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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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色变化很明显,刚出门时,天边还有一抹金色夕阳的残影,可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整点时间,路灯也倏然变亮, 站在暖黄灯光下,许幸抬眼看着康沉,耳边还在听电话,康沉抿唇,也静静垂眸看她。 她没有刻意调外放,但康沉也能依稀听到电话那头方萝的声音。 “当初我让你帮忙去给程宇刚递本子,是许悦然的主意。她知道我讨厌你,而我也确实……被她说动了。 “其实我质疑过她的动机,但她没有告诉我她这么做的具体原因,只说她需要一个你的把柄,让你不要往外乱说话。 “她还说这件事牵扯不到我身上,让我放心。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她的什么秘密,她想用这件事和你作交换,让你闭嘴。 “当时见你真的去找程宇刚,我心里很害怕……我…我想,只是让你去给程宇刚递本子,不一定会真的发生什么事,越想,我就越后悔。 “你到宾馆的时候,我给你打了电话,让你快点回来,还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有老师告诉我程宇刚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当时已经进房间了。 “你说很快就回来,可我再听到你的消息……就是你车祸,进了医院。我觉得很不对劲,打电话质问许悦然,问车祸是不是她安排的,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摆着是心急没有撞死你。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又气又怕,因为我是真的…完全没有想过,她竟然会那么狠毒,还留了后招,打算直接撞死你。” 方萝凄凄地笑了声,摸摸索索摸到一盒烟,嘴里咬一根细长的女士薄荷味烟,打火机滑了好几下才将将点燃。 她没有抽过烟,猛地一吸,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许幸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灯光映照下的唇色愈来愈淡,眼睫垂着,眼里水光几不可见。 康沉沉默着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许幸的身材一向都是偏瘦削的,抱在怀里,康沉才感受到她身体的颤动到底有多么明显。 停顿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响起电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提示音,方萝才继续开口。 “那时候你在医院,我不知道许悦然是不是会对你做什么,因为她和她妈妈第一时间以你亲人的名义赶到了现场,我想……她应该还是会想要你的命吧,我当时就…很想直接去找老郑……或者是学校里什么领导。 “但是我怕,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一旦我说了,这会毁掉我的一辈子,而且许悦然能对你那么心狠手辣,那对我应该也不会手软吧。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你竟然失忆了,得到一手消息,许悦然就改了计划,让程宇刚控告你故意伤人。她妈妈那时候,好像就跟了一个很有势力的男人,反正你的案子走得特别快。 “这就是你入狱的全部经过,和你猜测的,其实差不太多,我不知道你当时手里有许悦然什么把柄,让她存了心非要弄死你,但是你被抓之后,许悦然第一时间就来寝室,把你的东西全部弄走了。 “如果你想对付许悦然,其实可以从当年肇事逃逸撞伤你的那辆车入手,那件事最后是以套牌车没有找到匹配车辆不了了之的。” 说完这些,方萝沉默下来。细长的一根烟,她没有再抽,只是静静看着它燃到最后。 “许幸,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原谅我,你不会原谅,我也不用你原谅。只是我想起在雍大的时候,你帮我做过的那些……甚至因为我妈妈生病,你还很傻的愿意给许悦然代笔帮我筹钱,现在想起来,可能真的是我错了。” 久未出声的许幸突然一顿,“我帮许悦然代笔…了吗?” “没有。”方萝声音里有种寂寥的平静,“因为钱还没筹到,我妈妈就突然发病,走了。” “许幸……” 方萝抬头,看向窗外帝都华灯初上的夜色,还想最后再说点什么,就发现手机电量已经耗尽。 算了。 有些话到现在,其实也根本没有必要。 她将手机随意地扔在茶几上,起身离开,关上那张门之前,她在心底默念了一声: 对不起。 *** 方萝自杀的消息是在两天后才传到许幸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许幸眼前花了一下,好像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带来这个消息的李缘君自己也很震惊。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碎碎念,“竟然就这么自杀了,不至于吧……他们丝想的老板又不是黑社会,又不会杀了她,跳楼欸,多可怕。” 许幸没接话,只紧抿着唇。 她依稀记得,康沉说过,在盛城自然博物馆里有一个人口表,电子显示屏会显示世界上的总人口数量,出生人口数量以及死亡人口数量。 数据来源于某外网,统计全世界联网地区生死的实时数据,每一秒都在跳动。 世界上纷纷扰扰,左不过生与死。 从几十层的高楼跳下去,在很多年前是凝结成报纸上的一个小豆腐块儿,而现在,不过是手机本地新闻里略微一提的书面化用语,不过是显示屏上数字的一次跳动。 得知方萝自杀的那种心情,许幸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也没有觉得罪有应得。 