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不够成熟
其实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安白又不笨，当然早就心知肚明了。 “言卿，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谁追的谁？这么小气干嘛，你倒是说啊~”哪里还有打网球的心情，安白现在想问的问题比十万个为什么还多，“她追的你？” 想一想，安白马上摇头，乔懿她一个十八线演员，论各方面条件，比她优秀的人多的是，而追沈言卿的人，数量可以多到以足球队为单位计算，安白实在是想不出，乔懿可以凭哪一点从一群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你追的她？”那更不可能了。。。 安白不能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存在一个人，能让沈言卿放下架子主动去亲近的。 在谁追谁这个问题中，安白思考良久，最终得出答案，这俩人能走到一起就很诡异。之前开玩笑说乔懿是沈言卿的小情人，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O——M——G……”沈言卿还没说一句话，安白已经脑补出N场戏了。 “你给我闭嘴。”沈言卿先给了安白一个警告，才接通电话。 “亲爱的，为什么接这么慢。” 电话那头传来乔懿故意发嗲的声音，能把人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不过沈言卿早就习惯了，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安白，云淡风轻地说着：“我现在不方便，晚点打给你。” 竟然当着面“秀恩爱”，既然沈言卿都这样了，那安白也不顾虑那么多，拉大嗓门，直接和乔懿热情地打起“招呼”来：“乔乔~我是安安姐，拍戏要注意休息，省得你家那位担心得睡不着觉……” 听到安白的声音，乔懿很意外，她还把安白说的话给当真了，“卿卿，你不用担心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半晌，乔懿才有些讶异地问沈言卿，“言卿……你把我们的事情，告诉Ann了？” “晚上和你说。” “嗯，我会想你的。” 挂断电话，乔懿的心情有些复杂，沈言卿第一次对别人公开两人的关系，说到底，其实她心里还是开心的，乔懿一直觉得地下情才是维持她和沈言卿关系的最好选择…… 她爱沈言卿，她真的想和这个女人过一辈子，可她害怕，害怕她们关系曝光的那一日，就是感情终结的时候。地下恋情迟早是要浮出水面的，那时候会怎样？乔懿之前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她想面对。 尽管两人能够互相拥抱着说我爱你，尽管两人在床笫之间可以毫无保留，但乔懿却觉得，她和沈言卿在一起就像是堆积木，时间一天天过去，积木堆得越高，越是岌岌可危，也许在下一瞬，就崩塌了。 安全感，她和沈言卿在一起，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安全感。 晚上。 沈言卿给乔懿回了电话，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似乎有些低落，整个人的声音也都蔫了，沈言卿以为是下午安白的事情让她不开心，就说：“安白那边你不用担心，她……” 乔懿不想听她的安慰，沈言卿越是保证她们的关系不曝光，她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我不想演戏了。” 乔懿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她曾经一度以为演戏会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可她却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把乔懿的思绪牵扯走了，还记得当时她一脸倔强地问温雯：“温姐，如果放弃演戏，如果退出这个圈子，我们可能在一起吗？” 温雯没有回答她，却用行动给了她最残酷的答案，事业和爱情的抉择，乔懿就这样被抛弃了。那年她学会了抽烟，爱上了酗酒，被老东家封杀后，丑闻不断，还是靠着她的“有钱老爹”在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叶怀宗想把她绑在瑞达并不是完全没有原因。 乔懿有时候觉得，也不该太恨叶怀宗，如果不是他让瑞达“收留”自己，她都不敢想象现在自己会消沉到什么地步。 和温雯分手以后，成为叶家的米虫，乔懿每天都在笑，她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去伪装自己，却没有哪天真正开心过，她开始频繁地去孤儿院，在那里她能看到自己童年时的影子，至少那段日子有她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直到遇上沈言卿，乔懿的生活开始越轨…… 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谁，但和沈言卿接触之后，乔懿渐渐找回了心跳的感觉。不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她开始对生活有所期待，期待到怀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去追求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人，乔懿知道自己的玻璃心，脆弱到一碰就碎，但她还是没放弃。 对沈言卿的死缠烂打的勇气，是乔懿用多少个黯然流泪的夜晚换来的，已经数不清了。她不是天生的厚脸皮，她的抗打击能力甚至比不过一般人，可笑的是，大家却总觉得她是铜皮铁骨的无赖，就连冰姨也是这么觉得……沈言卿，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爱一个人，就会倾注自己的全部，乔懿有多想占有沈言卿，就有多害怕失去她，沈言卿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生活。 