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三章唯一希望

    太上老君虽然是来劝芸姚的，但并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他本来就暗中支持芸姚逆天。所以找到芸姚之后，没有立刻按照命令喊打喊杀，也没立刻就阻止芸姚，而是来聊天的。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么？”老君问道。

    芸姚哪知道啊，之前老君两次找她，一次是提醒天道的趋势，一次是提醒她终极问题的答案。第三次就不知道了，反正前两次都是出乎意料。“还请老君指教。”她谦虚地问道。

    “师尊派我来劝你回头是岸，不要利用三界的力量反天，他说你是带坏三界，让我好言相劝。如果你不听，就由我将你抓捕缉拿，送到师尊面前，由他亲自惩罚你。”太上老君微笑地说道，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寻常聊天。

    “鸿钧老祖已经容不下我了？”芸姚虽然惊讶，但也能理解，毕竟调动三界的力量去阻止天道，确实很夸张。

    “没错，不射之射的境界乃是真正逍遥的境界，三界中的万物都是天道力量的累积，一旦被你利用起来，这股能量足确实是碍手碍脚。师尊说你带坏三界，确实没错。”太上老君悠悠地说道，依旧是没动手的表现。

    芸姚见老君如此悠然自得，不像是要动武的样子，不由问道：“你难道不怕鸿钧惩罚么？难道你也想要违背他的命令？”

    老君说道：“我尊重师尊，但师尊现如今表面上顺应天意，实则傲慢地对待三界生灵，让人心寒。”“我虽然能理解师尊，但不能苟同。站在天意的一边确实能百战不殆，但天意是天意，三界是三界，天意若是能对三界为所欲为，那当年也不需要盘古了。天意创造了盘古，就说明天意对三界并非了如指掌，所以我认为天道听取三界的意见是有必要的。可师尊现在却完全忽视了三界，只会替天行道，此乃大错特错。”

    芸姚就知道老君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可谓是我爱我师但我更爱真理。

    站在天道这边确实不会输，但不见得就是天道需要的，这就是老君的想法。

    “那你就不怕鸿钧老祖惩罚你？”芸姚问道，违背命令肯定得受罚啊，老君难道不怕？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真的能对天道说不，那么就能和师尊达成平衡，到时候他只会盯着你，又怎么会惩罚我呢？”只要芸姚吸引仇恨，老君自己问题不大，可谓是送死芸姚去，黑锅我来背，老君表示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果然是个狡猾的圣人，芸姚无奈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只是你的棋子，只是按照你的安排走上了逆天之路，是你怂恿我、协助我，你才是幕后黑手。”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在你还没诞生之前，我就已经在悟道了，我不安排，难道还你安排么？”老君理直气壮地说道，想想也不可能让个两千岁的圣人掌握什么逆天的方法，也只有他这样的老牌圣人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思索出一条路来。可惜这条路只有芸姚能走，其他圣人都没逆天的勇气。

    “就算是我也无法亲自逆天，我依旧会动摇，虽然我认为师尊应该尊重三界的声音，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并没有佐证。只有当你胜利之后，我才能知道我没错。如果你输了，就代表我错了。”老君对自己理论没有自信，只有实践之后才能分对错，可谓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老君如此，其他圣人就更没底气逆天了。也就芸姚初生牛犊不怕虎，作为一个两千岁的圣人，她在三界有诸多因果，尊重三界的想法多于尊重天道，所以她是实践的第一人选。

    “那老君你不抓我，鸿钧老祖也会派其他人来的。”芸姚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不射之射虽然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但还没到对抗天道的时机。如果还有别的圣人来捣乱，如何是好？”

    老君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师尊派我来就是认可了你的实力，现在除了我还能与你过两招之外，其他圣人来也是白来，都不是你的对手。”“哪怕西方二圣一起来，他们也不会动真格，圣人们虽然没有逆天的自信，但让他们二选一，其实都是有怨气的。”说道这里，太上老君的目光变得悠远，深刻意识到了鸿钧不懂人心。

    鸿钧对他们恩重如山，但封神、造神、二选一，一次次地干涉圣人，这些恩情也被消耗殆尽了，弟子都有反心了。

    “盘古不该复活，师尊也不该替天行道啊。”老君感慨万千地说道：“面对人心，盘古复活，师尊合道也无法把控。人心似水，民动如烟，任何需要偿还的恩情都会变成仇恨。如果师尊合道之后再也不干涉三界，那么我们的记忆就会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芸姚也产生了共鸣，作为夹在三界和天道中间的圣人，确实感受最深。下面的人都希望圣人做刍狗，而鸿钧又希望圣人能按照天意规划三界。

    通天教主有教无类，三界修士莫不敬仰，但他在封圣榜上写了名字，就被怨恨。

    分配和收益的矛盾是红果果的，分配下去的时候，人人都交口称赞。想要收回的时候，分分钟恩人变仇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其实任何人对别人的态度都是刍狗，谁都希望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拜拜刍狗就能获得帮助，拜完之后直接把刍狗一扔，不需要任何报恩，这就是最好的。

    天地、圣人、百姓，对待别人的时候其实都一样，都是希望把别人当做刍狗。

    鸿钧对三界，圣人对鸿钧，圣人对百姓，百姓对圣人，百姓对鸿钧……只要是这么一个对立的关系，那都一样，都看别人是刍狗，同时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刍狗。

    “分配和收益永远是对抗的，这是物质交换无法改变的规则啊。”芸姚表示有分配关系就有对抗，不可能真的做到‘人失弓，人得之’。

    “所以这次师尊和我们站在了对抗的两边。”老君叹气道：“你是三界唯一的希望。因为只有你坚定不移地相信天道并不是最优解，会认为自己的主意比天道更好。”

    芸姚听这话好像不是夸奖，而是讽刺，毕竟把自己放在天道之上，听着就是嚣张至极，就是非常欠揍。

    “不是我凌驾于天道，我更愿意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调查三界，走访凡间，深刻地意识到盘古影响力对三界的积极作用，所以才认为天道的灭世是没有必要的。天道的灭世完全是天道一厢情愿，天道虽然很强，但它和三界毕竟是脱离的，观察三界的渠道有限。”芸姚表示自己是实事求是，天道和三界就是天和水的区别，所以天道的想法不见得就适合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