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即为兄弟 生死相托
“镇元老儿，我且问你，昔日花果山上，你与我等相聚数日，那泼猴行事如何，你会不知？”昔日花果山美猴王横空出世，得菩提老祖青睐，学得一身本领，败尽四方妖魔。花果山名声鹊起，美猴王麾下四万八千灵猴，更有七十二洞妖王归顺，声势之大，隐为天下妖族之首。虽说那猴子毛躁，冲动，但生性光明磊落，豪爽仁义，若是有谁说他使那暗箭伤人的行径，敖渊第一个不信。那泼猴天下无敌，谁有资格值得他背后下手?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得那泼猴记恨我在天下群妖面前奚落于他，更击他三掌，故此挟私报复。”家园毁，弟子丧，执念甚深的镇元子如何肯轻信他人，只是阴沉着一张小脸，冷冷的看着敖渊。 “那猴子平生最是英雄，便是独闯天庭都不愿牵连我等，如何会使这等下做手段。镇元老儿，莫要轻看我七大圣。”话音未落，便见敖渊口中光华大现，吐出一颗大如鸡卵的浑圆明珠，落在镇元子身前。 “你疯了，你将那本命妖丹吐出作甚？”见此一幕，敖丙脸色大变。本命妖丹乃是妖族的身家性命，一旦受损，魂魄动荡。 “你不信那猴子，我信！这本命妖丹，我便交予你。若真是那猴子所为，便是我敖渊有眼无珠，你大可毁了这妖丹，让我神魂具丧，为你那徒子徒孙陪葬。”吐出妖丹，饶是敖渊妖圣之尊，也落得个满头冷汗，一脸苍白。他却恍若未觉，只是睁着双目，盯着木祖。 “就为证明那猴子清白，便将性命交付他人，值吗？”镇元子修行万载，见过无数生灵，不少号称生死相托的兄弟，一旦事到临头，或自相残杀，或各奔东西，从未见过有生灵肯以自家性命为异姓兄弟担保。 “七圣结义，肝胆相照。老七有错，便是我等做兄长的管教无方，理当认罚，老七若是被人陷害，便是与漫天神佛为敌，我等又有何惧！”望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影，饶是镇元子恨比天高，也不禁为之侧目。 “好个敖渊，好个七大圣，世间皆传，你等兄弟桀骜不驯，如今看来，却是有情有义的真豪杰。你敢以性命为托，老夫若真拿了这妖丹，岂不让世间小觑？你且收回妖丹，老夫信你便是。”沉吟片刻，镇元子终是将那妖丹还于敖渊。那泼猴既然值得别人生死相托，恐怕此事真的别有隐情。 “多谢木祖。”收回妖丹，敖渊抱拳作揖，第一次以木祖相称。 “嘿，你等兄弟，一向眼高于顶，今日能得覆海大圣以木祖相称，倒也受用。”镇元子平生最喜奉承，能有妖圣心甘情愿以祖唤之，顿时老怀大慰。 “我有一问，那南国蛮夷为何唤那人参果为永恒之果？老儿，如此说来，你岂非是什么劳社子永恒之树?”镇元子本体乃是万载人参果树，人尽皆知，据传是天地灵根，亘古长存。那天使一脉为何以永恒相称，敖丙一直心存疑惑。 “老夫也是不知，实不相瞒，昔日老夫似曾遭过重伤，往事尽数忘记，只知醒来时便扎根五庄观，隐约记得老夫本是长居天外之天，具体如何，老夫实是想不起来。”谈及此事，镇元子那婴儿小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当日数十天使杀入观内，布下阵法，遮蔽气机，镇元子无法向七大圣求援，又见天使们抢夺人参果，口呼永恒之果，自己一怒之下，将灵果尽数毁去，奈何寡不敌众，重伤之下，以木眠之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燃尽躯壳，还以原形。