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惶恐
最重要的是,她堂堂县主,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去给宁旭的亡妻守灵,那她成什么了? 福安县主不愿,也不能。 “母亲!”福安县主一脸哀求地拉着长宁长公主的衣袖,“母亲,您帮帮女儿,帮帮女儿吧,真要是去给了那贱人守灵,那女儿成什么了?别说是女儿,就是母亲您的脸面,也会被人踩到了泥里去啊!” 她不这样说还好,一听到这样的话,长宁长公主心中怒火升腾,用力将福安县主的手拂开。 “这个时候知道丢人了?”长宁长公主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向来疼爱的女儿,“你以为,如今我的脸面还没有被人踩到泥里去吗?” 看着长宁长公主的冷脸,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别无选择,福安县主到底忍不住,伏身痛哭起来。 与其说福安县主是在为自己如今的处境而哭,倒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心中的盘算无法如愿而哭。 她原本想的是,等到宁旭的妻子不在了,再过上一段时间,她在长宁长公主这里好好磨一磨,总能磨得长宁长公主点头应允她嫁给宁旭的。 到那时,她自然也就能如愿以偿了。 可现在,她爱慕宁旭的事,在宁旭的妻子还在的时候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甚至所有人还都知道她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将宁旭的妻子给逼死了。 如此一来,别说长宁长公主不会同意她嫁给宁旭,便是宁旭自己,只怕也是恨她欲死。 她的盘算…… 全部都得落空吗? 心里这般想着,福安县主哭得更伤心了。 她这般哭着,听在长宁长公主的心里,却又让她心软了几分。 就算最近福安县主做的事让长宁长公主极为失望,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疼了十几年的女儿,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就不管她了呢? “还有脸哭,要不是你自己蠢,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长宁长公主冷声道。 声音虽冷,但语气却分明就软了几分。 福安县主惯是会揣测长宁长公主的心思的,只听着长宁长公主这语气,就知道她定是心软了,于是连忙又拽住了长宁长公主的衣袖,继续哀哀哭道:“母亲,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母亲的安排,以后我一定事事都听母亲的,母亲您就帮帮福安吧!” 然后又是一阵呜咽。 长宁长公主听得更心软了。 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福安,你是我女儿,我是不会害你的,五皇子那件事,你若是听我的安排,如今只怕赐婚的旨意都已经下来了,你也只等着做五皇子妃就行了,又哪里像现在这般,被方皇后这般报复呢?” 福安县主的哭声一顿。 她猛地抬头,“母亲,您说……被方皇后报复?” 话说完,想起那些自己明明没有做过的事,却硬是被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还任自己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福安县主的心头就一阵阵的发凉。 她之前就奇怪,鸣翠是她的贴身丫鬟,身契尚且还在她的手里捏着呢,又如何敢做出那等陷害于她的事来? 但,如果这件事背后还有方皇后的影子,那一切就可以解释得清了。 一边是自己,一边是方皇后,鸣翠会选择听谁的,那简直都不用想。 之前长宁长公主说方皇后会报复,福安县主还觉得不以为然,她虽然也有几分聪慧,但此前可从来都没有机会见识方皇后的厉害,只觉得方皇后是个再温和不过的人,自然难以想象方皇后能有怎样的报复。 但现在…… 福安县主却是悔不当初了。 长宁长公主说的对,要是她们真的算计到了五皇子,那承受来自方皇后的报复便也罢了,偏偏她在这件事里可是什么都没捞着啊! 早知道…… 当初就不该朝着五皇子下手,要是早点狠下心,直接将宁旭掳过来,再成就了好事,只等宁旭的妻子一死,她还怕不能嫁给宁旭吗? 福安县主心里想着这些,面上的改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长宁长公主只以为福安县主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后悔没能把握住做五皇子的机会,这段时间以来哽在心里的那口气便也顺势消了许多。 她看着满脸是泪的福安县主,叹息一声,道:“我那皇嫂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我也没想到,她的报复竟然来得这么快。” 福安县主也默然。 要不是这事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也不会知道,原来她眼中温和的方皇后,竟然手段如此厉害。 长宁长公主道:“如今,我也只能试着进宫求求母后了,但是,福安,之前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便是母后,这次也不一定能够帮得到你……” 福安县主浑身一颤。 但她还能说什么? 长宁长公主拧着眉头,换了一身衣裳当即就进了宫。 福安县主在公主府里提着一颗心等了大半天,才总算是等到了长宁长公主出宫回来,但还没开口问情况,只看着长宁长公主那沉着的一张脸,福安县主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母亲……”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一直以来,福安县主之所以能够肆意张狂,凭的不过也就是长宁长公主以及庄太后罢了,若是这两人都没有办法帮到她,她又凭什么去逆了方皇后的意呢? 听到福安县主的声音,长宁长公主两眼微微一颤,但到底还是只能冲着福安县主摇了摇头:“福安,这一切,便是母后,也帮不了你了……” 想起进宫之后的种种,长宁长公主又是愤怒又是惶恐。 就如同福安县主的倚仗是她与庄太后,长宁长公主的倚仗就是庄太后和圣上了,如今她因为永宁县的税赋一事惹怒了圣上,连封地都被收了回去,而庄太后也被方皇后死死压着,在福安县主的这件事上只能争取到保住福安县主的封号,别的却是一概管不了,长宁长公主自然也就有着一种自己的倚仗正在倒下的感觉,她又怎么能不惶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