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瞬息万变

    现在，荆州有项羽，关中有马超，西川有诸葛亮，刘备可谓是心得意满。【】

    法正刚夺下益州时，着实风光了一阵。可是他睚眦必报，与诸葛亮任人唯贤的策略相距甚远，时日久了，周边的人散了，争议多了。他感叹英雄没了用武之地，思虑再三，得出结论唯有战争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法正拜见刘备，说现在兵精粮足可以图谋天下大事了。

    刘备也正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问法正：“孝直是想占据东川？”

    “主公，西川现在国富民安，民心归附，曹cao却只让一个夏侯渊在东川镇着，此时不夺，更待何时？”

    刘备对法正的谋略是极其推崇的。在夺取西川时，就是法正做内应，刘备才会如此顺利，兵不血刃拿下成都。刘备把法正当作上天夺去他庞统后的一个补偿，所以，法正前后几句话，刘备当下拍板进军东川。

    刘备带着法正张飞赵云黄忠等大将从西川出发，号令马超从关中进发，两路夹击东川。曹魏守将夏侯渊与副将张郃虽也是勇冠三军的人物，占有东川险峻的地势，可也经不起张飞赵云黄忠魏延这一杆猛人轮番折腾，又何况还有万夫不可挡的马超从侧翼相应。夏侯渊派人飞马传信向曹cao告急。曹cao知道东川得失的重要性，率众将士倾巢来战。

    刘备在曹cao帐下谋过事，深知曹cao生气了后果挺严重，在帐里不停走动心绪不安。

    法正给刘备出主意，可以用围魏救赵的计策，让关将军带一路人马假意杀往许都劫持皇帝，曹cao不得首尾兼顾，必然要舍车保帅，到时东川之难不解自破。

    刘备觉得此计甚妙，连夜写了封信给关羽，让他假意偷袭许都，解除东川之难。关羽得信后，立即调动军马发兵北上。

    诸葛亮听说关羽北上袭击曹cao慌忙写信给刘备，一再叮嘱：关将军北上点到为止，荆州不可许久空巢。

    刘备收到信后要去找法正商量，这时关羽的信使快马而至，报关将军所向披靡，连战连捷。刘备听后，拍掌大笑，“我二弟威风不减当年。”

    法正听了捷报也很高兴，这种战果已经超出了最初的预计，得意地对刘备说：“人算不如天算，是老天要助仁德的人匡正社稷。”

    这时，一名小校进帐来报：“启禀主公，曹军率大队人马北撤，马将军与张将军一路追击，劫杀曹军将士无数。”刘备听到曹军撤了，就用拳头连击桌子，嘿嘿地笑个不停，小校后面说的是什么都全然没听。等到法正跟他说“穷寇莫追，我们要趁热打铁，夺下东川为上。”刘备这才缓过神来，原来曹cao不是撤退，还是溃败，禁不住哈哈大笑：“孝直料兵如神，一切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上天将孝直送与我，真是厚待我刘备。孝直尽管去做安排，不用迟疑。”法正称谢，去谋划如何连窝端了东川。

    几天过去了，诸葛亮没见回信，又派人给刘备送了封信，说明荆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迟则生变，当立即召回关将军。

    刘备接到信也有点担心，但又抱着侥幸心里，想着曹cao已然撤军，东川已是唾手可得。到时，我再率几路人马接应二弟，天下大势就一锤定音了。想着想着，三国的版图在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以益州和荆州为起始的版图不断向外蔓延，汉中江东淮南徐州冀州...天下一统。刘备率着文武百官迎拜皇帝。皇帝封赏群臣百官，挽起刘备的手臂，殷殷嘱托。刘备夹杂白色的须发瑟瑟抖动，泪水在眼中打转。

    法正兴冲冲跑进营帐，要告诉刘备老将黄忠刀劈夏侯渊东川即日可破的喜讯，却看到刘备身子窝在椅子里，一只手臂下垂，手中还攥着封信，眯着眼睛，满面泪痕，顿时吓了一跳。

    他从刘备手中取出信件一看，也不由惊骇：“军师做事太过谨慎，我虽不喜欢，但他思虑周密也正是我不及的。”

    刘备缓缓心神，克制住自己的恍惚状态：“怎么孝直也觉得我应该召回二弟吗？”

    “事不宜迟，主公要马上通知关将军不可恋战，立即回荆州防江东生变。”

    刘备又把自己的畅想跟法正分享了一番，法正苦笑道：“我的主公啊，你怎么还这么单纯啊，江东的孙权是您的座上客吗？”

    刘备看法正这么紧张，把美梦抛到爪哇国去了，赶紧给关羽写信。

    关羽接到信时，正挥斥方遒势如破竹，擒得于禁，斩杀庞德，水淹曹cao七军，威震华夏，襄樊指日可破，许都危在旦夕。襄樊的守军如一群无头苍蝇，乱作一团。

    关羽想着东川已是囊中之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就送哥哥一个双喜临门天下一统，岂不快哉？关羽就自作主张，继续挥鞭北上。

    后院真的起火了，而且迅速燎原。因为有人比刘备早了那么一点点摆脱纠结。这时江东鲁肃已死，吕蒙接任水军大都督之职。吕蒙与周瑜的感情极其深厚，他把周瑜的死一直记在刘备一伙人头上。关羽率兵北上的消息传到江东，吕蒙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孙权说夺回荆州的好机会来了。为荆州的事，孙权也一直对刘备恨得牙根痒痒，当下决定派吕蒙率5万之众奇袭荆州。

