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法师和挂逼的较量
“大人,大人,敌人又,又派人来了。” 汴州城上,士卒着急忙慌的跑进了帐篷。 一个年轻的官员正在看着挂在墙上的汴州舆图,听到士卒的来报,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们又来做什么?” 官员转过身来,看向士卒,问道。 那士卒咽了咽口水,声音降了下来:“还,还是和前些日子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站在城外。”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年轻的官员皱了皱眉,挥手示意士卒退下。 那士卒看了看官员,欲言又止,官员刚要转身继续研究刚刚的问题,发现士卒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还有其他的事么?” 不等士卒回答,那官员好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可是又有灾民,因为粮食的问题发生了冲突?” 那士卒点了点头,他乃是汴州城衙门口三班六房的班头。 汴州城被围之后,全城警戒,方才成为了临时的军队统领。 对于眼前这位汴州太守做的决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比如说,城外的军队明明比汴州城的军队多,而且还都是参加了洛阳之战下来的精锐。 人家也说了,只是想要在汴州城内休整,为什么自家大人却不仅不同意,而且还当做敌人对待。 第二个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汴州城内原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为什么自家大人还要不断的收拢灾民,开仓赈粮。 最让他不明白的就是,自家大人明明是靠着家族中的关系,花钱买来的一个太守。 不仅文不成武不就,而且性子还很懦弱。 往日里虽然没有过欺男霸女这种行为,但最大的爱好就是流连于风月场所。 可谁知打半年前,在花船上喝花酒,不小心掉入河水里之后,大病一场。 病好了以后却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仅开始喜欢读书,连最爱的花酒都没再去喝过。 当初收拢汴州城附近的灾民,本就让手下人十分的诧异。 如今还能号召汴州城抵御来犯之敌。 而且还打的对面这些刚从洛阳之战下来的精兵对汴州城无可奈何。 这让士卒心里全都摸不清头脑。 之前这些本地的衙役们,对这位花钱买的太守并不怎么尊敬。 可现在却是毕恭毕敬,谁也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甚至于连这位祖祖辈辈都在汴州城内做班头的士卒,看到太守那锋利的目光就有些害怕。 只是因为现在这位太守的威望经过与城外敌军的这几个月的攻坚战下来,在城内无人能及。 “是,城南的灾民又闹事了...” 士卒统领低下头,悄声说道:“府库里的存粮,也没有多少了,最多只够半月。” 太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沉思。 “半月是撑不住的,最多也就撑十天。” 太守心事重重,走到了一旁,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两个煮鸡蛋还有一碗米粥,更是无奈。 “昨日里我去粮库清点了。” 听到这话,统领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最多还能撑十天? 见手下统领变了脸色,太守也知道现在方才到了真正的危机之秋。 拿起一个鸡蛋,走上前,面对着士卒统领,递给他道:“这些日子里,辛苦你了。” 士卒统领被强行塞了一个鸡蛋,看着煮熟的鸡蛋,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自打汴州城被封,他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一顿正儿八经的饭了。 不光是他,城内几乎所有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乡绅士族,这些日子以来的伙食全都一样。 勉强吃饱,但绝对吃不好。 节省下来的粮食,全部都被眼前这位太守聚集起来周济汴州城收拢的灾民了。 “大人面前,卑职不敢谈辛苦。” 士卒统领的眼眶微红,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家大人变了性。 虽然对汴州城前段时间无任何限制收拢周围的灾民,他至今都无法理解。 但相对于原来的那位太守,他更喜欢眼前的大人。 “行了,灾民那边,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该发粮的发粮,该治病的治病。粮食的事,我会想办法。” 太守示意他不用慌张,士卒统领嗯了一声。 “大人,朝廷那边还没有来信,送往各处的求援也都没有回复,若是,若是...”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士卒统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不想让眼前这位自己刚刚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太守最后落得个城破人亡。 他鼓足了勇气问道:“若是十日后还没有粮食,又该怎么办?” 太守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好了,若是五日之内还有人任何援军,我自有退敌之策。” 说罢安慰统领道:“去吧,让手下的兄弟们不要担心,也让他们不要和灾民发生冲突。” “是!” 士兵统领眼眶微红,他已经听出了自家大人平淡话语之中透露出的死志,只得拱手施礼,转身退去。 刚要迈步离开,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太守道:“大人,这几日李姑娘曾派人来找卑职。” “哦?她派人找你做什么?” 太守神色不变,一脸淡定的翻看着桌上的文书,全然没有统领想象中的关切。 按照统领对自家大人的了解,大人在听到李姑娘的事,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淡然啊。 之前大人可是对这位艳绝汴州的李姑娘最是上心。 为了那李姑娘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听说来汴州做太守,就是因为这位李姑娘。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李姑娘对这位追求者不仅没有任何好感,而且还有些厌烦。 自家大人上一次落水,好像就是因为这位李姑娘。 