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不平静的夜
上辈子,他就是她的暖炉。只要他在宫里,每月的初一、十五,总会来坤元宫里陪她睡觉,那两天她的被窝格外暖和。 萧长綦很是震惊,“你说什么?” “……不愿意就算了。”叶清晏小脸一沉,又要合上被子。 但某个男人,动作更快的拦住了,然后进了被子里,大手一捞,把她捞进了自己炽热的怀中。 “我……我很抱歉!弄伤你了。” 叶清晏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在他脸色越来越落寞时,才叹道:“罢了,也没什么,你解开了药性就好。” 不就是身体疼两天吗,前世她疼了一辈子,不也就那样。 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暖手,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回忆百转千回,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睡吧。”叶清晏说完这两个字,真就睡过去了,她实在是精疲力竭,需要深度休眠来恢复。 但某个男人根本就不困,睁着一双幽深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着她,仿佛确认她确实是在他的怀里,而不是……梦里! 任然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斜倚着门框站住,听着叶清晏房间里,她沉沉而均匀的呼吸声,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抬头看看已经西垂的月亮,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然而这一夜,尚未结束…… 离华仅着一条裤子,被吊在了房梁上,身上被鞭打的一道道血痕。 “到底订不订婚?”一个和离华有三分相似,但极为严肃刻薄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皮鞭,扬手一甩,又一道血痕出现在了离华劲瘦的腰肌上。 他就是离华的父亲离绝。 离华咬牙坚持,“不,我拒绝和万家订婚。” “我听小梦说了,是那个你带来的丑女人吗?”离绝阴冷的笑了一声,“如果你不和万家订婚,我就把她碎尸万段喂鲨!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你!”离华的俊脸上全是惊恐。 ‘啪——’又一鞭子落在了离华的身上,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 叶清晏趴在被窝里,暖融融的一动也不想动。 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土不拉几的镯子,小指上也多了一枚金玉戒指。 忽然想起白枭曾经说过,她有一个收纳镯,还有一个保命的命劫戒指。 难道就是这两个东西吗? 萧长綦推门进来,他脸上此刻也易了容,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但是身形没有变化,叶清晏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的。 “我买了你可能想吃的肉包子,还有羊肚鸭血汤,鸽子蛋。味道没有宫里的好,凑合着吃一口吧。” “嗯。”叶清晏看看他的眼睛,经常易容的人最是清楚,易容难易眼,他的眼睛依然是他的,仿佛一片墨潭深渊。 洗漱过后,叶清晏坐在软乎些的床上,没有坐凳子,暂时也坐不下去。实在是昨夜在寒潭被萧长綦折腾的元气大伤。 吃着肉包子,叶清晏看着帮她剥鸽子蛋的萧长綦。 “我失忆了。” “我知道。” “那我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什么吗?” “都知道。” 叶清晏意外,“给我讲讲这几年都发生过什么吧。本来要问师父的,但是他总是神出鬼没,问他话,也是东拉西扯的。” 萧长綦就六个字,“你是朕的皇后!” “啊?”叶清晏吃包子的动作停下,“不是雪贵妃吗?” “雪贵妃?”萧长綦看她,“哪儿来的雪贵妃?” “没有雪贵妃吗?” “没有,只有一个雪妃。” “雪妃就是雪贵妃啊,再升一品就是了。” “她升不上去。” “为什么?” 萧长綦看着她,“朕如果把后宫散了,你就会回去了吗?” “为什么要散了?”叶清晏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一个没有后宫的皇帝……等一下,你说我是皇后?现在吗?” “对。”萧长綦把一枚鸽子蛋喂给她,“一直都是。” “……”叶清晏把鸽子蛋吐出来,“我不喜欢吃这个。”塞到他嘴里。 萧长綦愣了下,然后吃下了粘满了她口水的鸽子蛋…… “如果我是皇后,那我现在应该在宫里啊?”她了解自己,如果真的成了他的皇后,不会丢下皇后的责任逃之夭夭的。 萧长綦道:“嗯,你本来是在宫里的。” “师父说,我被施了封魂术,但我醒来时是在一艘货船的底舱,要卖给一个歌舞妓馆当女……呃,你冷静!” 萧长綦浑身冒出遏制不住的杀气,“朕会给你报仇的,给朕一些时间。” 叶清晏把吃了一半的肉包子递给他吃,“嗯,我相信你。不过我现在没有记忆怎么办?” 萧长綦接过,“我会告诉你的。你所有事,我都知道。” …… 萧长綦怎么告诉叶清晏她的记忆的先不说,但能肯定,绝对是被某人刻意篡改过的。 而一国之君和顶梁柱臣都不在的朝廷,就有点儿不那么安稳了。 一些本来隐匿起来的叛贼逆党,又开始冒出了头。 西狄,羌山脚下的山村—— 一个两进的宅子里,有一个相貌娇艳但娥眉间透着一股隐晦媚气的女人,她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锦绣披风,手里拿着一个绣球在逗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这个女人便是废太子萧荣的侧妃孙媚儿,而那个小男孩则是孙媚儿所出的儿子,废太子唯一留下来的儿子萧成慎。 萧成慎的反应有些迟钝,绣球都到手边了,也不知道接。等球滚远了,才将将反应过来一般,跑去捡球。 “蠢货!”孙媚儿喝斥道。 萧成慎听到她的喝斥声,吓得一个哆嗦,惊恐的哭了。 一个嬷嬷忙从廊下跑过来,“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忙抱着萧成慎退下了。 一名穿着布衣短打的男人过来,向孙媚儿道:“西狄王的使臣郝连铎郡王已经来了,夫人要现在见一见吗?” “好生招待,我换换衣服就过去。” 赫连铎站在厅堂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笔力强劲,但隐隐的透出一抹抑郁,仿佛有什么不得志,不甘心,了然字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