    诸葛瑾闻讯赶来，说是曹cao迟迟不南下，就是畏惧孙刘联盟的关系，若联盟一破，就中了曹cao的诡计了。

    孙权也犹豫了，找来吕蒙重新商议对策。吕蒙急了，“我吕蒙自幼丧父，十几岁到大都督军中，都督待我如兄如父，我吕蒙舍下这颗头来也要让大耳贼血债血偿。”

    孙权和诸葛瑾好一番言语安慰，吕蒙根本听不进去，拂袖而去。

    吕蒙回到军中留下一张字条：吕蒙为兄报仇，随从死士都是仰慕周都督的义勇之人，此行生死祸福皆属自取，与江东无关。

    吕蒙身着孝衫，招来自己的几百亲信部下，表明心意，众将士群情激愤，歃血为盟，誓死相随。

    等孙权看到吕蒙的字条时，捶胸顿足道：“就你一人当公瑾是兄长吗？吕蒙呀吕蒙，还是那个吴下阿蒙”

    孙权立即派甘宁陆逊等人率军接应吕蒙。诸葛瑾见事情无法挽回，就对陆逊说：“告诉吕蒙，主公有令，不得杀关羽。”

    关羽自打赤壁之战后，坚守荆州，也没怎么打过仗，这次奉命奇袭许都，把这几年憋的劲全用这上了。荆州与江东相安多年，关羽也没把东吴那几颗葱放在眼里，留下的人马真是不多。再加上水淹七军后，进入持久战，又从荆州抽调人手备办粮草军马，荆州的几个重镇几乎如同虚设。

    这支怒火熊烧的复仇者军团，身穿白色粗布衣衫，扮作小贩或工匠的模样，将兵器铠甲藏在船舱之中，乘坐大小不一的几十艘船只，悄无声息地进入荆州腹地。

    等到了近处，双方短兵相接，荆州守军竟以为天降神兵，不知所措，有的闻风而逃，有的主动请降。吕蒙带领着以一敌百的勇士，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占据荆州大片城池。

    关羽听闻后院起火，也吓了一跳，又不甘心中了曹cao调虎离山的诡计，想一举夺下襄樊。可惜连续数日，毫无进展。襄樊的守军知道有援兵将至，反倒士气大增。时日一久，粮草不济，军心摇动，开始有将士逃往敌营，关羽不得已下令南归，要夺回荆州。

    关羽的部队与吕蒙的复仇者军团碰了个正面。吕蒙早就杀红了眼，看着对面是关羽，不顾身上数处刀伤箭伤，与关羽战到一处。甘宁等人随后赶到，立即长枪短刀助阵吕蒙。

    这一仗直杀得盔歪甲斜，天昏地暗。

    甘宁看到吕蒙的盔甲已经残破不堪，手臂腹部几处还常有鲜红的血液在汩汩渗出，露出的白衣染着大片枣红色血污。眼看着吕蒙渐渐处于败势，甘宁捻弓搭箭，“嗖”正中关羽臂膀前些时日的旧伤。关羽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掉落下来。

    吕蒙摇枪大喊：“其他人不要插手，我今日要手刃敌人，为都督报仇血恨。”

    陆逊见吕蒙已是妖魔附体，吓得急忙大喊：“主公有令，不得杀关羽”

    吕蒙哪里管得了那些了，眼见着关羽身体一个趔趄的当，冲上前去，对着心口窝就是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可怜铮铮铁汉一代枭雄关羽就这样成了rou酱，碎在血污之中。

    哈哈哈哈，吕蒙仰天大笑，眼前漆黑，“咚”一声跌落在关羽身旁。甘宁上前，要把吕蒙扶起。吕蒙眼神散淡，眼珠左右吃力地移动，气息微弱地说：“可惜不能亲手宰了大耳贼了。”喘息了一会，又陡发精神，对天咆哮：“我要让他尝尝这种失去兄弟的痛苦哈哈哈哈......”吕蒙大笑而死。

    荆州主将已死，江东援兵又至，此战荆州大败，江东夺下荆州大片地盘。

    孙权听闻吕蒙战死，埋头痛哭，以国丧的礼节安葬吕蒙。

    诸葛瑾劝说孙权节哀，说吕蒙杀了关羽，刘备是定要报复的，要及早应对。孙权看都没看诸葛瑾，对他摆摆手，眼目紧闭，泪如泉涌。

    刘备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屁股和关中王的椅子还没混熟呢，“谋主”法正死了，刘备放声痛哭。刘备还没有走出痛失“法正”的痛苦，就接到了关羽的噩耗，一瞬间血色顿失，僵化了一样昏厥过去，面目恐怖得让信使差点魂飞天外。

    刘备的身体稍有好转，就整顿全境兵马要与江东决一死战。

    诸葛亮听闻荆州大部分已被江东夺去，半晌无语，派人给刘备送一封加急信，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信送出去了，诸葛亮还是坐卧不宁，又找来李严董允等人，将西川的事宜交付清楚，叫上赵云直奔东川面见刘备。张飞接到关羽战亡的消息悲痛万分，身穿丧服奔赴刘备。二人商议，率兵两路进攻江东，定要江东血流成河，三年寸草不生。老将黄忠不顾年老体衰，再度请战，要报达当年关羽的情义。

    诸葛亮赶到时，看到军帐中一片素白旗帜，刘备和张飞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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