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赐福
“恭迎两位神使！” 袁部落的首领竟会说大夏语，只是听起来很别扭的样子。 他半跪在地，微微仰视着江尚和海山。 江尚保持高冷的样子，坐在袁部落为他们特意准备的尊贵之人该坐的位置上。 那是一个类似于塔哨的高台，上面铺设着凶兽的皮毛，装饰着足有大腿粗细的雪白牙齿，还有舒适的座位。 海山则是点点头，站了起来，说道： “开始吧。” 另一边，部落的大巫先是朝着江尚的方向跪倒，然后站了起来，戴着各色羽毛，画着油彩的脑袋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他高举双手，念着江尚听不懂的祭祀之词，围绕着一个巨大的血池跳舞，身上如同铃铛似的骨头做的乐器响个不停。 大巫的身材相对于正常成年蛮族要瘦弱些，大概只有三米的样子，但在他跳舞之时，所有蛮族都跪倒在他面前。 大概半个时辰后，大巫的动作有些迟缓下来。 显然，这个舞蹈虽然有点乱，但也十分耗费体力。 他听了下来，又对着江尚的方向开始欢呼祷告，然后跪拜数次后站了起来，兴奋地对着部落民众说了一句什么。 接着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一个个蛮族女性好似光荣的勇士一般从后面走出，她们怀里都抱着一个小老虎似的孩子。 接着她们在大巫的指引下，将孩子扔进血池之中。 又有人往血池中扔下各种药材，还有人烧火，让血池很快冒出气泡。 江尚问海山：“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吃小孩？” 他表情不是太好看。 虽然蛮族为异族，但看起来已经有了智慧和初步的文化，还保持着这种吃人的传统，就有点让他恶心了。 同类相识，即便是野兽，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也不会做这种事。 海山则笑道：“小主人放心，在主人的干预下，还有足够的食物，蛮族早就丢掉了吃人的陋习，改为天葬或者火葬。 这不是吃小孩，而是他们部落一种特殊的洗礼方式。 他们认为在神使的注视下，为部落小孩举行洗礼的话，以后这些孩子就能受到神的祝福，会比其他孩子更为强壮健康。” “不过其实这些能在我们降临之日受到洗礼的孩子都是部落中上层的孩子，他们使用的血池药材都是最高级的。 自然受到洗礼的孩子都会比其他孩子更加强壮健康。” “但是其他部落民众就会觉得果然是蛮神的祝福，对蛮神的信仰也更为坚定。” 江尚：“……” 谁说这些蛮族是憨憨，这不挺精明的嘛。 果然即便就是原始的部落，阶级也是永远存在的。 勇士的孩子还是勇士，平民的孩子仍是平民。 很快。 血池中就有孩子受不了痛苦，和一只肥鸭子似的，噗通一声就跳了出来。 他脸上并无高兴激动，反而带着一丝惶恐。 人群中一个较为强壮高大的蛮族走了出来，对孩子训斥几声，然后面上露出愁容，将他抱起，举起来对着周围蛮族展示。 人情发出欢呼声，似是对孩子的祝福。 接着就有一个蛮族女性将孩子抱走，脸上也是带着愁容。 海山在一旁解释道： “在洗礼过程中，坚持的时间越久，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这蛮族小孩待了这么短的时间，显然体质较差。 虽然他的父亲是蛮族勇士，但以他的基础，以后大概是继承不了他父亲的勇士之位。” 虽然父辈可以给后辈一个更好的起点，但如果自己不行的话，也是没用。 没想到看个蛮族受礼仪式，还让他联想到社会学了。 江尚觉得自己也是个憨憨。 他问：“这仪式什么时候结束，部落给我们准备的人手在哪里？” 海山道：“小主人莫急，我们就在这儿多坐一会儿。 一般受礼仪式会进行两个时辰左右，到时候会在部落大巫的祝福下，选出部落最强壮的三百勇士，还有五百个成年蛮族作为商队的护卫。 到时候部落首领会亲自跟着队伍，他会讲大夏话，所以小主人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就行了。 不过待会选拔勇士之时，小主人需要展现一下力量，最好华丽一些。” 说到这里，他小声传音道： “蛮族畏威不畏德，小主人待会越强，他们就越听话。” 江尚看了一眼一旁足有两层楼高蛮族首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受礼仪式，但毫无疑问，刚才他们的话都被他听在耳中。 “你叫什么名字？” 江尚问一旁的蛮族首领。 蛮族首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叫自己。 他连忙答道：“神使大人，我叫袁蛮。” 海山适时解释道：“这个名字是蛮族部落最高的荣誉，袁是主人的姓氏，蛮是他们的族名。 只有最强大的勇士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等到他退位之后，袁蛮的名字就会成为下一任首领的代号。” 江尚点点头，问道： “袁蛮，我们带走这么多人，你们部落要怎么生活？” 袁蛮却是一脸自豪道： “请神使放心，我们蛮族人人都是战士，即便带走了部落中最强大的勇士，可剩下的人也不会畏惧丛林中的任何危险。 在我们袁部落，即便只有八岁的孩子，也敢和虎豹正面厮杀！” 江尚不再多问。 就这样强大的天赋，还在万绝山脉中差点被搞到灭族，显然里面真的很危险。 他们静静看着受洗仪式。 待到最后才出来的是一个大概一米五的小孩，浑身气血升腾，堪比蛮熊，跟个后天八九层的武者相比，不会差上分毫。 听袁蛮介绍，这孩子叫石头，才四岁。 接着就是勇士挑选。 没错，虽然护卫商队很危险，折损率高大四分之一。 但这是蛮神的旨意，几乎没有人畏惧，反而全都拿出了最强的实力。 江尚甚至还看到几个被淘汰的成年蛮族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对此，江尚只能暗暗感叹一句宗教洗脑的厉害。 等到挑选完毕，天色已经全黑。 部落点起高大的篝火。 汹涌的火焰就像一条跳动的火龙，照亮了半边夜空。 袁蛮跪在江尚面前，说道： “请神使赐福！” 海山也对他点点头，江尚明白该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来，望着一双双愚昧又渴望的眼睛，伸出了一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