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手
宣墨请假了，陆宇宸和谭禄恩却没有，一大早悲剧的去上学了。 九点，七区h市办事处的驻地，盛华集团的后门处，早到的几个人排排蹲着等在阿鬼的办公室外，阿鬼的办公室很霸气，门上还挂着副经理室的牌子，镶着金边，闪闪发光。 “哎，副经理。”罗柯叼着烟蹲在门口，他长相很清秀，但形象很猥琐，“我啥时候能混这么个名头啊。” “就你这样，难！”武艺，行动组的老大拍拍他的肩膀，顺便摔摔自己的手，握拳头，“哎，好久没行动了，骨头都生锈了。” 阿鬼盘腿坐在那儿继续打电脑，看到宣墨来了点点头，指指身边：“坐。” 宣墨站的笔直：“没座位？” “哎呀管那么多干嘛，这儿常年有人蹲着。” “……” 阿鬼还在会议室与别的人最后敲定任务流程，没空理他们，四个人只能沉默的等着。 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走进过道，高跟鞋啪嗒啪嗒响，来到阿鬼的办公室门口，瞥了他们一眼，敲敲门。 当然没人开门。 “喂，你们经理不在吗？” 在场除了宣墨其他三人眼里都冒着八卦的光，傻笑着摇摇头。 “他到哪去了？” 摇头。 女子拨了下手机，已关机。 她不耐烦的握着手机问道：“那有谁知道他在哪？” 在场只有武艺摇头，阿鬼和罗柯竟然同时，指着宣墨。 宣墨眉毛一挑，看看他们，又看看女子，她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你是谁？” “我不知道他在哪。” “哎呀阿绮，你怎么会不知道鬼哥在哪呢？”罗柯故意怪腔怪调的说。 我确实知道，但你们也知道啊！ 实在搞不懂这些人在做什么，宣墨很无语，只能沉默。 “喂你到底……”女子还待再说，身后阿鬼的声音响起，“芳芳，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手里拿着资料夹，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回家去！”顺便还严厉的看了他们一眼。 四个路人甲立刻转头，口哨状，发呆状，思考状，打酱油状……一副视八卦为浮云的样子。 “你问我来干嘛？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嘛？！成逸桐！你这个混蛋！”芳芳尖声骂道，“你凭什么这么拽？啊？！我让你买个东西你转身就走，你厉害啊，你man啊，你这么一走，多少人在背后笑我你知不知道？！” “我昨天是有急事……”阿鬼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示意路人们进去，转身拦在办公室门前，“有话回去再说，我有工作，很急！” “不行！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溜！急事急事，你永远都是急事，你任何时候都有急事！你不就一小经理吗，你以为你是谁？！零零七？超人？哈！你说你是不是另外还有人？盛华的副总买不起一只lv……说出去让人笑死！” 已经进办公室竖着耳朵的人中三个男性都在吸气，罗柯更是小声叹出来：“我咧个去……lv啊……” 武艺直接摇摇头：“看来这个对象也要糟。” 小龟更狠，低头发短信，宣墨瞬间捕捉信息流：“准备心理小组，阿鬼，因公分手。” “……”宣墨低下头，lv，记忆库中有隐约印象，似乎以前的宣墨并不喜欢，但却很向往，不过买不起的，包？ 为一个包分手……真是。 果然，外面阿鬼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芳芳，回去好不好，晚上跟你解释。” 他还想挽回一下，但是握着资料夹的手已经紧绷了。 “少来这套！就你有事，我没有？等会我就要去买包，你说你给不给吧，不给我自己买，不过我俩玩完！” “芳芳，你真是……”阿鬼没说下去，过了一会他咬咬牙，道，“就这样吧，你走吧。” 芳芳睁大眼睛：“什么？！” 阿鬼摸出皮夹，拿出一张卡递过去：“这里有一些钱，密码是我们认识的日子，不管够不够，也算是一个见证，给。” 