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打更鬼
依旧会死？ 看了眼手中的手表，时间还剩不到一分钟。 厉鬼，熊文文，预知中的一切，那古怪的敲击节奏，声音。 绝境下，一切的一切仿佛要将沈林压垮。 一个个古怪的想法就像水中的泡泡一样悬空，等待着一道灵光闪过，将他们穿插成线。 脑海中的风暴，四周的一切，在此时此刻就像是放电影一般几百倍速的在沈林脑海中呼啸而过。 黑暗中，他猛的伸手，就像是要抓住什么。 不！他抓住了！ 那只灵感的白鸽。 滴答~手表归零，时间来到十二点半，熊文文那不确定的预知中，他死于这场意外。 没有动作，没有动用鬼相，沈林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来到终结，然后他... 紧闭双眼！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熊文文的心脏差点爆凸跳出来，他一直死盯着沈林，预知中沈林死亡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一次次闪过。 没事，但愿没事，一定要没事！ 否则，沈林身上那只可怕的厉鬼复苏之后，他们这些人会是十死无生的境界。 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只剩下喘息声与秒针转动的声音。 当时间来到十二点三十一分，熊文文狠狠地干呕了几声，而后发出了放肆的狂笑。 他们活下来了，他们赢了！ 黑暗中，沈林睁开了双眼，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沉着与冷静，他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厉鬼，就像眼前存在的只是一片虚无。 胸膛处，鬼相蠢蠢欲动的嗜血冲动伴随着沈林意志的压迫回归平静。 “接下来的情况呢？”沈林问。 熊文文楞了一下，如梦初醒，连忙应声。 他展开了预知。 沈林的目光中怀疑打消，取而代之的却是平静。 他对于鬼楼梯的慎重帮了大忙，这只鬼的复杂程度超乎正常人的想象，沈林算是暗地里针对那只厉鬼进行了一场心理的博弈。 博弈的重点是相不相信熊文文。 熊文文数次矛盾的预知结果看似出了问题，实则是真实的。 绝境下，沈林大胆的尝试。 他赌对了，如果没有猜错，这只鬼有多种条件，必须全部吻合才会触发。 “沈林，没事，下一个十分钟那只鬼没有动作。”熊文文惊喜出声，连带着周斌也放声大笑，如果不是估计眼前的情况特殊，他俩能一蹦三尺高。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你破解了这只鬼的规律？”周斌忙问。 沈林点了点头，这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他的猜想经历了证实。 “算是吧，在我的猜测中这只鬼是一个复合型规律的厉鬼，要触发他的规律需要满足数种条件，这些条件一一满足极其苛刻。” 熊文文摇了摇头，他不信，开什么玩笑，要是规律那么苛刻，他们这些人会一个中招？ “厉鬼与厉鬼不同，这只鬼的恐怖级别相当高，哪怕是总部现在恐怕也找不出能镇压这只鬼的人，可反过来说，这只鬼的危险程度很低，他每天只杀三十六个人，一百年也不过百万左右。”沈林言道。 这话不假，以交通事故为例，全世界每一年约50万人死于交通事故，1500万人因此致残。 相比起来，打更鬼一百年才堪堪满足交通事故两年的份额。 厉鬼的危险级别定义是对正常社会造成的危害。 这只黑袍鬼相当恐怖，触发他的规律几乎等死十死无生，恐怖级别高到没边，沈林预计自己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远离东川市，他不打算跟这只鬼打交道，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滋味属实不好受。 “你知道了什么？”周斌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黑袍鬼的方向，连忙问。 “先撤到五楼，我们需要消失在这只鬼眼中一段时间，周斌带着徐放，熊文文看时间，每个整点前一分钟提醒我。”沈林言道。 几人也没啰嗦，连忙动作，每隔十分钟才会触发一次规律，他们有充足的时间。 当几人尘埃落定，沈林坐落在五楼的台阶上，短暂的喘息，高压之下是个人都会感觉到疲累，数次生死一线让他的精神消耗极大。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只鬼的打扮可能在哪儿见过。”沈林问。 熊文文与周斌一愣，思索一会点了点头。 “说不上来，但应该在哪儿见过。” “我也是，我也是。” “电视剧当中常有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说法，这是来自古代一个巡夜与报时的职业，打更人。” 两人愣了，他们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只鬼是在打更？它在巡夜，也在报时？”周斌到底是成年人，脑子转得快，他的目光很快的露出惊骇的神色。 “它在为谁打更？为谁报时？” 这个想法很可怕，一只鬼孜孜不倦的报时，巡夜，究竟为了什么？