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俞鹿
一个差役模样的人被扔出来,两个差役模样的人被扔出来……一群差役模样的人被扔了出来!有的手脚折断,有的胸腔凹陷,还有的已经不成人形!这又是演的哪一处啊?黑吃黑了还是咋地? 唐江生收敛声息,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有了店小二的前车之鉴,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冲进去实属不智,而且他是修士,不是赶来救场的江湖侠士,即使不进去,他也能通过释放灵识来获取情报,况且他还有自己的看家本领——黄符小人在这时便能派上大用场! 激活黄符小人的过程很顺利,为了将四面八方的情况都监视到位,唐江生一次性就动用了十张黄符小人,不过好在符纸储备相当充足,所以唐江生也不怎么心疼——透过黄符小人的视角,驿站里里外外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被他尽收眼底,漆黑幽深的雨夜也提供了相当完美的隐蔽效果,不出所料的,唐江生在驿站中看见了掌柜一行人。 可也不仅仅是掌柜一行,令唐江生感到意外的是,铁锤酒楼的陆升和疤九居然也在现场!陆升主守,保护掌柜一行,疤九主攻,挥舞着锁链铁锤站在战圈中心,仅剩的几名差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再瞧掌柜那边的伤亡,下人模样的武丁已经横七竖八地死了一地,有的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有的则是胸腹遭受劈砍,失血过多导致重伤昏迷,桌上的饭碗里插着几根发黑的银针,看来是防范的晚了。 “为官不仁!疤九,不用留活口。”陆升神色愤然,平素最恨的就是这种贪官污吏,而既然陆升都这么说了,疤九也就没有再留后手,仅存的几名差役纷纷命丧锤下,快刀利刃砍在疤九身上竟毫无作用。 “恩人!多谢恩人相救!不然咱这一家大小的性命,今日可就要被这群山贼给害了!”掌柜的感激涕零,作势欲跪,不过却被陆升眼疾手快地托住了,“敝姓俞,单名一个鹿字,敢问两位恩人……” “我叫陆升,在卫都东街的‘铁锤酒楼’做事,跟掌柜的算是同行,那是我兄弟疤九,平素也与我一起。”陆升为人豪爽,没有什么繁文缛节的约束,对俞鹿很是亲切热情,“虽然现在问可能有些晚了,不过掌柜的客栈里是不是还有两位掌厨?一位姓薛,一位姓关。” 俞鹿在陆升的搀扶下坐在板凳上大口喘气,对他而言,今晚实在是九死一生!他怎么也没想到,哪怕是在卖出客栈的当天就带着妻子和次女连夜出走,也会在半路被人截杀,而且还是在官道的驿站! “不……不瞒恩人,鄙人客栈里的确是有这么两位伙计,恩人何故问起他们来呢?那些差役,他们又为何要害我们性命呢?” 俞鹿的妻子靠在背后替他顺着气,面色苍白如纸,想来应是惊魂未定,彼时还能顾及到自己夫君,真是殊为不易——至于俞鹿的次女俞咲咲,则是一副心神恍惚、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江生的视野中,对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他并没有因为掌柜一行得救便抽身离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他打小就懂,特别是掌柜的现在身怀“仙丹”,说不得陆升跟疤九就在打什么歪主意,毕竟掌柜一行出走太急,而陆升、疤九出现的则太巧! “这个嘛,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疤九同掌柜的那两位伙计一样,之前也参与了百里府的寿宴制作,因此得到了一些赏赐——嗯……就是不知在宴会后场,即玉膳殿发生的一切,掌柜的是否清楚?” 陆升挥手将饭桌上的毒物扫在地上,随即坐在俞鹿身旁,言语之中带有明显的询问,表情却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俞鹿认真想了一想,随即回复到:“薛朝贵刚回客栈没说两句话就不在了,关臣臣也只是将东西托薛朝贵转交给我,自己却没有回到客栈,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听闻这些细枝末节后,陆升若有所思,“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两位兄弟,不过这敌人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一点……” “你含血喷人!关大哥才不会……!” “住口!怎么和两位恩人说话的?这儿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俞咲咲话未说完,俞鹿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自家闺女的脸上,用劲之狠,登时就把俞咲咲抽飞出去!只是好巧不巧刚好就磕在了桌角的棱角处,殷红的血迹顺着俞咲咲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俞鹿的妻子惊的大叫一声,飞奔过去抱起女儿,拿出丝绢按在伤口处,但不知为何,血却是越流越多,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素白的丝绢很快被染得彤红一片,吓得俞妻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我这儿有上好的金创药。” 陆升见状,也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玲珑玉致的小瓶来,作势便要上前——然而就在这时,俞鹿突然稍微往陆升前进的方向挡了挡…… “那个,恩人……小女刚刚受了惊吓……” 俞鹿面露难色,只将话只说到一半,剩下半句便不好再开口。 “啊——是我冒犯了,冒犯了。”陆升蓦地一愣,随即也是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玉瓶递给俞鹿,由俞鹿亲自给俞咲咲上药——这里面的区别就是,俞咲咲正值金钗,不方便让其他男子触碰,仅此而已。 可谁知俞咲咲却不领情,一把打开自家父亲伸过来的手,从母娘怀中挣扎着站起身,表情极其倔强,愤怒的瞪着俞鹿跟陆升二人。 “连咲咲都知道关大哥在百里府遭了委屈,没人替他做主,爹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关大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此刻想必正在家中静养……可是他们,他们却凭空污蔑关大哥,爹爹,他们才是坏人!” 童言无忌,俞咲咲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念想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却殊不知自己的一番话,顿时就将整个局面推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