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贼遇到贼祖宗
梁俊正寻思着,渔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这帮人。 见梁俊的打扮倒像是一个文质彬彬,面善的公子哥。 李渊笑语盈盈也不像是个恶人。 只是他俩身后的那三个汉子,身材高大,蒙着脸面,看不到表情。 三人身后背着一根烧火棍,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他刚刚说的痛快了,这个时候有些后怕,心里寻思:“天贯道的贼人这几日给他们教主庆祝生辰,不少人到湖中岛里,这帮人若是他们请来的贵客,我刚刚那般说天贯道,将我捉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渔夫越想越害怕,再看梁俊时,只觉得这个笑脸盈盈的公子哥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善。 不等梁俊再说话,渔夫蹭的一声转身跳进了湖水之中,翻了水花,消失不见了。 “哎...” 梁俊听到落水声,一愣之下,抬头观瞧。 面前只剩下一只破船,刚刚和自己对话的渔夫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李渊也十分的纳闷,万没有想到渔夫说跳水就跳水,没有任何征兆。 扎得反应过来,上前道:“老大,我下去把这老头捉上来。” 说着就要摘枪脱衣服下水。 他们这帮人是在大海里讨生活的主,水性自然不差。 这老头虽然从小生活在南阳湖里以打鱼为生,可以和扎得等人比起水中功夫还是差上一些。 扎得想要捉他,不敢说易如反掌,却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梁俊赶紧伸手将他拉住道:“许是将咱们误会成了天贯道的人,意识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这会反应过来,慌忙逃走。既然走了,咱们也别强求。” 殷信也赶紧上前拦住扎得,道:“咱们不熟悉这片水域,若是强行追赶,只怕会吃大亏。” 这边劝住了扎得,那边李渊刚想问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见湖面之上又过来几条大一些的船。 船还没到,声音就传来了。 “那老儿就往这边跑的,我瞧的真真的。” “那条破船不就是老儿的么,兄弟们,这老头子胆敢擅闯圣地,一会捉住了胆敢反抗直接杀了。” 扎得等人见来船气势汹汹,马上进入了警戒状态。 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船头上的人,只等着梁俊发话。 船到近前,船上的人也发现了梁俊,站在船头上高声问道:“岸上是什么人?” 语气十分的嚣张,敌意甚强,丝毫没有把梁俊和他身后三根冲锋枪放在眼里。 梁俊抬手示意扎得三人不要紧张,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自顾自的扇着。 李渊见船上的人穿着与众不同,与昨日里在彭城街上见到的给碧生老祖庆祝诞辰的人一样,知道这帮人多半就是刚刚渔夫口中提到的天贯道的人。 “大首领,这帮人应该就是天贯道的那帮人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还得小心应对。” 李渊见船上这群人凶神恶煞,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大刀,约有十五六人。 自己这边只有五个人,手里也没有家伙事,靠着扎得三人的烧火棍,要是发生了冲突只怕是要吃亏。 一边说一边往身后靠了靠,只等着要是情况不对,就赶紧翻身上马。 他说话的这会功夫,船已经靠了岸,就见到有人拉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李渊心里连连叫苦:“坏了,这下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再看梁俊,却发现这个大首领依旧是风轻云淡,好像丝毫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 他虽然看不到扎得等人脸上的表情,却也能够感觉到,手持烧火棍的三人身上杀意甚足,好像只等着梁俊一声令下,就把这帮人全都杀光。 他娘的,谁给的这帮傻大个的勇气? 就靠着他们手上的烧火棍? 他们就是身手再厉害,动作再快,还能够快的过弓箭? 人家一轮齐射,自己就得变成刺猬。 李渊这样想,对面的人也是同样的心思。 见到梁俊不回答自己,又见到他身后的三个大汉保持着战斗姿态,连连冷笑。 这彭城地面上还有见到他们天贯道敢放肆的人,当真是不知好歹。 “哎,那个公子哥,可见到这船上的老头没?” 对面的首领丝毫没把梁俊放在眼里,高声问道。 梁俊笑道:“这老人家是官府的逃犯么?” 那首领一愣,有些疑惑:“官府的逃犯?” 随即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 “可是江洋大盗么?” 那首领又一愣,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道:“江洋大盗?有咱们老祖在,这南阳湖里哪个江洋大盗敢来?” 梁俊将折扇一合起,道:“既然不是官府的逃犯,也不是江洋大盗,你们为何要找他一个老人家的麻烦?” “嘿,我说你这公子哥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老子们想干什么还得给你交代不成?” 那首领说着提着刀就要往梁俊奔来,还没动脚,就被一旁的人拉住。 身边的喽啰看了看梁俊等人,悄声道:“大堂主,这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又在圣地之处,莫不是老祖请来的客人?” 这大堂主一听这话,心一提,气势就弱了下来。 看着梁俊思量,身边的喽啰又道:“大堂主,老祖前日说最近有他老人家请的贵客前来,让咱们不要怠慢,这帮人若真是老祖请来的贵客,咱们若是得罪了,只怕老祖面前不好交代。” 大堂主连连点头,喽啰又道:“就算不是老祖请来的贵客,这几日前来给庆贺老祖诞辰的客人也有不少,他们要是前来庆贺的,咱们若是怠慢了,只怕传到老祖的耳里...” “嗯,说的没错,这几日里咱们教中人多眼杂,还得是小心才是。” 再三思量之后,这大堂主也不去管渔夫的去向,也放下了敌意,伸手让手下人放下了武器。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前来为咱们老祖贺寿的?” 大堂主拱手施礼,看着梁俊问道。 