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月影阑珊

    四下里找寻了半天，夏晓数最后在3号仓库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破碎的镜子，四边看着还挺扎手的。

    “这不行，得把边角用透明胶带粘一下，否则，会伤到‘望月尾’的。”说着话，甘九冒找来胶带小心翼翼地将尖锐的边角全都糊好。

    仓库这边有的是木料，大体测算了一下，甘九冒找来一块厚度大约有个6厘米厚的木板，用锯子修整了半天。

    随后，小夏就瞧着甘九冒用手中的锯子在木板正中间锯出一道凹槽，然后将那片玻璃镜面儿嵌在里面，反复修正多次，直到感觉挺稳当的了，甘九冒这才让小夏找个大点儿的水盆试试。

    “搁水里不侧翻才行。”甘九冒随口解释道。

    “好咧！我去试试！”说着话，夏晓数上厨房那边做实验去了。

    甘九冒也没准备鱼饵、鱼钩等物，估计他有什么特别的捕鱼诀窍。

    搁水里试了试，一开始还行，看着稳稳当当的，当小夏用手掌激起水花的时候，哟！那块玻璃镜面没支撑几下就躺倒了。

    “都怪我，方才本该事先测量一下重心位置的，粗心啦！”想到这里，夏晓数以手为尺比划了半天。

    7号仓库那边有现成的秤，小夏取上钥匙上7号仓库称量了半天，最后测定得在木板下方加装一块130多克的重物。

    院子里找来一块碎砖头，用锯子反复修正了多次，确信份量无误之后，小夏找来一把凿子在木板下方重心位置开了一块可以安放砖块的凹面，再用铁丝做了几个搭扣，找来几颗木螺丝，小夏将砖块儿固定在木板底部。

    回到厨房，再搁水盆里一试，诶！不管小夏再激起多大的浪花，那块玻璃镜面始终稳稳当当地飘浮在水面上，丝毫没有失去重心的迹象。

    甘九冒仔细端详了几眼，笑着说道：“到底是大学物理老师啊，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要照以前呐，我也就是用一细绳绑一块有些份量的小石头，把它捆到木板底下，至于悬空小细绳到底应该多长，我也就是凭感觉，反复在河边试，直到不打晃为止，还是你这方法好，一次成功，看来，人还是得念书呐！”

    “让您老见笑了，咱们是不是还得准备些鱼饵？”夏晓数随口问道。

    “不用，‘望月尾’很特别的，用捞网就可以了。”

    “好的，那您先歇会儿吧，这到午夜还得一阵子呢。”

    “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你把刚才重心测算的法子跟我讲讲呗！”甘九冒显得还挺好学的。

    笑了笑，夏晓数找来纸笔，将重心测算的物理原理和数学方法讲给甘九冒听。

    甘九冒学得非常认真，时不时还提问几句，一个多小时过去之后，他总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想着今天并非旧历十五的日子，后山以东那片水域未必恰好就能碰到“望月尾”那种奇鱼，于是，甘九冒招呼着小夏拎了两个塑料桶，带上手电筒，早点儿过去好多寻找一会儿。

    到那一看，夜钓的人不是很多，其中有一两位看着象是城里来的游客，小夏猜测，这几位或许是村民们的亲戚朋友，估计也是慕名而来。

    有那认识他们二位的村民，笑着冲他俩打了声招呼。

    “咱不急，四下里转转再说。”说着话，甘九冒沿着水边朝东走去。

    夏晓数深知那种奇鱼不好捕捞，勘查钓鱼的准确方位肯定也是有讲究的。于是，夏晓数抬头看了看夜空，将东西南北四至、阴面、阳坡……这些基本方位确定下来。

    打着手电照射了半天，小夏发现，治保主任他们在许多地方都安放了“蹦蛙”，“蹦蛙”附近还设置了一些类似“滚龙绊”之类的绊脚防护装置。

    这些防护装置有的瞧着跟甘九冒传授的编制方法不大一样，小夏俯身仔细研究了一件，发现村民们其实也是蛮富于智慧的，虽说不象甘大叔编制得那么精巧，却也别具匠心。

    具体落脚点的方位总算找好了，甘九冒找了块大青石坐那儿抽起了烟。

    小夏走到甘九冒旁边，随口问道：“叔！就这儿？”

    “嗯！今晚不是满月时节，‘望月尾’不一定会露头呢！”说着话，甘九冒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

    “孟大夫所说的‘望月稀’应该就是‘望月尾’吧？”夏晓数随口问道。

    “没错，这种奇鱼好多名字呢！听人说，古书上记载的名称那才叫千奇百怪呢，啥样儿的都有。”

    瞧着周围夜钓的人纷纷起身各回各村了，甘九冒这才取出一卷细绳将那块玻璃镜面捆好，顺手放到水里，绳子的另一头被甘九叔给捆到旁边一棵小树上了。

    晃晃悠悠漂流了一会儿，受到细绳的牵引之力，那块玻璃镜面此刻浮在水面固定位置不再往前漂了，起伏间，显得非常安静。

    小夏就瞧着甘大叔打开手电筒，将光束照射到镜面之上，一道刺眼的反光立马照射过来，太过晃眼，小夏感紧躲闪了一下。

    抬头看看天上的星辰，夏晓数发现子时已过。

    二人坐在树下青石上等候了二十多分钟，玻璃镜面附近什么动静也没有，见此情景，夏晓数心下微微有些失望，想着自己一时心急，到底还是把月圆之夜才好捕捞的诀窍给忘了。

    就在这时候，小夏忽然发现一道水线从西南角闪现过来，哟！有门诶！

    甘九冒自顾自在那儿抽着烟，也不说话，好象压根儿就没瞧见水底有游鱼正往过游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东南方向水底也划过一道水线。

    五六分钟之后，正南方向水底也划过一道水线，小夏发现，这条水线看着速度还挺快，笔直地直奔玻璃镜面而去。

    十几分钟之后，夏晓数数了数，水底围观的游鱼少说也有七条的样子。

    “叔！这些游鱼前来的方位都沾着‘南’字，这有啥讲究没？”夏晓数压低嗓音悄悄地请教道。

    “你好眼力啊！这种奇鱼生性喜阳，平素所住的地方的确都沾着‘南’字。”说着话，甘九冒慢慢地开始往回收那根小细绳。

    水底那些游鱼有的跟着玻璃镜面走，有的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没有跟过来。

    等玻璃镜面距离甘九冒的位置便于使用捞网的时候，甘九冒收手了，用一块儿大石头将绳子固定在岸边。

    又过了一会儿，月光的影子开始浮现在玻璃镜面上，这时候，小夏脑子反应过来了。

    “这还得测算月光折射的角度呐！否则，就算告诉人们这种捕鱼方法，人们十有八九也抓不到鱼的。”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此时，夜风渐起，水波荡漾，映衬着浮动的月影显得很富于诗意。

    就在这时，夏晓数就瞧着几条银色小鱼突然跃出水面，朝玻璃镜面冲撞过去，如此几次三番，小夏就觉着那些小鱼似乎正在玩耍一般。

    甘九冒那边伸手疾探，好家伙！一条银色“望月尾”入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