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满
床榻上,武秀宁身穿一件大红色寝衣坐在床榻,原本如白玉般晶莹剔透的皮肤显得越发的白皙了。只见她寝裤卷到了膝盖处,膝盖上那一片青紫显得尤为显眼。 胤禛瞧着她苍白的面容,微蹙的眉心,十分心疼。往日的武秀宁娇俏绝美,现在瞧着蔫蔫的,没了精神气,心里对于密嫔等人也越发地不满。 往前几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绿芜站起身来跪在一旁道:“奴婢给主子爷请安。” 武秀宁见状正要起身,胤禛连忙跨着大步走上前,一把将人抱住,说道:“你腿上受伤了,就别行礼了。” “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武秀宁看着自己腿上的伤,伸手想裤腿放下来,却让胤禛给拦住了,武秀宁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原本就没打算告诉胤禛这件事,毕竟女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男人就变得复杂,反而亦然,更别说密嫔背后还站着一个康熙。 “爷若是不回来,你就准备把这事瞒下来吗?”胤禛抿着唇,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怒气。 “爷,这事说起都怪婢妾的性子太急,当着密嫔娘娘的面为难钮钴禄氏,这才惹怒了她,受点教训其实也是应该。”武秀宁垂着眼睑,轻声说道。 胤禛喜欢武秀宁的善解人意,却不喜欢她的委曲求全。 也许有的时候他会因为自己而让她受委屈,但这并不表示是个人都能让她受委屈,密嫔不行,钮钴禄氏更不行。 “你是什么性子爷一清二楚,密嫔这是心大了,以为有皇阿玛的愧疚就可以再进一步,可在爷看来,她已经走到顶了。”胤禛握着武秀宁的手,大掌把玩着她的柔荑,语气讥诮地道。 作为儿子,胤禛很少关注康熙这个父亲的后宫,一般只要后宫的人不牵扯到夺嫡和他身上来,他基本是不会往里头伸手的,可惜有些人总喜欢试探他的底线。 武秀宁抿着唇,并不言语,他知道胤禛说的出便做得到,上一世密嫔凭着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的关系被胤禛封为密妃,还安然到老,这一世她怕是要在这个嫔位上待一辈子,至于能不能安然到老就看她够不够本分,不然就算她的两个儿子再聪明,怕是也保不住她,毕竟这宫里的女人,是生是死其实都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很不巧,胤禛就是下一任皇帝,所以不管密嫔为什么针对她,都是得不偿失之举。 “怎么了?”胤禛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腿疼,不由地伸手卷起她裤管,可能是没有做过这种事的关系,裤管没卷起来,反而碰到了武秀宁受伤的地方,引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眉心微蹙,面上下意识地露出几分痛苦来。 他连忙松手,整个人手无足措的,颇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样,要不要爷让太医过来看的?” 武秀宁看着蹲在一旁的胤禛,此时的他面带愧疚,眼露怜惜,不由闷声闷气地道:“不用了,这不过是点小伤,等会儿让绿芜拿药酒帮着婢妾揉揉就行了。” “嗯。”胤禛眼睛一热,刚才还疼的直抽气,现在说只有一点疼,不由怜惜地道:“既然要揉,不如让爷帮你揉,爷手劲大,揉得快,你也少受一点罪。” 武秀宁面色微怔,正想开口,就见胤禛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裤管,动作又轻又慢,那好似怕碰疼她的举动让武秀宁眼眶一热。 红色的寝衣慢慢卷到了膝盖上,线条纤细精致的小腿和差不多只有胤禛巴裳大的玉足,让胤禛的眼睛下意识地落在上面,只是目光落在她黑青色的膝盖处,他原本皱起的眉头不由地皱得更紧了,“等一下会有点疼,忍着点。” 武秀宁轻应一声,等到胤禛的双手倒好药由覆上她的左膝时,突如其来的疼痛惹得她的闷哼一声,白净的额头上很快便浮起一层薄汗,贝齿紧咬着红唇,这才将喉咙里溢出的哽咽声给咽了下去。 从左膝到右膝,一瓶药油用了小半瓶,即便屋里放着冰盆,胤禛和武秀宁的的额头和后背也早早地溢出一层汗水来。 胤禛看着武秀宁脸上的汗水,伸手为她整理一下衣服,这才唤人送热水进来梳洗。 等到两人洗漱换上干净的衣物,已经到了晚膳时分,胤禛吩咐苏培盛备膳后,问了一下弘昱的情况,得知他跟老九老十玩得高兴,倒也没再问。 