只是他这礼节行的十分生硬,显然之前并不是在绿林道上混过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俊见他们前倨后恭,也猜到了这头领的心路历程,示意扎得三人也放下武器。 “自然是前来给老祖贺寿来。” 梁俊既然打算要会一会这个碧生老祖,刚刚还在想怎么才能上湖心岛上。 如今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而且还主动送上话来,他岂能放过这种机会。 听到梁俊承认,这大堂主心里一阵侥幸,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喽啰。 若不是自己的心腹提醒,险些坏了大事。 他原本乃是这南阳湖上的渔夫,只因为入教入的早,因此便被老祖提拔为四大堂主之首。 教内人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私底下一些对老祖提拨他的决定还是有些微词的。 他身后这些人里,不少其他堂主的眼线。 刚刚一不小心放那个老头进了圣地,已经是犯了大错。 今日若是得罪了前来给老祖贺寿的宾客,让人拿住把柄,少不得在这上面做文章。 到时候就算老祖再信任自己,为了平复教中怨言,也得把自己这个堂主撸下来。 一想到这,大堂主的面皮马上松了下来,堆满笑容看着梁俊道:“原来是贵客到了,在下刚刚莽撞,得罪了贵客,万望公子恕罪。” “好说,好说。” 梁俊见这人给自己台阶下,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大堂主赶紧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殷信上前高声道:“我家公子姓殷,乃是莱州人士。” 他和梁俊默契无比,见梁俊没有一上来就下令突突死这帮人,知道他想接着这群人的手到湖中岛上去。 至于说梁俊为什么要上岛,他虽然不知道,却也没必要知道。 “原来是莱州的殷公子,久仰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 天贯道里的人之所以对他当大堂主不服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大堂主大字不识,乃是一个文盲。 此时他想说几句恭维梁俊的话,果然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如雷贯耳四个字还是他最近方才学来的。 大堂主果然是出不来,只能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一张脸憋的通红。 喽啰赶紧道:“大堂主,咱们请客人上船吧。” “对,对,上船,上船。” 大堂主听到喽啰的话,如负释重,赶紧招呼梁俊上船。 殷信又道:“我家公子何等人物,你们天贯道就用这种船来招待我家公子,莫不是瞧不起咱们不成?” 他跟着梁俊前世里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付这帮喽啰那是手到擒来。 话一说出口,果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马上焉了下来。 气势一弱,再看梁俊的时候,眼里就充满了畏惧之心。 大堂主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本能的向着身边的喽啰看去。 那喽啰眼珠一转,上前躬身施礼赔罪,道:“殷公子,咱们来的匆忙,招待不周,万望恕罪,大船就在湖中,只是这岸边水浅,靠不得岸,烦请公子爷委屈委屈。” “对,对,对,烦请殷公子委屈委屈,大船就在湖中不远处,靠不得岸,靠不得岸。” 大堂主见喽啰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赶紧跟着赔礼说道。 梁俊看了看那喽啰,又看了看大堂主,心里生起了警惕之心。 只不过人家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太为难。 先上了湖心岛再说。 当下带着李渊四人上了船。 他们五人并着那大堂主一艘船,大堂主亲自撑船。 一行人奔着湖心岛而去,船行了一会,果就见一艘大船在前面。 大堂主见了,冲着梁俊笑道:“殷公子,你看,大船来了。” 梁俊抬头看去,只见那船头之上站着一人,穿着打扮和大堂主一般模样,看样子也是个头领人物。 就见到船队之中一艘小船冲着大船飞奔而去,正是刚刚大堂主的喽啰。 那喽啰一马当先,上了大船,冲着梁俊等人指指点点给站在船头的人说着什么。 态度十分的恭敬。 梁俊冲着殷信是个眼神,殷信点头回应,顺手掏出了绑在大腿处的手枪来藏在袖子之中。 大堂主撑着船,靠近了大船,船上有人接应,将梁俊五人接到了大船之上。 这边梁俊等人一站稳,大堂主冲着船头那人道:“姓李的,你怎么来了?” 那姓李的首领也不回话,忽而抽出手中的刀,直接冲着他砍去。 大堂主猝不及防,被一刀看在命脉,喷血而死。 大船上的人一见也都跟着把刀拉弓,将大堂主带着的这十几个人全都杀死。 李渊眼见得这等阵势,吓的说不出话来。 那李姓首领收回刀,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冲着大堂主的尸首呸了一口。 转头看向梁俊笑道:“这位公子,远道而来,不曾相迎,莫要怪罪。” 李渊见他一言不合杀了十几人,如今又一脸冷笑的看着自己等人,心里有些怕了。 若是在陆地之上,李渊有些武功,就算打不过跑还是能跑的。 如今在湖中,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就是想跑,自己不谙水性,那也是跑不了。 也不管梁俊什么态度,赶紧赔笑道:“这位好汉,没有怪罪,没有怪罪,咱们是来给老祖贺寿的。” “咱知道你们是给老祖贺寿的,老祖知道你们远道而来,特来让我前来接迎,如今正是晌午,想必诸位还没有用饭吧。” 这人一脸笑意,全然不像是刚刚杀了人。 李渊见他这般说,有些心安,道:“未曾吃,未曾吃。” 那人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边在船上吃一些吧。” 李渊听到他要请吃饭,虽然奇怪,却彻底的安下心。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但这个时候还有自己的选择么。 赶紧道:“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那人还要说话,却听梁俊冷冷一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看着这人道:“怎么,你是想请我们吃板刀面还是要吃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