好像就是……生命中曾经存在过的一个人,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在目睹一些人的离开。 小的时候是妈妈,大一点的时候是舅妈,再大一点的时候,又是舅舅。 生命是很轻又很重的东西,她没有办法漠视一条曾经与自己有关的生命的终结,坐在沙发里消化这件事,心里不由自主地拧得慌。 …… 李缘君是和白泽一起来的。 两人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一说男女朋友,李缘君就连连否认。 可一同回星城的这几日,她和白泽又住在了同一家酒店,虽然没住一间房,但同进同出,关系亲密,就连微博的互动都多了很多。 吃饭的时候,许幸还有点没缓过来,面色不是很好看。 见到白泽,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白泽笑嘻嘻没脸没皮地喊嫂子,许幸只安静地看他一眼,把他看得浑身发毛。 康沉去拿酒的间歇,他也跟着去,然后附在康沉耳边说:“你女人现在可真是深得你真传啊,之前不是挺活泼正常的一姑娘么,现在那小眼神飞过来,吓死个人。” 康沉没说话,推了推眼镜,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酒拿回来,白泽殷勤地给几人都倒上红酒,正想来个碰杯,许幸就完全无视他,冷冷地给李缘君夹了一筷子排骨,并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天天住酒店?” 李缘君还沉浸在“这家酒店外卖菜色可真好”的感叹之中,忽地被cue到,她一脸茫然,“啊?” 许幸:“你都多久没开文了,成天买这买那,去这去那,再多钱也得让你给败光。对了,阿姨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雍城,你都二十六七的人了,男朋友也吹了,天天不务正业,我看不如就听阿姨的,回雍城相相亲好了。” 李缘君:“?” 白泽:“???” 许幸面不改色,垂着眼谁都没看,一边给李缘君夹菜,一边给康沉夹菜,还不忘继续叨叨叨。 “就你家楼上那个黄老师的儿子回国了,阿姨说他是斯坦福毕业的,现在混得特别好,黄老师又一直很喜欢你,准备等这次过年回家,就介绍给你认识。 “听说人家个子高,长相也端正,收入也高,在帝都还买了房子,爸妈都是老师,素质也高,阿姨特别满意,让我催你有空回雍城看看。” 李缘君一脸问号。 心里还在琢磨,哪个黄老师……? 黄老师什么时候住在她妈家楼上了,这不是她爸妈没离婚的时候楼上才住了一个黄老师吗?而且那个黄老师的儿子,难道不是比她小很多? 听许幸一本正经逼逼叨叨,白泽忍不住开口道:“我和康总一个学校毕业的,在帝都也有房,三套,我在美国和东京都还有房,我妈妈也是老师,教授,t大的教授,还是盛城作协的副主席呢。” 许幸:“……” 康沉:“……” 李缘君:“……” 一片死寂之中,李缘君平日里雷打不动的一张脸也渐渐攀上粉色,她用三寸小高跟踩了白泽一脚,垂着头小声警告,“闭嘴吧你!” 白泽还委屈上了,“你踩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吹自己条件好了,那我也不差啊,不信你问你初一大神,我难道说假话了?” 许幸正在给康沉舀汤,手上瓷勺忽地一顿,康沉也下意识跟着顿了顿。 沉吟片刻,康沉开口道:“他说的是真的。” 许幸&李缘君:“……” *** 白泽和李缘君上午到绿岛,一直到晚上才双双离开。 许幸站在门口目送,车影消失后,她转身准备回屋,不妨手机忽而呜呜震动。 来电显示是钟磊,有备注。 许幸怔了两秒才想起这人是谁。 “你好,许小姐。” “钟制片?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钟磊也不废话,打过招呼后便直接道明来意,“是这样的许小姐,你那一篇《小鹿衔枝》已经做过评估了,我和方圆影视那边都觉得还ok,如果你有编剧功底,我们想在购买原版权的同时聘请原作者,也就是你担任编剧。” 许幸愣了愣。 钟磊继续,“方圆报价一百五十万,影视四项一起打包,不算太高,但算是目前市场的正常价位,你觉得怎么样?编剧费用会另算的。” 许幸:“一……一百五十万吗?” 她有点懵,“可以的…可以的。” 钟磊:“ok,那合同相关我们会再跟你版权代理的网站交接,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许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仿佛接了一个假电话。 一百五十万吗?虽然和康沉的天价版权相比,还抵不过他的一个尾数,但两人那级别差多远哪!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康沉煮好一杯咖啡都没见许幸进来,拉开门,就见许幸转身,失魂落魄地对着自家大门。 他下意识以为许幸是因为听到方萝自杀的消息,心里不舒服,又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到底要怎么安慰。 可许幸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我可能…可以包养你了。” 康沉:“?” *** 晚上躺在床上,许幸一直在和康沉逼逼叨叨幻想自己挣了一百五十万应该怎么花,康沉耐心甚好,可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只好使用“武力镇压了她一会儿。 运动结束过后洗完澡,许幸还是睡不着,只觉得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奇幻。 有时候感觉一觉醒来,好像她就会变成那个一无所有仍然在啃紫菜饭团的大龄贫穷少女,可身边的人体温这么真实,也这么让她留恋。 入睡之前,手机又响了一声,有短信进来。 她紧张兮兮地,以为是钟磊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拿起来一看,却是等了好几天的许悦然终于按捺不住,发来短信询问。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没时间陪你耗。” 终于耐不住了。 许幸简短地回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