作为对手,胤禛和胤禩等人之间肯定是有摩擦的,即便他的身前一直站着一个太子,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矛盾,不过因着有太子在前,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还没有到不可调合的地步,且他们之间也有着共同的底线——朝堂之上的矛盾不牵扯家人,特别是孩子,不然真闹到康熙那里,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只是眼下这夺嫡之争越发地激烈了,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兄弟情谊在越来越频繁的争斗中渐渐变得支离破碎,胤禛即便站在太子身后也免不了被波及。 之前胤禩对他百般拉拢,而现在似乎是放弃了这个决定,好几次都想借机拉他下水,倒是老九和老十的态度有些奇怪。 若说老八老九老十中谁和他的矛盾最深,表面看着是冲动的老十,实际上是老九,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是从儿时开始的,争锋相对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兄弟之间虽然没有和好如初,却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见面就没有好脸色。 他愿意让弘昱同老九老十相处,却不表示他们之间的矛盾会消失,毕竟他对大位有野心,那么他们之间便避免不了会有一战,是胜是败,就看各自手段了。 折腾了大半天,胤禛更加疲惫了,想陪武秀宁出去走走的心思也淡了,用过晚膳后,两人虽然没有急着睡,却也没出去,只是一起下了几盘棋,然后便早早地歇下了,而此时罚了武秀宁的密嫔和动了小心思的钮钴禄氏却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胤禛去伴驾的时候,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某些心虚的人就是能感到所谓的风雨欲来,特别是钮钴禄氏,准备了一大堆话,就是想趁机向胤禛表现自己的无辜,谁知做了这么多,不仅武秀宁没闹,就连爷也没有动静。 冬雪跟了乌拉那拉氏那么多年,对于胤禛这个主子爷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虽然仅限表面,但多少还算有点见识,便道:“主子,这事有些不对劲。” 武庶福晋吃亏受罚,虽说时间不长,可对于养尊处优的主子们来说,身体上的疼痛哪里比得过自己的脸面,冬雪就奇怪,这武庶福晋当众被罚,吃了这么大的亏,丢了这么大的脸,居然没有找主子爷告状,这不对啊! 为了防止她们太过松懈中了对方的算计,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本以为主子会不当一回事,却想主子竟然满脸的赞同。 “你说的不错,这武庶福晋向来不是省油的灯,她若真是这打不还手的软性子,这出巡的事哪里还有她的份。”钮钴禄氏承认自己捡了漏,但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唯有这武庶福晋,凭着一张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嫉妒。 贝齿轻咬舌尖,舌头上传来的痛意让钮钴禄氏咽下了接下来的抱怨,言多必失,即便是在自己的丫鬟面前,钮钴禄氏也保留三分。 “那主子要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冬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等什么,不是说好要去密嫔娘娘那吗?”钮钴禄氏站起身,单手搭着冬雪的胳膊,冷笑地举步往外走,真正罚武秀宁的是密嫔,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武秀宁真要找麻烦,第一个也不会是她。 武秀宁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再次起程还是如此,密嫔这才放下心来,她心里认定武秀宁是慑于她嫔妃的身份,不敢惹事,选择了息事宁人,可很快她就发现事情变得有些不对了。 打从出巡开始,皇上虽然少有召她侍寝,但伴驾的次数一次都不少,可自打从行宫出发,皇上好像再也没有召她伴驾,这样的变化换作在宫里,她倒不觉得意外,毕竟那么多妃嫔,真要一人一天,排到一年都不一定到她,可是出巡却不一样,伴驾的嫔妃就那么几个,就算是为了体面,她也能分上几次,现在一次都没有,岂不是表明皇上对她不满。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四贝勒对武秀宁的宠爱,要知道一个庶福晋,真算不上什么人物,就好似后宫的答应,有万岁爷宠着,那才是个主子,没万岁爷宠着,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奴才,偏偏她就是低估了武秀宁,又高估了自己。 想到那些随驾的新人,一个比一个水灵,万岁爷如今召得最多的就是她们,密嫔只要一想到这些人背地里在嘲笑自己,就再也坐不住了,忙让人将两个儿子给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