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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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幽幽度过几日,唐灼灼虽然每日里喝药还是眼看着瘦了,每每站在船头吹风的时候,像是要被风吹走一样,看得人揪心。 眼看着再过三日就到西江了,偏偏唐灼灼又开始吐,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的样儿,在霍裘第三次见到她吐的时候,直接下了命令。 从前面一个码头下船,走陆路。唐灼灼怎么劝也劝不住,生怕再耽搁行程,每日里喝药时无比的自觉。 好在换了马车后,她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不再像没个底一样的悬起难受得慌。 霍裘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最后一夜,西江眼看近在咫尺,唐灼灼撩了车帘伸出半个脑袋去看天上的星河,漂亮的水眸里似乎也流转着星光。 霍裘大刀阔斧坐在软垫上,丢了手头上的奏疏揉了揉眉心,唐灼灼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问:“殿下为何事烦心?”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布着盈盈的笑意,天真烂漫的模样突然就抚平了他心底的烦躁。 “孤不过才到柳县,西江郡守就已得了消息,称已修缮好别院,等孤大驾。” 他冷声道,语气中微有嘲讽之意。 唐灼灼先是迷茫片刻,在触及他冰寒的剑眸时猛然醒悟。他们虽然是低调出行,扮成富家公子出游,但消息却是早早的走漏出去了的,西江郡守能知晓也不奇怪。 可霍裘是来整治官员调查情况的,西江百姓如今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个时候身为西江的郡守,不仅不安抚百姓,反而大动劳力兴建别院,难怪惹得霍裘生怒,也是个没脑子的。 唐灼灼却不好说什么,只微微偏头道:“殿下和柳先生皆是谋术无双,定能处理好这堆烂摊子的。” 霍裘神色微微一动,愈发的幽深莫测起来。 自小养在深闺的世家贵女,从未出过京都,不过是听他一言半语,都能知晓西江是个烂摊子。 是该说她太过聪慧一点即通,还是她身上隐藏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唐灼灼就是无心一说,见他阖了眸子不再出声,接着轻声问:“殿下,那咱们是要住在郡守府?” 霍裘眼皮一掀,勾唇道:“当然不,来之前孤就命人买下了两座宅子,届时就把你安置在那里。” 唐灼灼皱眉,仰了小脸凑在他眼前,娇声娇气地问:“殿下不同我住在一处?” 霍裘缓缓睁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大半个身子靠过来的娇小人儿,长臂一伸,就将她搂到怀中。 “娇娇想和孤住在一处?” 他声音醇厚略带沙哑,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的魅惑人心,还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诱哄之意,唐灼灼眨了眨眼,险些沉溺在那双如幽潭的眸子里。 “自然是要一处的,殿下前边儿才说西江乱地,土匪贼兵出没,将妾一人丢在宅子里,殿下也放心?” 霍裘默然,而后伸手抚了抚她乌黑柔顺的发,上面怡然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片刻后胸膛震动几下,沉沉发笑:“就你会胡搅蛮缠。” 话随时这样说,言语间却满是溺宠。 西江再乱能乱到她这个太子妃的住处去不成?到时里里外外肯定是要守个水泄不通的。两人心知肚明,不过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一个心甘情愿惯着罢了。 唐灼灼听得耳根子一热,偏偏面上不以为然,缓缓退出了男人的怀抱,抚着晶莹的指甲眼里媚色流转,道:“罢了,殿下忙人事多,妾这些天带着丫鬟自个儿逛逛也是极好的。” 霍裘眼里笑意更浓。 真是个小活宝。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真正到了西江,唐灼灼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他们才进西江十里有余,两岸都是陡峭的山崖,奇山耸立怪石嶙峋,无数条小溪交叉纵横清澈见底,唐灼灼却没心思为这等奇景而惊叹。 他们的马车被前面的土匪堵住了! 张德胜和安夏哪里见过土匪集结在一起的阵势?都吓得面色发白,竭力镇定挡在他们的马车前头。 那帮土匪倒也识货,不去管后面载着柳韩江一家人的马车,全部堵在了唐灼灼他们前面,一个个目露凶光,一时之间倒也没轻举妄动,显得有些训练有素。 安夏清了清嗓子,看着最前面的土匪头儿道:“各位,我家主子前往西边寻亲,图经贵地,无意打扰,还望各位给条去道。” 说罢,全安得了李德胜眼神,拿了几颗金元宝送到为首的那土匪的手里。 那土匪头子脸上一条疤从额上蜿蜒到嘴角,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远处看又像是被削去了半边脸一样,戾气逼人。 此刻他咬了咬手里的金元宝,大笑了几声将它们丢给身后的兄弟,声音如闷雷阵阵,道:“倒是没想到,还是个出手阔绰的!” “兄弟们,咱们弟兄算是走运了!” 马车里,唐灼灼俏脸寸寸冷了下来,但她到底也没见过这阵仗,抓着裙边的手有些微的抖,身边的男人却仍是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甚至连眼皮都没掀过。 “殿下。”她偏头抽走了他手中的书籍,声音又轻又低,黛眉微皱:“等会是要打起来吗?” 