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讲理的人
面对人群的反应，王猛也不生气。 “抓你们，是因为你们超过了警戒线，你们意图要冲击政府。你们过来吧！只要不进入警戒线，我就不抓你们！我很讲理的。”王猛呲着小白牙，面带笑容，很亲切地说道。还冲着人群招手。 “拉倒吧你!你骗谁呢？” “就是，我们傻啊？” “要谈，就在这里谈！” 人群那里有人回应，就是没人敢过来。 此时，李晓彤才到大门口，她看着王猛的神态，哭笑不得，心说书记大人还真是另类，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服了！ “不过来拉倒！那咱就在这说说今天这事儿。”王猛大声说道。 好在他嗓门大，否则对面的人群还真听不到。 此时有过路的行人和车辆已经驻足看起了热闹，还不少。 “你们不就是为了市委叫停了财政局和公安局建家属楼的工程，才来抗议的吗？我问你们，你们的工作哪来的？国家给的吧？你们的工资哪来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纳税钱吧？老百姓用纳税的钱给你们开支，给你们交五险一金。可纳税人得到了什么？你们没看到他们还有人没有工作，还有人住不起楼房吗？他们连养老金都交不起，你们也好意思要建家属楼？你们现在没房子住吗？你们的住房不是政府给的吗？据我所知，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已经拥有两三套房子吧？建家属楼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必须把原本单位分给你们的住房上缴。你们总不能占着两套房子吧？住一套，租一套？别跟我说你家人口多，你家人口多，他们没工作吗？他们不是财政局和公安局的职工，凭什么要房子？“王猛声音如雷，连道对面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啪啪啪啪，有路人已经鼓掌了。 滴滴滴，有司机鸣笛，赞助。都表示支持王猛。 ”我看这样吧！为了公正公平公开，我把这件事情进行全市公示，公布你们的名字和单位，让人民群众来做监督，来审核你们是否有资格获得新房，让老百姓们来定夺。要是老百姓同意，我就同意！因为这是人民的意愿。来来来，我说话算话，大家都过来登记吧？“王猛大声说道，还很热情地招手。 抗议群众傻眼！ 王猛忽然回身对武警们打了手势，这个手势只有当兵的知道。 王猛说道：“你们去搬桌子搬椅子，现场登记！” “是！“武警们心领神会，行动迅速，立即放开闹事的人，留下两个武警站岗，其余的人都撤回院里，瞬间就没影了。 此时，马路对面的聪明人，开始溜之大吉了。 “喂？别跑啊？过来登记啊？你们不是要解决问题吗？”王猛眼尖，大声喊道。 王猛话音刚落，呼啦啦，连警戒线内的人，还有马路对面的人，都开始跑了。 “喂喂，你们几个冲击政府的？怎么也跑了？你们可是犯了罪的，要被判刑的？武警？武警？快来呀？人跑了！“王猛急了，跳着脚喊道。 王猛一咋呼，人群跑得更快，比兔子还快，瞬间就都跑没影。、他们不傻，要是王猛把他们都公示，估计他们家都能被老百姓给砸了。他们有些人家里房子不止一套，就是一套的，面积可也是不小，装修豪华，上缴？他们舍得吗？ 李晓彤看着此情此景，差点笑出声来，书记大人太好玩了，不但平了事，挨揍的人也白挨揍了。 跟演戏似的就把问题解决了？ 李晓彤忽然想到一句话：恶人还得恶人磨！ 李晓彤对王猛又高看了一眼，书记大人这脑袋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情到他那里，都不是事了？ 两个站岗的武警此时也都忍着笑，偷瞄着王猛。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书记，可真有意思。 哄！ 此时，那些围观的群众哄堂大笑。 司机们把喇叭按得响亮。 “散了！散了！嘿嘿！有事找我啊！”王猛呲着小白牙，冲着大门外的广大劳苦大众挥挥手，转身走回市委大院。 这就平息了？目睹了前后经过的李晓彤对王猛佩服的不得了。 凌霄提着公鸭嗓子也跟了进来。 “把他交给公安部的人，好好审审！“王猛一指还在昏迷的公鸭嗓子，对凌霄说道。 “是！”凌霄提着人，大步离去。 王猛很公平，盖家属楼就是解决困难职工住房问题的，但是丽都市财政局和市公安局有困难职工吗？你们自己本身有房子，你还要家属楼？两套都占？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王猛实际上早就对此事进行了暗中了解，公安局和财政局的干部和职工没有没房子住的。这些人都是有背景的人，没有一个是凭本事进来的，在沙东省这个特殊的地方，他们不差钱，也不差房子，但贪心，是无法满足地。 