如果再来一次抛弃，乔懿受不了，她再也挺不过来了…… “我不想演戏了。” 乔懿又说了一遍，五年前她对温雯这样说，只是对对方的一个试探，而她今天对沈言卿所说的，是发自肺腑，说到做到的那种。 “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在剧组不开心？” 乔懿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沈言卿陷入了新的思考，她们两人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对方，仅凭着一时的冲动，所谓的感觉就在一起，是不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 “小懿，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个陈述句，沈言卿觉得乔懿想说什么，想说一些以前从未说过的话，尽管在一起这么久，两人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敞开心扉。 爱情不是靠一句“我爱你”就能维持的。 “言卿，我想呆在你身边，想每天都能看见你，晚上可以抱着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你知道吗？”乔懿从来没有对沈言卿说过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怕失去你，我怕你不要我，看不到你我害怕……” 沈言卿没想到乔懿会这么缺乏安全感，她说着，甚至开始带着哭腔，“乔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我并不觉得这两件事情会有冲突，你为什么想要放弃拍戏？” 沈言卿关注的重点很明显是放在拍戏上，这让乔懿心里又是一凉。 乔懿的棱角似乎在被磨平，沈言卿甚至觉得她开始变得陌生，看不到她当初拍戏时的那股蛮劲，大闹叶家时的倔强坚强……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沈言卿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小懿，我不是你的全部，你也不是我的全部，但我爱你，你明白吗？” 沈言卿不希望乔懿在和自己的交往中，完全丧失自我，这样去爱一个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了，如果我不在这个圈子里，那就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言卿，我们出柜吧，好不好……” 乔懿现在已经是口不择言，大脑一片混沌，竟然提出了出柜。 “乔懿，你能不能成熟点，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乔懿事业刚有点起色，森文也是刚起步，就算要出柜，也绝不是现在。 “我考虑过的！我爱演戏，可我更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 乔懿原本以为能用这番话感动沈言卿，却没想到，恰恰惹怒了沈言卿，她很少听到沈言卿用这种语气说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说考虑过，其实却只考虑到了她自己，沈言卿第一次朝她发脾气。 “为了我？这只不过是为你的自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乔懿，你好好冷静冷静，也许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 通话结束。 乔懿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爱一个人心里就只有她，这样有错吗？ 她满脑子只想着一个问题:沈言卿她不想出柜，就和当年的温雯一样，难道只是逢场作戏吗？ 很不幸，在这场游戏中，乔懿付出了真情。 一个人，她肆无忌惮地哭着，她做不到，她冷静不下来，沈言卿以为谁都能像她那样吗？ 沈言卿捏了捏鼻梁，有些倦，还没有走出她和乔懿的对话，刚刚确实说得有点重了，可她不想看到乔懿完全迷了方向，人，注定是要成长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人很默契地断了联系，除了每日拍戏，闲时就窝在酒店房间，拒绝一切娱乐活动，只是想着沈言卿说过的话。 “乔姐，晚上聚餐又不来吗？” 奉纱倒是比自己的助理还积极些，乔懿趴在床上看剧本，懒懒地回答:“不去了，头有些晕。” “头晕？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我去给你买药吧，乔姐！” 窦碧一把抢过奉纱的手机，直接挂断，“乔姐乔姐乔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助理？！以后再敢和姓乔的打电话，见一次打一次。”说完，窦碧给了奉莎一个大大的脑瓜崩。 乔懿不仅在剧组抢她风头，连助理都要挖过去了，窦碧对她能有好脸色吗？好不夸张，现在窦碧过桥的时候，都忍不住多踩两下，在心里咒骂，“踩死你个姓乔的……” 窦碧也只是说说而已，奉纱都已经习惯了。 “温姐！”窦碧突然两眼放光，举了杯香槟就往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过去。 温雯的年纪一直是个谜，圈内只是流传三十几岁，但一直没有实际年龄，隐退的几年，却让她脸上爬上了岁月的痕迹。 卷土重来，温雯当年的傲气没有了，容颜也不复当年，再也没有当初但我惊艳，反而显得有些憔悴。 “温姐，我老喜欢你了。” 公司一直对外宣称窦碧18岁之前是在美国生活，可惜窦碧张嘴闭嘴一口地道的东北腔，完全毁掉了公司对她的精心包装。 温雯莞尔，和窦碧随意寒暄了两句，问:“看见乔懿了吗？” 今晚是两个剧组的友情会餐，窦碧一听温雯问乔懿，就不开心了。 乔懿的魅力究竟有多大，弄得隔壁剧组的影后都来勾搭。 “温姐认识她？” “以前合作过。” “乔姐今天不舒服头有点晕，所以就没来了……”奉纱上前插了一句话，毕竟放在几年前，温雯也是影后级的人物，能接上话，傻还是觉得很荣幸的。 “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