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老祖宗
老人真的是一副和蔼的模样。 纸扎师也不同于刺阴师,乃是华夏正统的修行流派,虽然有些偏门,但却是被修行界所承认。 王诩稍一思考,确定是那血月出现,形成了“锚”,使这些亡灵渡他到此。 真是群可恶的吸血鬼! 引出一些列的麻烦。 王诩知道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也没有在他身份背景上过多的纠结,他既然敢这么说,必然有万分的准备。 只要自己问下去,王诩相信他绝对对答如流,而随着盘问,他就可以登岸了。 “登岸之后,这些亡灵,阁下将如何处置?” 王诩问道。 老人眼光闪烁一下,“嘿嘿”笑着,显然是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王诩一看就有猫腻,露出浅笑道:“你我一同超度了他们如何?” 霎时间,那老人身下的小船有些乱的趋势。 微微摇头,老人手掌在身下的小船上拂过,柔和道:“我与他们有契约,不会对他们出手,更不能容许你对他们出手……” 一句话说完,他坐下的小船稳住了。 载沉载浮,朝着河岸坚定的驶来。 “他们是罪孽深重的亡灵,一登岸进入阳世,就是厉鬼,阁下还要一意为之吗?” 王诩冷眼望着,等着他给出最后的答复。 “他们渡我过了三途河,一身的罪孽便洗脱了,我会带他们离开,不会对你造成影响……而且,我在阳世还有后人,他们会帮我解决好这些亡灵……” “我不信,阁下还是回去吧!回头是岸!” 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你就当没看到我不好吗?” “不好!” 王诩摇摇头,这个从地狱而来的老人已经进入到了攻击范围内,一道金光刺出。 游龙般的金色小剑刺出的同时,三途河上波浪席卷。 极阳之力在极阴之地出现,掀起了巨大的激变。 三途河,异象出。 “金光咒?” 一声轻喝从老人嘴里吐出,紧接着,一道璀璨至极的金色光芒破空而出,直接迎上他,大清咸丰年间得道的纸扎师瞬间神色大变。 “起!” 霎时间,许多的折纸船从他身下飞起。 不断的折叠变形,挡在了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金光小剑迎面刺在了那些折纸身上,如一团金色的烟火轰然炸开,那些亡灵怨魂化作的折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不甘的吼叫,下一刻便直接在金光中消融。 一道道黑芒直接消散,待到金光消散,被纸扎师御起的折纸也直接被磨灭的干干净净,彻底灰飞烟灭。 此刻,这个老人已经岌岌可危。 没有了一半的渡船,冥河之中也大浪掀起。 王诩绝对不会让他登岸的。 没看到也就算了,不是自己的罪孽。 此人就在自己眼前偷渡,操控鬼厉登岸,若是引起大祸,那就是自己失职,因果一般要算到自己身上。 如何能够退步! 纸扎师脸色冰冷,“嘿嘿”笑着:“小道长好神通,这一手金光咒,至少四十年火候,了不得……” “但你真以为我就这点手段吗?我从炼狱爬上来,我渴望获得新生,挡我者……” “死!!!” 大战就这么直接爆发了。 没有太多的对白和内心独白,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老人眼睛瞪圆,狰狞无比,咬牙生生撕扯下右手,那苍白苍白色泽,缺少肌肉线条的似乎纸扎的手掌。 那就是纸扎的手掌! 霎时间,老人攥起仅有的左手拳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咆哮,一股黑雾从体内氤氲而出,然后瞬间沸腾起来,连带着空气像是潮湿后发出阴冷的气息。 随之开始摇头晃脑的“嘶嘶窸窸嘶嘶窣窣”发出一种奇怪声音,如同疯魔一般。 这吟唱听起来毫无意义,长短高低急变化不停,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韵律感。 那只断手被他抛进冥河之中,没入浪花之内。 王诩眼睛一眯,面前河底下顿时便拍出一只巨大的灰色鬼手。 正是那只断手所化,包裹着三途河的河水,以及河水里的阴魂。 朝着自己擒拿而来。 这纸扎的断手不惧三途河的河水,甚至有操控河水之能,但王诩不敢保证自己的灵魂不受三途河的影响。 直接一拳,金光凝聚在拳心,滚烫、炽热的纯阳之力轰出! 巨大鬼手被一拳击中,如雪崩,半边手掌被轰爆,大量阴魂嘶吼着、惨叫着。 而这些被轰散的阴魂,一接触到至阳灼热的金光,当即蓬,蓬,蓬…… 打爆! 打爆! 三途河洗刷着亡灵的罪孽,河中的亡灵还算不得厉鬼。 自然是太弱了,在如今的王诩面前,完全没了一招反抗之力,连他拳上溢散的纯阳金光都抵抗不住。 但这才刚刚开始。 那只纸扎的断手并没有被破坏。 果然! 河里重新凝聚出巨大鬼手,拍向王诩。 轰! 轰隆隆! …… 已经看到了老君观的工具人袁杰按照王诩的吩咐,领着一长队的亡灵等候在山门前,此刻,一见到那浓密灰雾中出现的变故,立刻不敢久留。 “兄弟姐妹,老少爷们,大妈大嫂子,跟我来嘞!” 背负着鬼婴,朝着老君观疾步走去。 …… 华夏某个小镇,某个偏僻的小店铺。 此刻太阳高升,正是九十点钟的时候。 外面的天,虽然是亮的,但店铺里面却是黑漆漆,极其的阴暗,还带着一股冷风。 不知道人,还以为开着空调。 这是一家冥店。 招牌上写着“丧葬一条龙”! 走近些,才能依稀看到里面,只能隐约可见,眼神不好的,近视的,甚至看不到店铺里的模样。 在黑暗之中,这家冥店两边,精致的纸人排列站立。 纸人腮红很鲜艳,有家丁,有婢女,姿态谦恭,面里含笑, 冥店里,还有个男人在扎纸人。 没有光亮,但他的手很快,很稳。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猛地抬头看向店铺深处,然后猛然站了起来,快走几步,奔向了黑暗。 那黑暗尽头,供奉着一尊破破烂烂的纸人,腐朽的似乎一触碰就要破碎个稀烂。 此刻,这个纸人活了过来,举起了没有了手掌的右手。 “咔咔……咔咔……” 顷刻间,扎纸的八尺大汉热泪盈眶,跪倒在地,磕头不断。 “老祖宗……您……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