本来，一般政府遇到群众抗议，是很头疼的事情，是很难解决的。哪哪有像王猛三言两句就这么轻松解决的？ 知道情况的干部，无不对王猛刮目相看。 这就是本事！ 不服不行！ 抗议事件被速度平息。公安局和财政局家属楼的建设工程也宣告彻底没戏！ 李晓彤回到办公室，就兴奋地赶紧向白青易做了汇报。 白青易没说什么，但她从心里却是第一次开始佩服了一个男人。 唐友安很快就得到了市委方面的消息。 唐友安直挠头，自己费劲巴拉搞起来的事情，被王猛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唐友安很不甘心。 他不甘心？王猛还不甘心呢，王猛就知道这事准是唐友安这个大坏种鼓捣的。王猛觉得是该找机会把唐友安收拾服帖了，否则，他老是背后下绊子，王猛觉得太麻烦。 但是此时，还不能收拾唐友安，毕竟证据不足。大蛇死而不僵，后患无穷。王猛要动唐友安，大少绝对不会不管。所以，在不能把唐友安打得起不来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动唐友安，以免让他提高警惕，难以下手了。 周一，中央突然空降了一名干部，就任丽都市公安局局长。 此人名叫石开泰。 石开泰四方大脸，高大威猛，一身正气。 石开泰是公安部行动科的科长，正处级干部。 公安部派下来的人，即使是红八少都没敢说什么。 红八少都不敢说什么，可想而知，丽都市公安系统已经哆嗦了。 聪明人都清楚，之所以是公安部的人，主要就是避免红八少和沙东省的干部排挤新干部。 石开泰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开始整顿丽都市公安队伍。 作为市委书记，王猛鼎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丽都市公安队伍素质和形象迅速转变。 这一天，公安部突然宣布，丽都公安特警严重违纪案，调查结束。 丽都市公安局和特警支队的出警人员关键时刻不作为的行为，被认定为严重违纪，严重渎职。 丽都市特警支队支队长被降职、警告处理。 当天出警的特警支队小队长被撤职查办，清出特警队伍。 相关特警全部被开除出特警队伍。 因为此事，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徐正凯被撤职查办。相关公安干警被清出公安队伍。 实际上，徐正凯他们都是很冤枉的，但是，他们可不敢供出是受市长唐友安指使的，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而唐友安指使了他们，害了他们，却救不了他们。所以，他们也就只能自认倒霉，肠子悔青，自己承受这处罚了。 最后悔的是徐正凯，此时，徐正凯想上吊，你说这不是自己倒霉催的，找死吗？没事你向唐友安请示个什么劲？难道市委书记不比市长大？ 公安部指使对当事人做了严肃处理，并没有深究。 实际上，王猛早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目前，他还不宜动唐友安。这些被处理的人，也算是活该倒霉，罪有应得。连市委书记都敢弃之不顾，死有余辜。 唐友安提心吊胆了好几天，见纪委没来找他谈话，就知道，还没人把他卖了，他也是长松了一口气，直擦冷汗。他也是后怕。 王猛和国家队接二连三的动作，让很多干部都察觉到了沙东省的风向已经变了。 特别是丽都市的干部，已经看出大少的红人唐友安是干不过年轻的挖坑书记的。这些干部可不敢得罪王猛，一个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王猛那是极其的恭敬热情。 唐友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此时，宏远学没听余三两那个大坏种的建议，没敢串联其他干部和企业老板去给王猛添乱，他也没敢变卖了风华木业的设备，也没敢裁员。 只是，他也确实没来办法，限期整改是铁律，等、靠、拖，是不可行的！ 周六上午，宏远学直接来到市委一号楼，面见王猛。 王猛就知道宏远学会来找自己。 王猛把宏远学让到屋里，亲自为其沏茶倒水。 宏远学有些受宠若惊。 “王书记怎么没把爱人和孩子接来住？”宏远学见王猛的家里就王猛自己老哥一个，纳闷地问道。 “我爱人在北海工作，孩子在北海上学，来不了！”王猛说道。 “司机和秘书呢？”宏远学点点头，又问道。 “给他们放假了，大礼拜还不让人家好好歇歇？本来他们就很辛苦的。”王猛笑着说道，倒上两杯茶水，又拿出香烟，递给宏远学一颗，自己吊上一颗。 宏远学接过香烟，赶紧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先给王猛点燃，然后自己点燃香烟。这才说道：“你可真是体贴下属的好领导！不过，身边总也得有个人照顾才行，还是应该配个保姆，这也不违规！” 