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问神
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本书,每个人的一辈子都在用尽心血去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那本,直到你临死的时候才会被摊开。 如果你是一本书,那么你会是怎么样一本书? ······ 当天晚上,王林和楚文才喝了一个烂醉,可第二天大中午楚文才醒来的时候,王林已经不见了踪影。 与王林一起不见踪影的还有张伟给自己的那个装了二十万的袋子和自己随手扔在桌子上名字是【秦森】的真的假身份证。 楚文才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你要借钱直接说啊,干嘛搞这么一出,我又不会借,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当楚文才拨打了王林的电话无果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房间的茶几上压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 楚文才走上前去拿过了这张纸,白纸的第一行整整齐齐的写了四个字【我快死了】 楚文才皱了皱眉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接着坐到了沙发上点起一只雪茄,在萦绕的烟雾当中认真的看了起来。 【我快死了。 原本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总之我快死了。 这次来一是想看看你,叙叙旧,二就是想问你借点钱,我有大用,过些日会还你的。 我知道你肯定会借给我,但是你知道我用来做什么的话又肯定不会借给我。 所以,算我偷的吧,这样对你也好。 昨天我给你说颠倒卦的时候,其实就想跟你说,我快死了,胰腺癌,没得救。所以那个算卦的算的真的挺准的,我真的偕老无法百年,福寿不过青年。 你昨天晚上问我和杨琳熙问什么分开,我没告诉你她被人下药了之后扔下我失踪了,我没告诉你当我准备去找她求婚然后一起讨回公道的时候,我被检查出了绝症。 兄弟,我原来跟你一样是不信命的,可现在我只想澄清这一点,如今我是个信徒,我的名字是王林。 可现在的我有很多的问题想不明白,有些话我想问问神。 请告诉我人活一生的意义真的就是受苦么。 我想问爱的意义是什么?男人就真的只是要占有女人的身体满足自己作为动物的兽欲么?女人真的就将充足的金钱带来的享受视为自己毕生的追求么? 为什么许下承诺的会背叛,为什么人们会沉沦于自身的欲望? 为什么每次我以爱示人结果却落得遍体鳞伤,甚至令我不禁心生憎恨。 为什么我这辈子老老实实,在公交车上会给老人让座,看见流浪汉会主动施舍,怎么就落到如此田地。 为什么我就打算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和杨琳熙生活下去,却无法遂愿。 为什么爱我的父母亲人,要因为我受到痛苦折磨! 神啊,你在听么?请你告诉我, 为什么我爱的人会受到伤害,而我因此会心生恶念。 为什么痛苦要存在?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无法长存? 神啊,你听得到么? 我的人生终点在何处?是天堂抑或地狱?昨夜我梦见自己与魔鬼同行,那感觉很糟糕,但我可以清晰的可以记得。 如果您能听得到的话,请你直视我的双眼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以痛吻我,却要我报之以歌? 为什么作恶的人儿孙满堂,家庭和睦? 神啊,请你告诉我,当他们实施罪恶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搞砸一切万劫不复时你在哪里? 神啊,你听得到么? 我无力的收拾自己的房间,看到父母发来的信息的时候,跪在地上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对我的绝望熟视无睹? 神啊,你可有听见我的哀嚎? 我本该敬畏你,可你一直不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想你也许是害怕现在的我! 正如那个在我视线当中尖叫求救的男人一般,你也看到了我手中闪闪发光的刀了吗? 我不是一个恶人,我是一个极好的人,而你不配我活着。 生活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没人能回答。 于是我疯狂的渴望死亡。神啊,死亡不像你那么怯懦,它足够的宽宏和冷漠,不会像活一样考察我的资格,不会让我不死。 它会以漫长宁静来净化每个丢尽脸的灵魂,那些作恶的,犯错的,杀人的——通通都会过去。 我爱杨琳熙,她灿烂明媚,敏感坚强,如果她此时在我身边一定会伸手拉出我,然后把手放在我信口,希望把我的心捂热。 可是她不在,于是风正从我的心脏当中吹出来。 我的心会热么,不会,如今这正是它的使命。 可怕吧,可我已经一点也不在乎了,因为我没时间等黑白分明和迟来的正义了,我要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配的上死亡,而神不配我活着。 我的名字叫王林。】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灼热感,楚文才下意识的一抖手然后丢掉了手中的雪茄。 雪茄落在地上的毛毯上,烧出了一个黑而丑陋的焦瘢。 捡起地上的雪茄,丢进酒杯当中,楚文才漠然的想起了自己的那两签。 原本模糊的记忆一瞬间清晰了起来,当初的画面呈现在了自己眼前。 太上老君灵签第五签:圣笑笑批文:梅花似雪正芳菲,江海鱼父枉劳归,夜静风寒鱼不饵,满船空载明月归。 解签:阴骘反覆多阻多碍,无法配良缘。 太上老君灵签第十二签:批文:夫妇有意两相谋,绸缪未合各成愁,万事逢秋成大吉,姻缘注定不须求。 解签:姻缘天定,时到花自开。 两个完全相反的挂签到底是什么鬼?楚文才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重新从茶几上的木盒子当中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 将烟灰缸拿到身前,楚文才用喷灯点燃了王林留下的纸张,然后凑过头去,用纸张燃烧的火焰点着了最上叼着的雪茄。 吐出一口烟雾后,楚文才将纸张调整角度,让他灼烧的更充分一些,直到再也拿不住的时候,才丢进了烟灰缸当中。 “咚咚咚。”敲门声想起,张鹏在门外说道,“楚哥,有客人来了,点名要你接待。” 楚文才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行,我洗个澡等一下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