怎么醒来之后,不仅一次也没有找过李姑娘,甚至连李姑娘派人前来找自己这种事都如此的漠不关心? 心里许多不解,但是面色之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士卒统领尴尬的笑道:“回大人的话,李姑娘的丫鬟只是找卑职问一问大人最近都在忙什么,还托人送来了一小箱金子。” 太守抬起头来,看着统领皱了皱眉。 “金子?” 统领赶紧解释道:“大人,卑职谨记大人的教导,这金子不仅没有收,而且还亲自给李姑娘送回去了。” “送金子?她说为什么送金子了么?” 太守丝毫没有怀疑,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 士卒统领忙道:“回大人的话,说是李姑娘感念大人爱民之心,想要为汴州城内的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嗯。”太守凝眉点头,忽而道:“这位李姑娘倒是有心了。” 说罢,太守抬起头吩咐道:“赵统领。” 赵统领一个激灵,见太守又露出了往日里见到李姑娘时那高兴的状态,心里一惊。 刚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大人又犯了老毛病。 却听太守道:“如今虽然全城的富户都或多或少的拿出了规定的粮食,但还有许多人家中私藏着不少。若是强行夺取,只怕会引起骚乱。既然李姑娘深明大义,愿意为灾民捐献钱财,你何必要伤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呢?” 赵统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家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依着大人的意思是?” 赵统领试探的问着。 太守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皱眉思考一番,最后方才道:“这样,你马上去一趟李姑娘那里,将那箱金子取来,然后命人在城内贴出告示,再让人在大街上高声宣传,能弄出多大的动静,就弄出多大的动静。就说本官说了,等退敌之后,李姑娘的捐献的这些钱财,我汴州府双倍奉还。” 赵统领还是有些不明白,而且有些为难。 他之前倒是干过不少替这位大人给李姑娘送礼物的活,可这种要钱的事还是头一次。 “这,大人,这,这不好吧。” 考虑到自家大人对那位李姑娘的痴迷,赵统领好心的提醒道。 “我意已决,你便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便是。” 说着手在半空之中挥下,表情十分的坚定,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赵统领赶紧领命,转身出了营帐。 他这边还没出营帐,就见一个士卒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那士卒先是给他行了一礼,而后又冲着太守道:“大人,城外的敌军,让您到城门上答话。” “大人,万万不可!” 一听到这话,走了一半的赵统领又折了回来,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家大人。 经过这几个月的攻坚,赵统领对城外这帮来历不明,围城围的莫名其妙的军队有了深刻的了解。 这帮军队里有一个神射手,箭术超群,不仅可以百发百中,甚至还能隔着老远就能射到城楼之上的士卒。 太守冲着他挥手道:“你去办你的事,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见太守已经做了决定,赵统领也知道再劝也没有什么结果。 只得咬牙离开了营帐,直奔汴州城南边而来。 “去,随我前去到城楼上一观。” 太守穿好挂在一旁的甲胄,带着营帐外的亲卫走上了城楼。 到了城楼之上,往下一看,五千起兵阵列整齐,神情肃穆。 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那凝重的肃杀之气。 “果然是能够在洛阳之战中全身而退的精兵。” 太守见了连连点头,心里非但没有惧怕,反而露出欣赏与赞叹的微笑。 又见周围的士兵全都高度紧张,甚至有一个弓箭手紧张的满脸冷汗。 太守笑着宽慰道:“大家不用害怕,他们今日不是来攻城的。” “不,不是攻城?大人,大人怎么知道不是攻城的?” 一听太守这么说,虽然不明白,可周围这些已经对自家太守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士卒全都放下心来。 “天下除了山蛮人,哪里有用骑兵攻城的道理?” 太守微微一笑,周围人方才醒悟过来。 果然,今日来的军队不仅全都是骑兵,而且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 正说着,只见对面阵营之中冲出一骑,直奔城门之下。 在距离弓箭有效射程的距离,那骑兵停了下来。 “城上可是汴州张太守?” 楼下骑马之人正是刘秀。 他声音洪亮,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张太守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正是!” 张太守开口回答道。 刘秀忽而双腿一夹马腹,原本停在弓箭射程之外的马儿缓缓走到了城门下。 “大人!” 周围的士卒一激动,拉紧了弓箭,看着张太守兴奋道。 显然是询问张太守要不要射杀此人。 张太守抬手制止,道:“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他既然有胆量前来,岂有射杀的道理,都放下弓箭。” 话音一落,周围士卒全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纷纷放下了手中弓弩,想要看看这人要说什么。 刘秀穿着寻常士卒的装束,因此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人就是那莫名其妙前来打他们的军队首领。 “张太守,我家将军说了,今日得了一壶好茶,想与太守阵前品茶,不知将军可敢前来?” 刘秀抬头冲着城楼高声叫喊,引得众人十分的不满。 “大人,这是个圈套。” 众人纷纷劝道。 张太守却不为所动,太守示意众人闭嘴,冲着城下的刘秀问道:“敢问如何个阵前品茶?” 刘秀道:“我军后退五里,太守出城,在贵我两军中间,我家将军搭建好凉亭,与太守共同品茶。” 说罢也不等城楼上回答,转身拍马而走。 张太守看着刘秀的背影高声道:“让你家大人泡好茶,本官即刻就来。” 果然刘秀一回到阵营,军队就开始后撤。 紧接着,一座简易凉亭搭建了起来。 张太守开了城门,骑着马缓缓向着凉亭走去。 走到凉亭内,刘秀已经换好了常服,坐着泡茶。 见到了张太守,刘秀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坐下,朗声道:“于少保,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