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丢失的日期
“他身上的灵异力量再次发作了，或许今晚我就能关押那只厉鬼。” 左良玉暗暗思索。 他决定暂时不对商欲忱动手，甚至……要保护他，让商欲忱有种安全的感觉，这才能将他身后的厉鬼引出来。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在婴儿失踪案发生后，他在婴儿房蹲守了三天，厉鬼没有出现，但婴儿却接连神秘失窃。 能在一名驭鬼者眼皮底下偷走婴儿却没露出任何破绽，说明这只厉鬼很谨慎，很聪明。 左良玉反思了一阵，鬼是有规律的，想要对付鬼就必须要找到鬼的规律。 而商欲忱正是其中的关键变量。 在他没被警方关押之前，婴儿大面积失窃，他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跟鬼接触过的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左良玉决定潜伏下来。 事实也正如此，经过前两次的试探，这个商欲忱的确是有些问题，破局的关键就在他身上。 为此，他甚至不能让商欲忱出现任何意外。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就天黑了。 “哎呦，好累啊，要下班了，你走不走？” 商欲忱捶着腰。 “不了，我还有点活没干完，等干完再走。” 左良玉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整理着尸体。 见此，商欲忱也不勉强，他双手插着口袋，悠哉悠哉的吹着口哨走了出去。 当商欲忱一踏出房门，左良玉神情肃重的抬起了头。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有灵异力量开始渗透了。 而这股灵异力量的气息正来自上方--婴儿房。 “要开始了么？” 他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电梯缓缓升起，哐当一声，在楼上停下，随即寂静的楼道内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僵硬而又冰冷，像是一具尸体。 一阵阵寒气渗透下来，气温骤降。 左良玉嘴角上扬，他果然没有猜错。 他上了电梯，来到楼上。 电梯门缓缓打，漆黑的楼道仿佛怪物的深渊巨口。 灯没有打开。 似乎是被某种事物刻意干扰着。 左良玉缓缓踏出电梯门，轻声慢步地朝婴儿房走去。 每向前一步，他越能感受到婴儿房里灵异力量的加深。 而且婴儿也没有发出哭声。 楼道中间，左良玉停了下来。 婴儿房门微微打开，有人进去了。 他眯了眯眼，神经紧绷，侧身靠墙走到了婴儿房前，透过玻璃，他看到一个黑影在婴儿床旁来回走动，经过一个婴儿床，黑影蓦的停下，伸手向婴儿抓去。 砰！ 大门被巨力踹开。 房内的黑影被恐怖的灵异力量攻击，头颅被肢解，瞬间瘫痪。 滴答滴答…… 鲜血滴在地上，恶烂的腐臭味。 源头竟然不是那黑影，而是左良玉。 他单手抱着一颗腐烂的人头，依照轮廓依稀可以辨别那是他自己的头颅。 鬼残左良玉，驾驭了一只自残自己可以肢解灵异的恐怖厉鬼。 鬼残的杀人规律几乎无视任何防护，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者使用一次厉鬼能力后就陷入半瘫痪的状态，就是待宰的羔羊。 左良玉一出手就是致命伤害，杜绝了黑影的反抗。 他拖着僵硬的身子朝黑影走去。 等看到黑影，他双眸一凝。 危机感在身后升起。 咚咚咚…… 诡异的敲门声响起在死寂的楼道。 …… 楼道一角，另一双眼睛正窥视着这里的一切。 也许是站得久，商欲忱脚都麻了，但他不敢有大动作，只是轻轻的甩一下。 避免引起左良玉的注意。 “厉鬼应该被制服了吧。” 想到这里，他有些兴奋。 刚才他搭电梯上来，原本打算回家的。 没想到刚上来，周围一片漆黑，像是停电了。 没走出两步，楼道内响起了一个僵硬的脚步声。 回荡在这个死寂的楼道内。 当时他就骇然。 那脚步声绝对不是活人，而是厉鬼。 听脚步声的方向，是朝婴儿房来的，这是那只偷婴儿的厉鬼。 小命要紧，他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在暗中窥视。 但他运气有些背，厉鬼发现了他。 也许是没有触发到厉鬼的杀人规律，厉鬼只是注意了他一下，随即进了婴儿房。 不久，左良玉便搭电梯上来了。 跟预测中的一样，左良玉大展神威，一下子解决掉了厉鬼。 案子算是破了。 应该安全了。 他正这样想，忽的，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咚咚咚…… 一个人影敲着婴儿房门。 又一只厉鬼！ 吓得商欲忱当场就要跑路，可当他听到人影的声音时，不由得愣住了，双眼瞪大。 “里面有人吗？怎么婴儿一直吵个不停。” 冰冷、阴森的声音如一把铁锤敲在人的心中，毫无生气。 这是自己的声音。 商欲忱懵了。 虽然这道声音跟他的声音有很大的区别，但他仍旧清晰的辨认出来。 分明就是自己6天前感冒时候的声音。 难道…… 咚咚咚…… “里面有人吗？怎么婴儿一直吵个不停。” 声音再一次响起。 左良玉冷汗直冒，他大意了，没想到真正的厉鬼会潜伏在门外。 刚才的黑影不过是一块窗帘布，被灵异力量附身，迷惑了他的感知。 这种厉鬼，非常恐怖。 不是实力，而是智慧。 拥有人类智慧的厉鬼。 他现在无力反抗，半瘫痪的效果还要持续30分钟。 现在他就是待宰的羔羊。 