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选择
沈珺抿了抿唇，在心里暗下决心。 她也没让余氏多等，很快就将赵齐的事说了一遍：“……契兄如何都不肯随我一起回来，我拿他也没有办法，后来还是回了府里向婆母讨了个主意……” 听完沈珺的话，余氏也连连点头：“还是镇国公夫人想得周到！” 同时，对于沈珺会主动向卫芙去讨主意，余氏更是极为高兴。 虽然沈珺的这些变化并不是在余氏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但不管怎么样，只要看到沈珺有这样的变化，并且确定沈珺的未来会越变越好，余氏也就满足了。 “既是如此，那咱们这就去寻你契兄吧。”余氏道，“你父亲去了衙门，但你哥哥正好在家，有你哥哥在，定要将你契兄说服了。” 沈珺点了点头。 母女俩很快就叫上了沈泓，然后一起乘了马车往赵齐暂时落脚之处而去。 赵齐是来京城找活儿干，从而养家糊口的，可不是来享受的，对于这一点，赵齐自己是有着再清楚不过的认知，所以他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一间小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家里宅子宽敞的普通百姓拿出一两间屋子来供人落脚罢了，条件当然不会有多好。 沈珺上次是在外面见着赵齐的，倒是没有看过赵齐的住处是什么样子的，这次跟着一起进来，看到那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打了一大张通铺，上面放着好些被子，且还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她更觉得自己来对了。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赵齐来了京城，他们一家，又怎么能看着赵齐住在这样的地方呢？ 赵齐这会儿正拿着一块干饼子往嘴里塞呢，因为太饿，他吃得有些急，却差点被那饼子给噎着，连灌了好几口的水，才算是缓过那口气儿来了。 然后，注意到门口有人过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余氏和沈泓沈珺兄妹。 赵齐见着余氏和沈泓，再看看沈珺，又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连忙站起来，同时将自己手里吃剩的那半块饼子藏到了身后。 余氏见状，心里自是有些心疼的。 她与赵齐倒也不曾见过几面，但出于对赵家人的感激，就算不能将赵齐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但至少也是将他当作了子侄的。 如今见着赵齐呆在这样的地方啃饼子，便是如此都不肯求助沈家，余氏这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 想起沈珺传达的，卫芙所说的那些话，余氏在心里又暗暗叹息了一声。 然后，余氏快步来到赵齐的面前，责备道：“你这孩子，来了京城竟也不与我们说上一声，要不是珺珺正好遇到了，你是不是还要一直避着我们？” 赵齐闻言，一边抬手挠着后脑勺，一边却是憨厚地笑着。 这屋里住了不少的人，这会儿除了赵齐之外，还有别的人也在屋里，见着余氏三人的作派，面上都难掩惊讶之色。 同在一个屋里住了这几日，他们当然是认得赵齐的，原本看着赵齐那有些寒酸的样子，又知道赵齐是从别处来京城的，心里很是瞧不上呢，哪里能想到，赵齐竟然还认识这些明显不一般的人呢？ 余氏的目光扫到屋里其他人的面上，拉着沈珺站到了门外，然后看向沈泓：“泓儿，你和齐小哥一起把他的行囊都收拾出来，咱们这就离开这里。” 沈泓闻言应了一声，然后看向赵齐，明显是在询问哪些是他的行李。 赵齐有些无奈：“沈家婶子，我……” 他想要拒绝，但才开了个头，这话就被余氏给堵住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向你保证，虽然我们会帮你，但一定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帮你，也不会让咱们两家就此生分了，这样可以吗？”余氏道。 赵齐闻言微微一怔。 也就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沈泓就已经从别人的嘴里问出了赵齐的铺位，而且动手替他收拾好了行李。 等赵齐回过神来，看着沈泓手里自己的行李，却是想拒绝都不行了。 “那就叨扰了。”赵齐道。 一行人于是又回了沈家。 到了沈家，余氏想着话若是不说清楚，只怕赵齐心里是不会舒坦的，她于是直接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与其做那些累个半死一个月也赚不了几钱银子的活计，倒不如自己盘个铺子，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还不用受旁人的气，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们替你参详一下铺子的地段，保管到时候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余氏道。 赵齐闻言连连摆手：“婶子，不行不行的……” 盘铺子，赵齐当初也想，但赵家可没有盘铺子以及备货的本钱，总不能什么都靠着沈家吧？ 要知道，赵齐也就是不想让沈家帮忙，这才没有与沈家人提起自己到京城来的事的。 余氏又道：“你先别急着说不行，我知道你是不想麻烦我们，也不想拿我们的银子，这也好办，要是你愿意，盘铺子和备货的银子可以先由我们借给你，等你赚了银子以后慢慢还就是了，要是连这也不愿意，那也有办法，我们替你作保，你自己去钱庄借些银子出来，就按正常的算利钱，这些银子都要你自己还，我们一准儿不插手，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这些话，余氏颇有些苦口婆心的。 赵齐闻言有些动容。 他没想到，余氏会替他想那么多。 要是可以自己盘个铺子，赵齐又哪里会不愿意呢？ 之前之所以会说不行，那也只是不想白拿沈家的银子罢了，并不是他不识好歹，现在余氏给出了这样两个可行的选择，赵齐自然不会仍是非得要去干那些力气活儿。 赵齐以及赵家其他人，之所以不想麻烦沈家人，只是不想改变与沈家的关系而已，但不管是借沈家的银子，还是由沈家作保去钱庄借银子，这都是有借有还的事，自然不会让赵齐以后在沈家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赵齐用力点了点头，他选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