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曲加冕
周默得到戴宇卿支持后小跑着冲进了后台。 戴宇卿微笑着走上舞台，在舞台侧面摘下一支电子温湿计后站在了钢琴前。 几十秒后，戴宇卿一脸感慨的把温湿计高高举起，摄影师此时也及时给温湿计来了个特写。 湿度55度、温度40度！ 台下一片哗然。 难怪周默会出这么多汗，原来他是在这种环境下高强度弹了两个多小时。 华音就不能把空调开大一些吗？ 在一片哗然声中，嗓门最大的人却是雷家的人。 众所周知，钢琴是一个非常娇贵的乐器，最适合的温度是20-25度，湿度为40-70度。 40度的区域温度简直就是对钢琴的摧残，尤其是这架钢琴还是雷家老爷子的价值近千万的收山之作，雷家上下差点要把它供在恒温恒湿箱里当传家宝了，却不曾想被华音这样对待。 简直是不可忍！ “这件事我知道！”雷老爷子伸手示意小辈们都安静下来，然后低声将其中原因说出。 “这次音乐会的视频肯定会成为全世界与钢琴有关的人必须观摩的视频，也就是说我们用一架琴为代价得到了十个亿都得不到的广告效果。 为了这个，别说这架琴保养后还能恢复，就算今天毁在这里也值得！” 听到这里，雷九清的父亲，九霄集团现任总裁雷方圆有点遗憾地叹息一声。 可惜，周默的代表婉言拒绝了九霄集团代言人的邀请，否则九霄集团肯定趁势而起，彻底打倒老对头施坦威。 现场的女生突然站起，尖叫声四起打断了雷家的聊天， 周默从后台走出，演出刚开始的他一身华服，体型略显瘦弱看起来跟普通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无非高一些、身材比例更漂亮一些。 但这一刻，周默一改之前文弱形象，摇身一变化为阳光运动男，散发着令人血脉喷张的荷尔蒙气息。 此时，他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紧身v领t恤。 一根黑色皮绳，一粒闪耀着点点五彩光泽的黑色圆形吊坠服帖的靠在胸前v领中间。 吊坠的黑与皮肤的白形成了强烈对比，灯光下吊坠的五彩星光闪烁，神秘而又魅惑。 已经湿透了的紧身t恤下是明显隆起却不显臃肿的胸肌、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以及双臂上清晰如斧凿刀刻般的肌肉线条。 男友腰下是停翘的圆弧，然后就是包裹在修身长裤下修长、笔直充满力量的大长腿，行走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明的韵律，每一步都踩在心脏跳动的节奏点上面。 一号机从上到下，从下向上的特写信号传送到了观看直播的人们眼前。 “这腿老娘能玩一辈子” “爱了爱了，我要舔屏” “老子弯了！” “双手打字以示清白” “求大神p掉衣服” …… 周默并不知道网络上已经多了n多馋他身子的人，他走到钢琴前对观众致敬后拿起话筒。 “上次有幸与江老聊过创作，江老建议我多读书来弥补阅历不足的弱点……” 一直安静坐在座椅上的江山、刘彦文等老一辈们听到这里猛地坐直了身体，一个令他们不敢相信的念头蓦然出现。 难道他又有新作品了？ 改编名著是古典音乐家经常干的事情，而周默话中透出的意思是改编创作了一部糅合了练习曲各项技术的作品。 江山笑着摸了摸下巴，心中的期待感瞬间爆棚，而且他还有一丝丝的骄傲感。 瞧瞧，是我指点的！ 周默注意到坐在中间贵宾席上江山的身体语言，微微一笑，揭开了谜底。 “最近读莫扎特先生的歌剧《唐璜》有感，请欣赏歌曲改编的大幻想曲《唐璜的回忆》，我想这首曲子能回答劳伦斯先生的问题。” 周默说完，活动几下手腕后闭上眼睛开始酝酿情绪。 前世，李斯特、肖邦等上古大神的作品虽然有难度，但也绝非两极争霸。 后世的作曲家也喜欢高难度曲目，比如柴一、普二、勃二、普三、拉三、彼得鲁斯卡、伊斯拉美、水妖…… 谁更难的问题一直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但是这部朗桑一曲封神的《唐璜的回忆》始终牢牢占据大幻想曲难度第一、总难度前五的宝座。 这首曲子真心很难！ 毕竟，一部两个多小时的歌剧压缩成十五分钟左右的奏鸣曲且一个音符没减，曲谱上密密麻麻的符号令能让绝大多数演奏家绝望。 尤其是长时间音阶跑动后的八度间加三度旋律，周默第一次在空间内弹到这部分时也忍不住怒骂李斯特为变态。 所以，强如周默也必须小心对待这首曲子，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错音或漏音。 音乐厅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双眼微闭的周默。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左手震音化身幽灵，他在音乐厅内寻觅着唐璜，要拖他下地狱。 