的手微微抓紧,温晴按捺住心头愤恨,缓缓答道。 当初她为锦玉茗相看人家的时候,是曾通知过席琇莹的。 她为人向来不留把柄,那时席琇莹于她来说已是手下败将,她自不会折磨苛待,或是去为难那三个孩子。 只是后面的事…… 她们谁都没有想到,锦玉茗会蠢成那样罢了。 自从锦玉茗败了名声,影响芙蕖的婚事后,她便没有理过她们。 却没想到当日的一丝善念,成全了如今的自己。 “你想让我做什么。” 温晴红着眼眶,递给席琇莹一把匕首,缓缓道:“日后我会帮夫人照顾好雅丹同滦哥儿的。” 听着这似是威胁,似是保证的话,席琇莹接过那匕首点了点头。 官位被贬,又求救无门的锦元良算是彻底冷了心,一边捏着酒壶豪饮,一边踢踹府中下人。 温晴远远看着,眉眼间俱是冷漠同嫌恶。 锦元良看见站在灯笼下的温晴,便想上前拉扯,只是他浑身酒气远远便熏得温晴皱眉。 “夫人在此……可是在等为夫?” “我同姐姐是在等老爷。” 温晴说完,便闪身侧开,露出坐在她身后的席琇莹。 锦元良看见席琇莹的一瞬间,脸上酒气便散了许多,他直起身,厉声冲着温晴呵斥。 “你放她出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收拾你。” 席琇莹站起身,拿着那匕首二话不说,对着锦元良腹中便捅了过去。 只可惜那匕首是把只开了单刃的,虽是给锦元良造成了不小的伤口,可却没出现她臆想中那般一击毙命。 锦元良又惊又吓之时,猛地推开席琇莹,席琇莹直接撞到了地上,昏死过去。 “来人啊,杀人了。” 不理会捂着伤口发呆的锦元良,温晴突然哭着喊叫,府中一时间冲出许多下人。 指挥着下人扶着锦元良去治伤,又让身边婆子去报了官,府里顿时慌作一团,只剩温晴同她身边的婆子看着席琇莹的尸体。 那婆子见四周在没有什么人,便冲着温晴点点头。 温晴上前揪着席琇莹的头发,就着原来那伤口处又狠狠砸向了地面。 做完这一切,她才瘫坐在一旁,呜咽着哭了出来。 锦元良一日在这府中,她的芙蕖便不安全。 若是哪日他再同芙蕖说些什么混账话,那便真能逼死她的女儿了。 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无论锦元良是被席琇莹杀死还是他杀死席琇莹,都会让源哥儿身上留下污点,她的源哥儿日后还要进官场,怎能有个背负杀人之名,或者被嫡妻仇杀的父亲? 让锦元良因自保反抗而误杀嫡妻被流放,众人也只会谈论一阵,并不会记得很久。 这上京城每日都有这么多逸事可谈论,无人会在意一个从五品官员的。 温晴看着席琇莹的尸体,微微闭上了眼。 锦元良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带走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温晴虽留着泪,眼中却一片冷然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许是被算计了。 收拾好一地狼藉,温晴对着身边婆子道:“别忘了替我谢谢汪督公。” 汪淮不能出手惩治锦元良,自是会找个能替自己做这件事的人。 他只要放出风去,等着那鱼儿上钩便好。 看着心情明显不错的汪淮,申春小声问道:“督公,那锦元良要流放到何处?” “你随意找个苦寒之地便好。” 想了想后,汪淮又接了一句:“莫要同她说。” 申春点点头,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是不想让葵姑娘知道自己插手了这件事。 只是他不明白,葵姑娘同锦元良向来没什么瓜葛,便是占了个生父的位置,也没尽到一日为人父的责任,督公又何必如此小心。 瞥了眼申春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汪淮自然清楚他想问什么。 不论锦元良该不该死,做了多少对不起小姑娘的事,都不能折在他手中。 他不能忍受有一丁点会影响他同锦葵之间感情的可能。 且自他的小姑娘说他杀伐过重后,他如今出手都委婉了许多。 想着锦葵那日在佛前虔诚点光明灯的模样,汪淮心头一暖,哪里还忍心不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