芳芳没有接，她白着脸继续问：“你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我们分手吧，我们不适合。”阿鬼退后一步，伸手拉门，“我抠门惯了，适应不了你的生活，不用多说了，拿住，再见。” 说罢，把卡放进芳芳的包中，关上了门。 外面沉默半晌，忽然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响起：“成逸桐你这个王八蛋！你说分手就分手？！没门！你给我个理由！别想甩了我跟别的贱人好！老娘多少青春耗在你身上你以为一张□□就能搞定？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阿鬼靠在门上，低着头，里面四人噤若寒蝉，都不敢动。 罗柯迟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阿鬼猛的抬头，狠狠盯着他，那样子似乎不需要安慰，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他比谁都脆弱。 宣墨冷眼旁观着，敲门声中，阿鬼周身的气场在一点点变色。 武艺叹气，还是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阿鬼，打开门道：“芳芳，你回去吧，阿鬼真的有工作，现在只是一时冲动，回去好好想想，成不？” 芳芳泪流满面，融了眼线，化了妆容，样子无比凄惨，她指着里面低头的阿鬼大骂：“我是那么好甩？人家都说我钓了个金龟，你问问他我跟了他一年他给了我多少！？聚少离多也就算了，完整的约会都没几个！我容易吗？我还要强颜欢笑，跟别人说他工作忙……忙！忙个屁！我也忙，我怎么能挤出时间陪他啊！” 罗柯也出来劝：“好了好了，现在是工作时间，你看看，这儿都有摄像头，满监控室都看着你们笑话呢，回去好好说行不？我们联名请总经理给咱副总放个假，你们好好调整调整，成不？” “调整到死这王八蛋给老娘的也是守活寡的日子！”芳芳大吼，把包扔到阿鬼的身上，转身就走，边走边叫，“成逸桐你就嫁给盛华吧！老娘不干了！” 随着芳芳走远，罗柯和武艺走进办公室，帮阿鬼关上门。 阿鬼站了许久，忽然走到办公桌前，拎起电话按了一串数字，没等里面出声就狂吼一句：“谁他妈放她进来的！你们一个两个嫌命长是吧！找吴叔自己领罚！靠！” 吼罢狠狠挂上电话，撑着办公桌深吸一口气，表面平静的说：“现在，给你们分配任务。” 四人，包括宣墨，都虎躯一震，觉得此时阿鬼周身都幽幽的有怨灵在浮动，黑暗无比，实在不想和他再共处一室。 “咳咳，其实，小龟应该已经收到具体任务内容了吧。”武艺搂住小龟的肩膀，强颜欢笑。 小龟刚才虽然看着热闹，但也没放下自己的工作，一直和电脑亲密接触，刚才武艺眼见，看到他几分钟内收了好几份文档，显然是任务内容。 “哦，是吗？”阿鬼笑得很纯良，“小龟，你真的已经收到内容了？真的不需要我了？我真的多余了？” 小龟一抖，硬是在其他三人求救的表情中合上笔记本，一本正经：“没，您吩咐吧。” “咳咳……”阿鬼微笑着，打开了资料夹。 “我还是觉得，让武绮回去吧。” 低低的声音在过道里徘徊，空荡荡的走廊里，冷色的过道灯时不时闪烁一下，伴着走廊上方长长的管道里时不时汹涌过的水声，充满着诡异的色彩。 武艺裹着不是那么合身的黑色保安服缩在拐角处，注意着四周边打着电话，他的表情很严肃，身体紧绷：“别回避老子，现在我还看不出来我就是傻的了……这次任务等级评定不对！绝对不对！” 走廊另一头忽然出现一个人，武艺仔细看了一下才松开手中瞬间握紧的枪，宣墨穿着同款保安服走过来，头盔几乎罩住了她的头，她手中抱着□□，过大的保安服罩在身上像是一个麻袋，她时不时提溜两下过长的裤子，脚步有些蹒跚。 “刀。”宣墨走过来。 武艺把随身的瑞士军刀给她，她拔出刀，开始割裤管，接着是袖管，把布条随手塞进口袋里，甩甩身上终于利落很多的衣服，呼了口气：“前面过道转弯有四个保安，用的黑市制式枪械，日产……”她很想接着把这个二十五层楼的所有武力分部都报告一下，但最终想到自己这怪异的装扮根本不可能瞒过这么多人，还是闭了嘴。 武艺认真的看着宣墨，过了一会道：“武绮，你是好样的，现在你有新任务，现在到d5区去等着，在外面接应我们。” 