右手大跨度的琶音阴郁压抑，大量的减七和弦和半音阶运用令音乐厅的温度骤降，人们似乎感觉到幽灵的目光在身上扫过，不禁毛骨悚然。 劳伦斯不由向后靠了一下，变态的fff指尖弹奏、变态的强弱控制、变态的大跨度琶音…… 围绕着石人动机，周默右手双音连续上行模拟出原版歌剧中两把小提琴的连绵不断的音色，而左手承担长笛和单簧管的作用，以长琶音给出f大调的主和弦。 仅这个部分就输了，因为周默居然用左右手弹出了交响乐团的效果。 石像说：“这是最后时刻，悔改吧” 可是唐璜还是顽强地说：“不！” 唐璜甜言蜜语哄骗泽琳娜，唐璜勾引到了泽琳娜，他们开始了欢快地舞蹈双双走进了房间。 泽琳娜从别的门逃了出来，向大家揭发乔瓦尼的企图。 这时众人异口同声地诅咒说：“这个恶棍，你的脑袋必遭天罚！” 在欢快的音符中，阴郁的半音阶群出现，幽灵提醒人们：嘘，我都知道了，我还没有离去…… 音乐声中，劳伦斯在心中默默地记忆着演奏中的技术点。 右手大跨度琶音、八度音阶行进、八度半音阶行进、震音，哦，还有涟音复调…… 很正常的周氏风格！ 呵呵，右手小三度半音阶行进、反向半音阶、复调、十度旋律、交替音阶……咦，还有反向音阶？ 我去，连续的三音、双音跑动太小儿科了，交替八度半音阶都出来了！ 所以说周默变态嘛，正常人谁会作出这样的曲子。 连劳伦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他潜意识中已经忘记了对周默的敌意，甚至不知不觉中已经认可了周默在音乐上的才华。 周默已经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中。 他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着，表情时而凝重、时而幸福、甜蜜，虽然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以及过分夸张的表情，但动静间依然将人们拉进了他所营造的世界中。 第三部分，也就是最后最精彩的华彩乐章《香槟之歌》来了。 一段跳跃式的上行渐强，华彩在高音区率先响起，而周默的身体也跟着华彩音符开始大幅度的律动，颇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速度200 ，手指在高速摄像机镜头下出现了幻影，密集而又颗粒分明、强弱清晰的音符组成欢快、明快的旋律，在音乐厅上空翩翩起舞。 香槟之歌是presto，速度要达到180 。 很多钢琴家在演奏这部分的时候会减速，用自由速度渲染情感色彩。 资料库中有三个版本的《唐璜的回忆》是周默最为欣赏的版本，分别来自哈莫林、朗桑与瓦姐。 朗桑版的大跳是他独创的版本，瓦姐则是少见的全程没有明显减速，哈莫林如绅士般优雅，多了内敛却少了朗桑版的激情。 周默选择了大跳减速，但他的减速是先提速再减速。 完美身体加完美琴艺在身，周默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极致的炫技！ 快，再快！ 右手五指旋律就如女高音在歌唱，亲爱的，我没做错，我爱你！ 左手五指旋律中持续的、连绵的主音、辅音，就如唐璜低声歌唱。 “畅饮美酒后就狂舞作乐，街上只要看到女人就把她带进来，小步舞曲、佛利亚舞曲，或是阿勒曼舞曲，任君挑选……” 大跳、快速连续不断双音颤音、频繁被踩下的踏板制造出轰鸣的柱式和弦，强弱强弱强弱，阴沉的降e小调和欢快明亮的降b大调相互交织反复冲撞，和声越来越华丽…… 懂琴的人们此时忘记了呼吸，牙酸的同时手指尖在发烫。 根本不是人力能及的作品！ 曲终。 镜头下，周默双手高高抬起，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嘴角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无人鼓掌、无人发弹幕，似乎整个世界都随着周默最后一个音符的消散而静止。 终于，有人醒来。 劳伦斯站起，像是要觐见国王陛下的臣子般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衣服上的皱褶，高呼一声“pianoprince！（钢琴王子）”后拍响了巴掌。 此时，任何狡辩在《唐璜的回忆》面前都变得苍白，面对强者，劳伦斯最终选择了直面现实以及捧杀。 亲爱的钢琴王子，交锋才刚刚开始！ 劳伦斯的高呼声誉掌声唤醒了人们。 集体起立，欢呼并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庆祝古典音乐又一经典诞生，庆祝王子殿下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