格拉…… 门被缓缓推开，一具僵硬的身子缓缓走进来。 看到这个人时，左良玉捏紧了拳头，应该早点把它干掉的。 人影一出现，婴儿房温度骤降，仿佛坠入冰窟。 麻木，冰寒爬上了左良玉的身上，仿佛要将它冻结。 他苦笑，自己竟然会栽在这里。 蓦的，人影被扑倒，另一个人影骑在他身上，抓起一块板砖疯狂敲在地上人影的头上。 砰砰砰…… 浆液飞溅。 阴寒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 左良玉恢复了知觉，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救他的人。 “唉，累死我了。” 商欲忱直了直腰，脸上满是血渍，仿佛杀人狂魔。 幸好这只是个鬼奴，否则还干不掉他。 左良玉不由得后退两步，一脸警惕，在他看来，这个也是厉鬼。 同一个坑不会踩两次。 “你在怀疑我是厉鬼么？大青市负责人左良玉。” 商欲忱粘了一下脸上的粘稠在嘴里舔了一下，露出病态的笑容。 “你知道我？你也是驭鬼者？”左良玉上下打量他。 “非也非也，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但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可以合作。” “合作？”听到商欲忱不是驭鬼者，左良玉露出嘲讽之意，“你一个普通人还想跟我合作，识相点就赶快滚，否则我杀了你。” 他有些记恨这个家伙，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迷惑他，他怎会落到这个境地？ “杀了我？就凭你，你现在无法调用厉鬼的力量，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干掉你，要不要试试。” 商欲忱抓起砖头，咧嘴一笑的朝他走去。 左良玉急忙后退，现在不宜跟这个疯子正面冲突。 “怎么合作？”他问。 商欲忱没有回答他，反而说：“你就没有察觉到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 的确是有些异常。 左良玉眉头紧皱，他看向商欲忱。 “也许你已经看出来了，这里过于死寂，毫无生气，若大的医院不过只有我们两人，就连这些婴儿，也是死物。” 说着，商欲忱一手抓在一个婴儿身上，像是抓在一块冰冷的尸体上。 左良玉嘴角苦涩：“这是厉鬼的鬼域么，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的。” 对于普通驭鬼者来说，误入厉鬼的鬼域就意味着死亡。 除非是那种顶尖驭鬼者，否则没人可以逃脱。 “不，不一定是鬼域，”商欲忱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相当于记忆重现，我们是被困在某段记忆或幻境之中，现在我们正处于我6天前的记忆之中。” “你的意思是，有某种灵异力量影响了我们，”左良玉沉吟，“那很可能是一种灵异物品。” 之所以是灵异物品而不是厉鬼，是因为遇到厉鬼，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没错，而这灵异物品最可能存在的地方只有两处。” “这里和……停尸房。” 两人像是达成了默契。 商欲忱自告奋勇要去停尸间。 然而正当他要离开时。 楼道内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像有一大群人在快速奔跑，冲向婴儿房。 左良玉一惊：“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厉鬼暴动了。” 下一刻，楼道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都是麻木僵硬的尸体，它们齐齐涌向房门。 “快，一起堵门。” 左良玉叫了一声，拉过几张婴儿床挡住门，自己也跳了上去，双手撑住门。 咚咚咚…… 撞击力如天崩般压来，房门摇摇欲坠。 左良玉支撑不住，频繁催促。 商欲忱却不为所动，他思考道：“如果停尸间去不了，那么这里便是最后的希望。” 说着，他在婴儿房里来回翻找。 “你快一点，我要撑不住了。” 左良玉咬牙，门里传来的冰寒几乎把它冻僵。 祸不单行，婴儿床上的尸体也纷纷苏醒，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张开锐利的尖牙，一口咬下。 情况恶化。 商欲忱处境也不好受，一只只婴儿鬼向他扑来。 他疲于奔命。 一边跑一边在四处观察着周围。 砰！ 房门破碎，一只僵硬的手掌刺穿了左良玉的小腹。 婴儿鬼咀嚼的声音传来。 渗人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得保全自己。”商欲忱来到窗边，准备砸窗跑路。 就在准备砸窗时，他瞥见了窗旁前挂着一副老式的日历。 日历斑驳泛黄，有些年头了。 而且上面的都是繁体字。 这是一份民国时的日历。 灵异物品。 商欲忱大喜过望，一把扯下了日历。 下一秒，抓住日历的手迅速老化，失去了知觉，成为一支干木。 灵异物品的侵蚀。 商欲忱顾不得伤势，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日历。 6号。 可今天明明是12号。 他双眸一眯，这是两层日历。 他猛的伸出左手，撕下了盖在上方的6号日历，露出12号日历。 下一刻，房内发出了亮光。 厉鬼而死婴通通消失不见。 一个熟悉的人站在他们面前。