宣墨沉默半晌，道：“提前撤退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就是逃兵。”她抬眼盯着武艺，“更何况你就是在唆使我做一个逃兵。” “武绮，你看清楚，目前我们甚至无法上到一楼，可是我们的任务是找到并带出被困在十二层的同事……在那个楼层甚至无法从上面吊索，这个任务面临失败，甚至很有可能牺牲，把你派过来是个错误，你还只是实习生，你不用担负这些责任。” 宣墨状似认真的听着，但是她的精神力一直在整幢楼蔓延。 她很不耐烦。 三个小时了，从换好衣服潜入这个大厦的地下层起，他们两人就一直在这四周徘徊。 一层能够进入的入口全部被死死盯住，两人本来只需要在外面接应，因为主要技术活是混进去的小龟和罗柯负责，可突然接到消息，因为一些突发状况，他们被困在了秘密会议室。 三个小时，爬都能二十五层打来回了，但是无论敌我，上去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下来。 作为虚无的外援赶来前的最后两个自由行动人士，他们需要潜入营救，但更悲剧的是，位于十二层秘密会议室的未知突发状况直接影响了整幢大楼的安保，就连他俩也被困在了地下一层，穿着保安服不知所措。 “我们得换个方法进入。”宣墨笃定。 “这是必须的。”武艺愁容满面，他忽然醒悟过来，“不，不对，你不用想怎么进去，现在你的目标是怎么出去！” 如果不能武力进入，那就……“大门并没有完全封闭，只是准进不准出而已。”宣墨双拳互击，思考着。 “武绮……话是这么说……”武艺还待再劝，却听宣墨忽然道，“不对，现在也不让进了。” 武艺挑眉正要问，忽然耳机里面传来通讯声：“武艺，各处出入口都关闭了，不让进。” 武艺睁大眼看着宣墨，总觉得有些怪异，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宣墨侧耳听了一下，道：“派直升机吧，我们从上面下去。” “不可能，那得派特种部队，而且直升机的申请流程很烦，等申请到了黄花菜都凉了。”武艺否决道，“你以为上面没这个考虑吗，大半夜的万籁俱寂，直升机轰隆隆的，还没靠近大厦方圆百里全市人民都知道了，孩子，这可不是电影，那些脑残的动作电影里面有多少不现实的地方你根本想不到，那种片子我们都当笑话看。” 宣墨沉默，她的记忆中有这么一种飞行器，但是那玩意现实实在没接触过，并不知道它会发出巨大噪音，那可真麻烦。 咬牙：“我爬上去。” 武艺惊悚了：“武绮，你是蜘蛛侠吗？你是不是看了那啥中国龙组的小说了？你清醒啊！那小说都逼出多少个精神病了！” 宣墨咬牙：“十二层楼并不高。” “我知道，那些攀岩的还要高得多，但是这外面全是玻璃啊，再说，就算全是梯子，也轮不到你一小妞来爬啊。” 默然：“那就让任务失败吧。” “……”武艺知道她是开玩笑，但是还是忍不住考虑可行性。 这次的任务太诡异，明明只是想窃取这个山野财团的竞标报价以及其他一些尽量多的信息，但是最终却发展成了本市，甚至本省支柱性企业长青集团与日本众多财团来华负责人的秘密接触，其中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实在让七区所有人抓心挠肝。 而远处，阿鬼也不好受。 他和信息组的人坐在监控室里心急如焚，外派的信息组成员甚至请求取消行动，至少把两个还能行动的行动组成员救出来，但是显然武绮和武艺都不会同意。 情况僵持着，新的情况又来。 宣墨一直努力监视着十二楼的情况，墙中过多的电线组成的磁场很干扰她的精神网，但是不影响她知道基本情况。 秘密会议室忽然打开，二十多个人走出来，前面八个被枪顶着，缓步而出，后面十二个则虎视眈眈。 奇怪的是，罗柯在被枪威胁的人中间，而小龟严肃的混在十二人中。 一个在秘密会议室外巡逻的人站在走廊边，他等那二十人过去，轻轻说着话。 信息瞬间转接到了信息组，然后到达武艺的接收器中。 武艺神色一紧，拿出了一个袖珍耳塞给宣墨：“对不起，委屈下你的耳朵，一开始不给你，实在是因为没你的型号，但是现在……我们要拼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