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羡慕
每年圣上的万寿与皇后的千秋,都是京城的一次盛典,今年亦是如此。 一家人或乘马车或骑马,很快就到了宫门外。 今日是皇后千秋,京中但凡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家眷都会随之进宫朝贺,因而即使卫芙一行到得尚算早,宫门处还是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 不过,镇国公府在景朝的地位本就超然,才一见着镇国公府的马车,就立即有宫中的内侍抬着肩舆迎了上来。 卫芙和甜姐儿被请上了肩舆,姜珩和韬哥儿略哥儿则是步行着跟在母女俩身边。 一家人被领着去了太和殿。 皇后千秋,百官与家眷要在太和殿先行朝贺,尔后才会各自赴宴。 一家人入了太和殿,卫芙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一众人簇拥着的长宁长公主。 长宁长公主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装,上面用金线绣了凤纹,虽然有些逾越,但她本身就是公主,只要圣上不追究,这些许的逾越,便是那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御史,也是不会多言的。 长宁长公主的容貌本就美艳,在这一身衣裳的映衬之下,更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尤其是她身上还有一股子自幼在皇家养出来的矜贵之气,即使是身处人群之中,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卫芙轻轻扬唇。 若是只看表面的话,长宁长公主也确实是足够出色的。 而长宁长公主的身边不仅聚集着许多的命妇,驸马李俊也一直伴在长宁长公主身边,时不时的递来一杯热茶,或者是一块长宁长公主喜食的点心,用嘘寒问暖都不足以形容。 对此,周围的众多命妇心里也是不无羡慕的。 虽然前段时间驸马李俊在外养外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长宁长公主还差点与驸马和离,但这本就是一个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只不过是养个外室布局,在众女眷看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再说了,那外室不是已经被长宁长公主杖毙了吗? 而且,李驸马当街向着长宁长公主负荆请罪,这本来也足够说明李驸马心中的愧悔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这世间女子,能像长宁长公主这样,不仅不用忍着夫君的花天酒地,还能让夫君这般小心翼翼地捧着的,又能有几人? 也实在是由不得众命妇们不羡慕啊。 而一众的女眷正羡慕着长宁长公主呢,就看到了另一个让她们羡慕不已的人。 镇国公夫人卫芙。 说起来,要论羡慕,众人还更羡慕卫芙一些。 长宁长公主出身尊贵,她要什么有什么,还能让夫君含着捧着的,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但卫芙就不一样了。 卫芙虽然是个伯府的千金,但靖安伯府没落成那样了,她这个伯府千金自然也就没什么分量,在卫芙定亲之前,任是哪个认识她的人都觉得,以着靖安伯府的情形,卫芙在婚嫁上定会有些艰难。 但谁又能想到,卫芙不仅嫁进了姜家,先是做了将军夫人,后来还一跃而上的成为了国公夫人呢? 嫁得好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嫁对了人啊。 镇国公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当初一成亲就将个卫芙捧在了手心里,就算卫芙后来这些年再怎么花样作死,镇国公也都包容了下来,半点不曾要提休妻之事。 出身比长宁长公主差了这么多,偏偏还能活得与长宁长公主差不离,怎么能不叫人羡慕呢? 一时间,众人看向卫芙的眼神别提有多复杂了。 而在卫芙注意到长宁长公主的时候,长宁长公主也同样注意到了她。 长宁长公主向来将卫芙视作为宿敌,大概这也是出于宿敌之间的某种感应,才叫她能够这般敏锐的察觉到卫芙的存在。 见着卫芙,长宁长公主冷哼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有些幸灾乐祸地往殿内某一处望了过去。 卫芙微微拧着眉头。 下意识的,她便也顺着长宁长公主的视线往那处看了过去。 看到呆在大殿内一个角落处的那个人,卫芙的面色突然一变。 在那里,之前在镇国公府的赏花宴上见过一次的沈珺,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她满脸张皇地看着殿内来往的众人,只从表情也能看出她现在有多害怕。 以沈珺的性情,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场合,也难怪会害怕无助了。 “沈珺?”卫芙拧着眉头道。 沈珺。 这个名字对于姜家一家人都不陌生,因而听卫芙这样一说,一家人都往角落处看了过去。 “母亲,沈家姐姐如何入宫来了?”甜姐儿疑惑地道。 倒也不怪甜姐儿会疑惑。 圣上与皇后虽然在宫中设宴,但文武百官何其多,若是所有京官都入宫,便是宫里地方大,只怕也是无法容纳的。 因此,但凡此种宫宴,都是有门槛的,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才有资格入宫赴宴。 可是…… 沈珺的父亲沈从,只不过是工部一个五品的员外郎而已,压根儿就没有达到这个门槛。 退一万步说,就算沈从的品级达到了四品,入宫赴皇后的千秋宴的女眷,除了各府的夫人,也就只有尚未婚配的贵女。 千秋宴,这本就是各府千金表现自己的场合,既然已经定亲了,又何需这样的机会? 是以,不管怎么说,沈珺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甜姐儿问的,也是卫芙想要知道的。 不仅卫芙和甜姐儿,便是姜珩父子三人,心里亦是有此疑惑的,尤其是韬哥儿,这会儿正拧着眉头的些担忧地往沈珺那里看了一眼。 卫芙再次在心里感叹一声,韬哥儿对于他这未来的媳妇,也着实是有些上心。 不过…… 年少慕艾,这本也是人之常情,而且这个人还本就是韬哥儿定下了婚约的未婚妻,韬哥儿会上心些也是再所难免的事。 这般想着,卫芙四顾看了看殿内的情形,却是道:“夫君,你领着韬哥儿和略哥儿过去吧,沈家姑娘那里,我和甜姐儿过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