那西方天使果然以为镇元子身死，那掉落得人参果应是他之前藏于身上，将其以玉盒相装，伺机带回天堂。 “三哥，我瞧那胖子和其余四个铠甲武士实力也算不弱，想必有些身份地位，我曾听老牛说过，光明教廷一脉，最好排场，他们必有些随从服侍身侧。不妨让你四海楼众打探一下，三哥意下如何？”教廷一众是南国蛮夷，相貌本就异于傲来国人，而四海楼本就耳目众多，找人最是合适不过。 “正是，我于那盒内，也曾细辩人声，那些蛮夷，约有一二十人之众。”镇元子应声附和。 “那南国蛮夷与傲来国通商频繁，这附近怕不有数千之众，又不能打草惊蛇，如何找寻？”没有线索依据，纵然四海楼众遍布天下，也无疑大海捞针。 “三哥忘了？地牢中的那厮便是从那些蛮夷手中偷来得木祖，定然识得他们相貌，何不让那毛贼带路，岂不省事?”即是神偷，在下手之前必然有所打探，便于行窃，有他指认，自然好过自家胡乱查找。 “言之有理，彩珠，楼中鼠妖一族精通地遁，那石七又忠心耿耿，不妨让他找些可靠的同族与那毛贼一起，搜寻那些蛮子的下落。”敖丙大喜，遂吩咐在旁听命的贝夫人。 “木祖权且安心，有那飞贼带路，不出一日，当有答复。”对于自家下属的办事能力，敖丙自然清楚，四海楼身为龙族耳目，正是靠这些陆上妖族打探四方。 “倒是忘了，我方才从那胖子身下取下此物，其上所附天使神魂已为我所灭，观其气息纯正，木祖且看，与你是否有益？”敖渊取出得自约瑟夫体内的天使之心，交予木祖。 “好浓烈得生命气息，此物当是那天使的本命精元，我若服下，伤势当可痊愈大半。”望着那晶莹剔透的天使之心，小小的婴儿雀跃不已。 “既如此，待我助木祖一臂之力。”施展神通，将那天使之心缩成米粒大小。缓缓融于镇元子体内。 顿时，那半枯的身体由黄返绿，长出无数细芽，不一时，一颗苍翠欲滴的大树呈现在大厅之中，光华一闪，一位相貌清奇的老者，披着青色道袍，与敖渊敖丙缓缓作揖。 “无量天尊，多谢二位，助我显化人身，重返妖仙。”木祖镇元，再现人间。 “本以为此身无望，却有此造化，待我好生静养，再度突破妖神，便可召唤洞天。那些天使虽将道观摧毁，本源洞天倒是丝毫无损，我那些徒子徒孙魂魄长留洞天，不入轮回。有此依凭，我便可再造五庄观，以生生造化之力，为他们重塑身形。”一想到复观有望，镇元子满脸的仇恨也消散不少。 “主上，有急事相报。”三个时辰后，一只鼠妖遁地而出，一脸惊慌。 “我等随那飞贼四处寻访，在此处五十里外的鹿鸣县齐云客栈发现了那些南国蛮夷的部属，约一十五人，尽数身死，据客栈小二称，这些蛮夷为一黑脸大汉以浑铁棒打杀，更有人间武者，认出此人所使，应是名扬天下的疯魔棍法。” “黑脸大汉，疯魔棍法，你这厮好生油滑，凡人之中，会此棍法的还有哪个？你莫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明说。看你一身尘土，也是辛苦，去账房领些灵果，好生歇息去吧。”敖丙略一寻思，脸有喜意，喝退了那受宠若惊的鼠妖。 “弟弟，镇元老祖，线索有了。。。” “还请三太子（三哥）明示。”敖渊幽禁两千年，镇元子又长居五庄观洞天，自然对这人间之事不甚熟悉。 “疯魔太子，斗战十方。我若没猜错，那黑脸大汉，应是当朝太子：刘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