宏远学是真服气王猛的清廉作风，都清廉到家了。 “市委给派了保姆，我没要。一个人清净！”王猛笑道，随后问道：“你来有事？” 宏远学忽然站起来，给王猛鞠了一躬，一脸歉意说道：“王书记？以前我针对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还大人大量，不计前嫌，远学羞愧难当！” “呵呵！你针对我，也是事出有因，我都清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事从今天起，就翻篇了。我这个人不是小心眼的人。我只看以后，从不看过去从前。”王猛摆摆手，说道。 王猛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意有所指。 宏远学能听不懂吗？ “谢谢书记。我这次来是为了风华木业的事情。风华木业由衷地想整改，但确实资金不足。筹钱也需要时间。三个月的期限根本就整改不完，而且，即使整改完了，也没钱再继续生产了。本来，我想卖掉一些设备和辞退一些工人，缩小规模，节约资金。但是，毕竟那样做会使得一部人工人失业。这也会给政府造成一定的负担。所以，我想请王书记给拿个主意。”宏远学看着王猛，小心翼翼地说道。 “如果厂子倒闭破产了，是不是造成失业的人群会更多？”王猛突然问道。 宏远学一愣，但还是点头说道：“那是必然！” “所以，我才下令不准破产倒闭啊？这第一，是防止有人卷钱跑路。第二，是控制失业人群的数量。风华木业并非亏损企业，盈利份额不少，至于盈利资金都到哪去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你完全可以把这笔钱要回来嘛！这笔钱作为整改资金，不够吗！”王猛看着宏远学，风淡云轻地说道。 嘶！ 宏远学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王猛。原来，王猛打的是这个主意！ “怎么？有人中饱私囊，还想不往外吐吗？他不知道这是一次破财免灾的机会吗？他不吐出来也没关系，就让他装着，到时候这些脏钱会把他炸的粉身碎骨。你没看特别巡视组和四大部委都在这坐镇吗？他们现在很闲，正想找事做呢！”王猛平静地看着宏远学说道。 宏远学一哆嗦，脸色煞白，他此时才明白，原来王猛什么都知道了。 特别巡视组和四大部委在此坐镇，表面看是来震慑的，是给王猛撑腰的，实际上，也是来拿人的，是来收拾那些只吃不拉的高官的。 宏远学冒汗了。 “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们，能不能把握机会，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可能既给你们机会，又去帮你们擦屁股。我也没那个义务！”王猛严肃地看着宏远学，说道。 宏远学明白了，王猛可以对他网开一面，但这一面是不深究，不处罚，但是，你自己造成的错误你得自己去弥补，而且是必须弥补，这是底线。整改必须整改，因为这是你造成的过错。缺钱？你找余三两要去，毕竟他是拿了干股的，要说责任，他也跑不了。他不吐？你可以举报他，向特别巡视组举报，向国家纪委举报，人家可是登门服务来了。你要是不想得罪人，那你就自己受过。 王猛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很公平，也绝对够狠。 宏远学是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市委一号楼的。 回到家里，宏远学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给余三两打去电话。 余三两可是拿了风华木业的不少好处的。 宏远学心说，不能有了好处你就上，有了危险你就跑。跑也行，把你吃的好处都吐出来，你再跑。否则，我也只能把你卖了，因为不卖了你，我就废了！ 宏远学很聪明，他不会直接和余三两明说，他是以汇报的方式向余三两汇报了他和王猛的谈话。他把自己去找王猛，也说成是王猛把他叫去谈话。 余三两也不是傻子，听完汇报，哪里还不明白宏远学的意思？但他相信，肯定是王猛主动找宏远学谈话的，因为王猛是在给他余三两提醒，是在敲打他余三两。因为余三两在省常委会上，可是没给王猛什么面子。 不过，余三两也很吃惊：“王猛知道我参与风华木业的事情？” 宏远学知道余三两在怀疑他，怀疑他供出了余三两在风华木业拿干股的事情，于是们赶紧解释道：“老领导放心。我可真的什么也没说。他不但知道了风华木业的情况，看那样子，他对丽都市的所有涉干企业似乎也都了如指掌了。” “我知道了！”余三两说完，速度就挂了电话。 宏远学放下电话，心里舒服不少，他估计，余三两不得不往外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