它在为谁打更？ “不清楚。”沈林摇了摇头。 打更鬼的谜团很多，包括它手中的残破木棒如何得来，效用究竟还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知道，那只鬼的恐怖级别太高，他不想去招惹。 “我按照打更人的方式思考分类，这只鬼应该具备四个大致的规律，必须全部触发才会让它袭击。” “第一是范围，就像打更人有自己的打更范围，这只鬼应该具备某个规律性的范围，每晚他会在这个范围内不规则的游走，巡夜，报时。” 两人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水，在门外潜藏的黑夜里，可能有一支厉鬼在游荡，这想想就令人感到恐怖。 沈林同样把这话说的很含糊，范围就是范围，谁也不知道这只鬼的范围有多少，自古以来打更人的范围也打小不定，不过总归不会太大就对了。 “第二是时间，打更鬼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它会从每天午夜零点开始，到次日六点，一共六个小时，每隔十分钟触发一次规律，每晚共三十六个人。” 出手必死几乎是打更鬼的特性，这只鬼太过恐怖，虽然危险级别不高，可恐怖级别高的吓人，现今估计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第三个是声音，打更鬼会进行报时，也就是我们日常听到的当~当~声音，我猜测能够听到报时的人群就是他的狩猎范围，具体情况还需要摸索。” 两人沉吟，却觉得合理。 “第四个条件最为特殊，他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几乎都微不可查，以至于我们一度忽略。” “是闭眼！” 两人惊愕，谁也没曾想到这一层。 打更鬼报时是一点，巡夜却作为关键。 细想第一次与第三次规避掉这只鬼，熊文文怕死的闭上了眼睛，周斌安然赴死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一切穿插起来，这只鬼会在午夜十二点每隔十分钟针对没闭眼的人群展开无差别袭击。 这只鬼，在打更！ “靠！意思就是说，超过午夜十二点，每隔十分钟闭眼一分钟，就能够躲避规律？”周斌大惊。 熊文文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遇到个白痴队友。 “熊爹鄙视你的智商，想简单点，你过了十二点睡觉，安安稳稳睡到第二天一大早，这只鬼拿你没有半点办法。” 周斌愣了，不愧是打更鬼，有原则。 数种规律，必须要一起触发，看似相当苛刻，可在现代化的社会里，熬夜党不过是家常便饭。 这是打更鬼的天堂，他的苛刻规律被现代人触发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要验证这个猜想很简单，还有一分钟就十二点四十，我们只需要闭眼一分钟，如果没有受到袭击，那说明我们猜对了。”沈林言道。 这并不是无的放矢，有他先前的尝试与熊文文的预测，他们几乎确定了80%，如今只差临门一脚。 周斌讪讪的笑了笑，干脆躺地上两眼一闭装死，醉鬼的能力跟装死没啥区别，他老早就习惯了。 熊文文鄙视，缩到一旁，熊爹干脆抱紧沈林的大腿，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紧闭双眼。 沈林一笑，同样紧闭双眼。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虽然知道不会有太大问题，可几人的心还是紧张的怦怦乱跳。 怕闭眼默数数字不准确，沈林足足数了一百二十才睁开了双眼，有些慢了，时间即将来到十二点四十三分。 他露出了胜利的曙光，这意味，他们活下来了，以苟延残喘的方式。 “睁开吧。” 两人睁开双眼，紧张兮兮的看了眼手表，才松了口气。 徐放还在昏迷状态，他数次受到袭击，可能对精神方面造成了部分影响，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未知。 几人刚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啪嗒~啪嗒~ 脚步声！是脚步声！是那只打更鬼的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是他们猜错了？沈林惊愕，他连忙给周斌打了个眼神。 周斌也不废话，如今不是胆怯的时候，他开动醉鬼的能力飞快地来到四楼的楼梯拐角，朝下堪堪的望了一眼，却刚好与厉鬼对视。 被眼白堆积的眼睛，腐烂而干瘪的头颅，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斌无法描述自己的恐慌，捂住嘴巴，他在竭尽全力的保证自己不颤抖、不出声，以免惊动这只厉鬼，好有逃生的机会。 只是那一瞬的对视，就让周斌如坠冰库。 好在只是个巧合，打更鬼的步伐没有停止，他缓慢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三楼的位置，没有了厉鬼的踪影，只剩下一摊腥臭的尸水缓慢流淌。 再三确认打更鬼离开后，周斌如获大赦，坐在原地剧烈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