他身边数不清的暗卫白天夜里轮流守着,唐灼灼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可如今不同,他们为了避开西江幕后人的监探,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山沟过路,若是发生冲突,霍裘定会暴露。 霍裘剑眉深浓,微一颔首,听着外面张狂至极的笑声,神情不耐,食指一动就欲发令,却被唐灼灼顺势握住了手指。 “殿下,由妾出面去说说吧,这些土匪爱财,咱们给些就是,等过了这里,他们怎么死得悄无声息谁也不会关心。” 霍裘抬眸,想也不想就道:“不行。” “若是试过不行,那殿下再动手也不迟啊,可好?”她声音娇糯,轻轻扯了他深黑色的袖袍。 霍裘目光凝在她脸上一瞬,片刻后才道:“一炷香的时间。” 唐灼灼闻言理了理衣袖,莞尔一笑。 外头土匪头子才笑完,就见到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挑开,而安夏也是一惊,急忙去扶她出来。 等唐灼灼下了马车,那些土匪顿时觉得呼吸一滞,美人一身娇嫩的罗裙,乌发雪肤纤腰一握,更遑论笑起来眼里流转的那股子媚色,简直把能把人魂都勾出去。 唐灼灼只看了那些土匪一眼就垂下了眸子,轻声曼语道:“各位好汉,可否借路一用?” 那土匪头子微一愣神,反应过来后神色凝重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唐灼灼一身,绷着脸没有说话。 他身后一个光头壮汉看得直冒贼光,怂恿着土匪头子,道:“大哥,咱们还等啥?把这美人儿劫了上山,人财两得,岂不美哉?!” 他这番话一出,就引起了几个土匪的共鸣。 还是土匪头子一声怒喝,道:“你们瞎了眼?这样子瞧着像是等闲人家的官家小姐?” 那些土匪一看,顿时清醒不少。 这美人娇滴滴的样儿,哪是西江这穷山恶水里养得出来的?不说别的,就看这一身的衣裳,那料子他们见都没见过,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这样一想,他们就犯了难,这要是真将人劫了上山,过不了几日,得了消息的家里人找来,还不定是什么大佛,他们虽然骨子里极凶,但也不想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啊! 可若是就这样退走了,岂不叫人笑话? 唐灼灼似是猜到了他们的心思,挽了挽鬓边的长发道:“若是能借道一用,所携珠宝,可交与各位。” 白得宝贝,对土匪来说,吸引力极大。 那土匪头子果然动心,但仍是有所犹疑,他手里长刀一指,就指向后面的那辆马车,道:“那里面还有人?” 唐灼灼心头一滞,缓缓皱眉。 那里面待着柳韩江一家。 不过是心思一动间,唐灼灼抿了抿唇,兀自走到了那马车前,伸出了白嫩的手掌。 “姐姐,你出来露个面吧。” 实则心里也不确定,柳韩江的夫人前世去得早,她至今都没见过一面,也不知道性格如何,是不是个聪慧的。 唐灼灼心里暗叹一声,也有些嫌麻烦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真是恼人得很。 索性她还没想多久,马车里就伸出来一只纤白的手,女子温柔似水,就连声音也是秀气的。 那帮土匪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叶氏肩上站着的一只信鸽盘旋着飞到了天空中,转瞬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这样的变故让那土匪头子眼神一厉,怒喝道:“你做了什么?” 叶氏却是理也不理他们,一副清冷温和的样子,拉着唐灼灼道:“我刚才给爹爹传了信,眼见着到了这地,姨母也该派人来接咱们了。”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却不大不小刚好够那群土匪听见,顿时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唐灼灼垂眸,盯着叶氏那双细微发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随后转身同那土匪头子道:“我姐姐身体不好,站不得久的,你们若是瞧够了就放咱们过去。” 说罢,她就朝全安使了个眼色,“将咱们带的银两交给他们。” 全安也是个聪明过人的,当机立断地从背着的笼子里取出一袋子物件,交到了那土匪头子手里。 那土匪头子一见,满脸的横肉抖了抖,二话不说就挑开了那包裹,顿时被灿灿的金光闪了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眼前的两个美人也起了心思,但又不得不顾忌收敛起来。 他做了个手势,大喝一声:“让她们过去。” 唐灼灼和叶氏的身子同时一松。 唐灼灼握着叶氏的手,轻缓道:“姐姐快回马车里吧,等会又染上了风寒,爹爹娘亲又得心疼了。” 叶氏顺水推舟点了点头,由安夏伺候着进了马车。 唐灼灼这才垂下眸子,朝着张德胜使了个眼色,自顾自掀开了半角车帘钻了进去。 才一进去,就被霍裘大力捞进了怀里,男人气息灼热洒在她细嫩的脖颈间,她微微瑟缩,就听道他微带恼怒的声音。 “何故和他们纠缠?” 唐灼灼摸不透他喜怒无常的性子,就势斜卧在他怀中,挑眉道:“妾能做的可都做了,若是他们再不识相,由着殿下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霍裘伸手抚过她眼角的那朵娇花,眼神越见热切。 “娇娇,可是想补偿孤?”他其实也不太确定,可她变化太大,若不是这小脾气没变,他几乎都觉得是两个人。 多次和他提起柳韩江,他才生了警惕多派了暗卫保护,替自己解了蛊毒,如今又为了他不暴露而出身挡了土匪。 就连她上来时小手都还是冰凉的没有半分温度。 她明明在害怕! 可她为何觉得亏欠与他?又为何想要补偿他? 唐灼灼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迅速恢复,垂着眸子吃吃地笑,又媚又娇,顾忌着外头的土匪,声音刻意压得极低:“妾帮殿下摆平了土匪,不该是殿下补偿妾吗?” 她呼出的气隔着衣物蔓延到了胸口的一大片位置,加上她在自己耳边猫儿一样的呢喃,霍裘缓缓地笑,“娇娇想要什么,孤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